因忙,一个月未有更新,还请朋友们见谅。很是抱歉哪。
大凌河河域连日以来因暴雪而成灾,大雪覆没了附近的城镇民宅,也封闭了对外交通的道路,消息已然传进汗宫皇太极的耳里。
这一日,皇太极特召玉儿与沉璧入书房,打算商议布施与救灾一事。
「玉儿,今日本汗特召你与沉璧书房觐见,最主要是想问问你主仆二人,对於最近大凌河域暴雪成灾一事的看法。」
「这件事情玉儿听说了,」玉儿恭谨地对皇太极道:「大汗,咱们之前曾对边境汉民予以布施,对此事已然十分熟稔,且亦确实帮助不少贫苦之人,所以玉儿想着,此次雪灾定有许多灾民饮食堪虞,咱们不妨可再挪腾全羊舖所赚来的部分银两予以布施。」
「禀大汗,主子说得没错,布施之事咱们既已熟悉,要再办的话自是不成问题,既然灾民有所需要,那麽此刻只待大汗令下。」
皇太极道:「本汗确实很担心河两岸的大金大明子民无所食亦无所归。这样吧,本汗决定再挪部分银两用以布施同时亦派遣人员协同除雪救灾,玉儿、沉璧,你主仆二人可愿再为本汗操办此一布施之事?」
玉儿笑道:「玉儿十分愿意。」
「奴婢亦是。」沉璧回道。
「那麽这件事儿便交由你二人着手去办理。为免秋猎玉儿被大明伤兵所挟制之事再度发生,本汗特会派遣多尔衮与你二人一同前往。」
沉璧闻言,心下十分欣悦。
玉儿看向沉璧,知她心里因能再见到多尔衮而开心,亦和她一同高兴。
◆◇◆◇◆
小玉儿在新房中,暖了壼酒,又着人备妥晚膳,换上一袭喜色衣装,今晚着意卸下一头华丽簪翠发饰,特簪两朵大婚以前所爱簪饰的玫瑰花,正等候多尔衮回府陪她一同庆贺生辰。
小玉儿姿态温雅地坐於桌前,自能见浮云霞光、夕照映人时便开始痴痴盼盼地等。时间一如小河般不停息地流逝,毫不等人,她的心一如置於一叶扁舟上,一同往前流去。酒冷了几回便着府婢再去暖过几回,晚膳也是,可酒与晚膳暖了愈多回,她的心却愈发冷了。最後,酒冷了、菜凉了,心爱的夫君未归,芳心亦一并跟着寒到底,遂化成了一颗玻璃心。
坐在一桌好菜前,天寒地冻,她缓缓呵出一口白气,那口白气宛若生辰有多尔衮陪伴的寄望,没一会儿便消失了。呵气的同时,泪竟也跟着一同呵出来。
婢女主动上前,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问道:「福晋……,这酒菜要不要再去暖一回?」
小玉儿赶紧拭去颊上的泪水,不教婢女看见。她深吸了口气,缓下情绪给自己台阶下,遂说道:「酒菜收下去,许是贝勒爷公事缠身不能回来陪我用膳。」
「是。」奴婢仔细收拾了桌上的酒菜,置於托盘端了出去。
小玉儿又喊道:「来人哪。」
外头的奴婢赶忙入内,「福晋,可有何事?」
「去请福景泰过来。」
「是。」奴婢出去,没多久就将府邸总管福景泰给请过来。
福景泰端肃站立於小玉儿眼前,恭谨说道:「奴才福景泰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我问你,」小玉儿道:「可知贝勒爷人在何处,为何这麽晚了还不回府?」
「回福晋的话,贝勒爷奉大汗之命,已於今日午后动身前往大凌河布施赈灾。」
「仅贝勒爷一人吗,还是有其他人一同前往?」
「除了贝勒爷外,还有西侧妃娘娘与其贴身侍女沈沉璧。」
「西侧妃娘娘与沈沉璧?」
「是的。这布施之事,向来是由西侧妃娘娘与沉璧姑娘所策划筹办,她主仆二人对这事儿颇为得心应手,所以凡有关布施事项,大汗多交与她二人去办理。」
「了解了,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福景泰退了几步,转身离去。
小玉儿的泪禁不住地流下来,她起身姗姗地走出新房,经过走廊来到室外,没披上披风,仅衣衫单薄、摇摇欲坠地站在皑皑厚积的雪地里。屋外强风骤起,挟制正下着的,舖天盖地卷来的大雪,霜雪纷飞无情,遍覆原本新婚时所罗列喜气洋洋的一切物事,馍糊了她的视线,霜花亦一并染白了她沧凉失望的一颗心。
她抬眼看向漫天雪花,心下不住地呐喊:「多尔衮,多尔衮,为什麽你要这样待我──」她恼尽恨极了,孅孅十指使劲儿一缩,握成了拳头。
◆◇◆◇◆
书房御案前,皇太极恼极了,搁下手中的笔看向豪格。
豪格禀道:「汗父,为什麽不能派儿臣前去支援西侧妃娘娘与沉璧姑娘对大凌河百姓的救灾与布施?儿臣自认为这件事儿一定能做得比多尔衮还要好。」
「你能做得比多尔衮还好?那你倒说说,你除了一腔热情之外,还需准备些什麽?」
「准备──」他竟答不出话来,没了声音。
「我之所以会派多尔衮去,是因他先前曾协助沉璧一同管理全羊舖的事情,对这些琐事较为熟悉了解。你从未参与过这些事情,突然要你去,只怕不能帮忙反倒是添乱。」
「一回生、二回熟,事情若做多了总可熟能生巧。」
「好了,」皇太极委实有些不耐烦,遂训斥道:「你现在该做的应是好好地习武练武、锻链强身、操兵演练且熟读兵书,即使天寒地冻亦不得因之松懈。实力是平时一点一滴所积累得来的,这样才能随时上战场杀敌。可知道了?」
豪格十分怆然,然而只能恭顺回道:「是,儿臣遵命。」
「如若无事,那你便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豪格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下离去。
◆◇◆◇◆
暴雪成灾大凌河域旁的小镇,因交通要道受积雪阻塞,多尔衮与沉璧一行人花了很长时间才终於行至灾区。河畔,沉璧已着人搭起草篷、架设了炉火烹食。和上回的布施相同,除了煮粥之外,亦蒸了许多包子馒头,待蒸熟了以後就要分与聚拢而来,因灾害而流离失所、无所依归的大金满人抑或是大明汉人。
煮好粥後,着粗衣的沉璧与玉儿忙将锅内白粥舀至已备妥,一个个的粗陶碗中。多尔衮则是指挥一众兵士及长年居於此地的百姓,一同动员铲除积雪。
玉儿对着灾民大声喊道:「各位乡亲父老,咱们今日特奉大金国大汗之命於此煮粥蒸食布施,凡有需要者请大家勿要客气。」
夕云则在她一旁拉开噪门吼道:「咱们一旁还设有大夫义诊的摊子,如有身子不适者亦能给大夫瞧瞧,号个脉……」
一个上午的布施与铲雪,瞧着大夥儿都该累了渴了,沉璧便对玉儿说道:「主子,我提壼热茶水,拿些包子馒头去给多尔衮贝勒与协助铲雪的兵士们吃吧,都中午了,想必大夥儿也饿了。」
「好,你去吧,这里有我就行。」玉儿笑说,和几名大婶继续忙煮粥蒸食。
沉璧备妥吃食,给多尔衮等一行人送了过去。
正指挥铲雪的多尔衮默契地一回眸,见是沉璧,虽然天冷,心却暖呼呼了起来。
「累了吗?给你和大夥儿送些吃的来,不妨让所有人都歇息一会儿吧。」
「谢谢你。」多尔衮转过身去,对着大夥儿喊道:「兄弟们歇会儿,过来吃点东西吧。」
一听见吃东西,大夥儿便纷纷放下手上的铲雪器具,聚拢过来。
沉璧将热腾腾的包子馒头一个个地递与兵士们,又倒了热茶给他们饮用取暖。吃了东西喝了热茶,又歇了会儿後,大夥儿有了气力,便又再度回至工作岗位上,继续进行铲雪除雪的工作。
多尔衮吃完包子,沉璧倒了杯热茶递给他。「你辛苦了。」
「有你在这儿一块儿工作,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辛苦。」
不远处,有个年约十岁的小男童正在河冰上蹦蹦跳跳地玩耍,沉璧看见了,急忙起身来到河畔,对着河冰上嬉戏的男童喊道:「小弟弟,赶紧回来,你在那边太危险了。」
小男童似乎未听见沉璧的叫唤,一迳在河冰上跑来跳去的。
沉璧说道:「甫入冬就骤雪成灾,可河的冰层还不够厚实,很有可能会因那男孩儿的蹦跳而碎裂,太危险了!」说罢她就要上前去拉回那小男孩儿。
多尔衮急道:「沉璧,冰层既不厚,你过去的话肯定破冰,不行、不行!」
「管不了那麽许多了。」沉璧足履薄冰,一步步地逶迟而去。
未料不多久,冰层碎裂,且河面上开了一个很大的洞,沉璧与男孩儿皆掉入河水之中。男孩儿不会游泳,挣扎着,溺水喝了几口水进肚子里。沉璧的游技本不好,现下又被一个溺水的小男孩儿死命地拖着,天气又冷,她很快地便支撑不住了。
多尔衮早预料河面冰层定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故先命人去找来长竿,自己则跟在沉璧身後向冻冰的河面走去。见沉璧与小男孩皆掉进河里,他也跟着跳了下去。
三人齐掉进河水之中,河畔众人见状皆惊声呼喊、尖声连连。
玉儿听见许多人的惊呼声,心里突突地惊跳着,待转过头去,竟赫见多尔衮与沉璧等三人皆狼狈地掉进河水中,不禁跟着失声惊吼。「沉璧,多尔衮──」
多尔衮很快地攫住那名小男孩儿,亦挽住沉璧,他使劲儿地托住两人,而河畔的兵士则早已将长竿给伸了过去。
沉璧赶紧拉住长竿,以使多尔衮的负荷能够减轻,多尔衮则是托着那男孩儿亦一同拉住竿子。河畔兵士们齐同心协力地将竿子往回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将掉进河里的三人给拉上岸去。
那男孩儿的爹娘见了,心都慌了乱了,急上前去抱住自个儿已溺水的孩子,正好有义诊的大夫在场,便急忙给大夫做了紧急处理。
多尔衮见沉璧一脸苍白,全身湿透,心下可急得不得了,赶紧将她打横抱起。
正巧玉儿上前,惊惶失措地来到他两人身旁。
「沉璧,你还好吧?沉璧──」玉儿大喊。
全身被冰冻河水洇透的沉璧不住地在多尔衮怀里打着哆嗦,虽多尔衮全身亦湿透,然而毕竟是男子,平时习武强身,满人又很是耐寒,故尚且还能承受得住。沉璧柔弱,又是汉女,如此天寒地冻的气候下这麽骤然一落水,自是承受不住就快失温。
沉璧抬眼,湿漉眼睫没有气力地颤着。「主子,」她虚弱地道:「我没事儿。」
「多尔衮,快将沉璧送回客栈去。」
「那……」
「这里有我,你快将沉璧带回去吧。」
多尔衮点头,忙抱着沉璧迅即离开。他怀里的沉璧,因酷寒而逐渐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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