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有些微愠,却恭慎问道:「敢问继妃娘娘,除了穿衣裳这件事情外,您认为玉儿还有什麽不懂的,您还想教会玉儿些什麽事情呢?」她故意端起架子,「虽说姐姐的年纪是比玉儿大些,但若论起位分来,好歹玉儿还比您高些。您说是吗?」
「这……」乌拉继妃被玉儿这麽一说,哑口无言,甚至还有些恼羞成怒。「我说玉妹妹,姐姐我也是好意,你何必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呢?你年轻,啥也不忌讳,可在这宫里头生活,不能什麽事情皆依自个儿的想法去做就行,总也得替别人多着想着想些才是呀。何况那别人不是别人,可是咱们的大妃娘娘;你的亲姑母呢。」
「姐姐教训得极是,但,姑母若要教玉儿规矩,亦可私下教导。别忘了咱们今儿是来大妃娘娘的宫里头作客,若玉儿服制不符或不妥,自有大妃娘娘训诫告知,实毋需特将此事这般大喇喇地提出来说教,如此岂不扫了所有人的兴致。」
玉儿一反常态的反应,倒教在座的乌拉纳喇氏、叶赫那拉氏、颜扎氏、奇垒氏、伊尔根觉罗氏、纳喇氏及舒侧妃等一众宫妃皆吓傻了眼。她们心下猜想,许是有了身子的女人脾气变大了的缘故。
小玉儿见状,倒觉得有些奇怪。
「好了玉儿,」哲哲扳起脸来训斥道:「不得无礼。继妃娘娘再怎麽说也是大汗的嫔妃,还是该给予应有的敬重才是。」
沉璧闻言却喃喃自语道:「以往就是太敬重她了,才会让她肆无忌惮地将珍主子给活活气死。」
哲哲耳利,听见她嘴里的絮语,遂喝道:「沉璧,你一个宫婢在一旁嘀咕些什麽?」
沉璧噤声,敛容缩了回去。
然而皇太极已然听见她所说的话了。皇太极有些生气,拍了桌子一下。「玉儿,怎麽你平时温文有礼,今儿说话表现倒这般不合时宜、不看场合,实在教我太失望。且竟还没有好好管束自个儿宫里的奴婢,教所有人都看笑话了。」
沉璧闻言,吓得赶紧跪了下来。
玉儿惶恐,起身移步来到皇太极面前,咚地一声跪下,伏首叩拜。「玉儿出言无状,且亦无管教好奴婢,玉儿知错,还请大汗息怒,责罚玉儿便是。」
皇太极怒道:「自今日起,你和沉璧禁足宫中,抄经思过,顺道为你腹中胎儿积德求福,无诏,不得外出。」他向一旁内监命令道:「来人哪,将西侧妃与沉璧带回宫里去。」
「是。」两名内监恭谨上前,其中一名对玉儿道:「娘娘,请!」
玉儿十分委屈模样,看了哲哲一眼,便偕沉璧随两名内监走了出去。
玉儿与沉璧离开以後,皇太极再无用膳心思,遂道:「本汗乏了,先回宫去。」说完起身,便拂袖大步地走出哲哲的宫。
獃在原地的,只剩哲哲、宫妃与小玉儿等人。
哲哲懊丧地道:「都回去吧,这麽一闹腾,本宫亦乏了。」
「是。」所有宫妃皆齐声应道。
哲哲起身,往内室里走去。
於是所有宫妃亦黯然离席,各自返回自己的宫室去。
◆◇◆◇◆
沉璧偕玉儿齐跪於皇太极的书房外已有近一个时辰,虽是跪於廊上,然而日头仍照射得到,不懂得怜香惜玉足足地发威,可真把她俩给跪得一头一脸皆是汗;汗珠似幻化成一尾尾小鳗鱼,不住地在她俩的额际、腮上与背脊上溜溜地蛇行滑过。此时的玉儿早已汗流浃背,衣裳黏腻於肌肤上的感觉十分难受。怎料不论她如何耐着性子求见,皇太极就是铁了心地拒而不见。
玉儿神情倔强,双眼透着坚决,她咬牙强忍,似要等待皇太极气消怒沉、原谅她不可。平日里的玉儿可不是这样,她这举动生生可惹恼了皇太极。
不一会儿便有内监走出,恭谨地站在玉儿面前。「娘娘,还是请您回吧,大汗正在气头上,一时半会儿还停消不了,您愈这样,可愈是激怒大汗哪。更何况,大汗曾下旨禁您的足,非诏不得外出,您这会儿跪在这儿,可要大汗拿您怎麽办才好呢?这宫里头一双双眼睛可都是在瞧着呀。」
玉儿还是一动不动,什麽话也没有说。
「娘娘,您再不动作的话,大汗有令,要奴才遣人立刻、直接将您给带回宫里去。别忘了,您是有身子的人,这千金贵体可跪不得的呀。」
玉儿不再为难内监,与沉璧交换了一个眼神,遂站起身来。「替本宫向大汗请安,并且告诉大汗,本宫这就回去,会为了腹中胎儿好生照顾自个儿。」
「这就是了,娘娘该为皇嗣好好保重身子。那麽,奴才恭送娘娘。」
玉儿由沉璧扶着,踩着略显蹒跚的步子,有些颤巍巍地缓步离开。
◆◇◆◇◆
玉儿一脸素净苍白,簪饰尽退,动也不动、双目紧闭地躺在床榻上,如煞白的木头美人儿一样,除了白皙肌肤下的粉红色微血管外,无任何一丝血色。
一脸忧心忡忡的哲哲坐於床畔,眼睛眨也不眨巴巴地盼着玉儿能够赶紧醒来,此外周围尚围站着奇叠氏、纳喇氏、颜扎氏,及沉璧在一旁关心照看。
哲哲拭泪,几名嫔妃则不住地她身侧安慰着。
太医已诊治完毕,正在一旁开方子。
皇太极狂急奔来,直入玉儿的宫,速度快得连太医及众嫔妃都来不及向他行礼。
他直走向玉儿床榻,看向哲哲。「玉儿现下的状况如何?」
哲哲脸色愈发沉了,遂哽咽道:「大汗,玉儿的胎……,不保了。」
「不保了?」他一脸惊狂,不可置信。「怎麽可能,怎麽会不保呢?太医、太医──」他急了,不住六神无主地大喊。
「奴才在。」佟佳太医赶紧跪下,应声道。
「为什麽玉儿的胎会不保?」
「业已受孕又易於滑胎者,约三个月内居多。娘娘身孕已逾三月,按理说来应已稳固了才是。奴才细问之下,方得知娘娘日前因照顾大妃娘娘,侍疾在侧过於劳累伤神,加以近日忧思、心内鬰结,且昨儿又跪了一个时辰,所以……」
皇太极心下颇受打击,叹了口气不耐烦道:「好了,本汗已然知晓。那麽……,该要如何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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