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之後,苡茜与育杰便算是真正的复合,不……也不能算复合,毕竟也从未分手,就是心理上,对於彼此的承诺。
然而吴卿翔那头,她也无脸面对了,两人目前就像是不认识对方般,总是相擦而过,当他们彼此走过的那刹那,她总是觉得心里慢慢地在瓦解,那样的痛不欲生。
再给我一年的时间。
她很想如此说,但是她做不到,因为那样就真的太过自私自利,也许当她答应育杰承诺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她必须放手。
最终,她总是带着苦涩的笑意,与吴卿翔渐行渐远。
当我天真的以为,这样子的瞬间能达到永远时,我才惊觉——
毁灭一个人的世界,没有所谓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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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她一如往常地走进教室,她率先看到郭品璇,然而对方也是给予她一抹大大的笑容,打个招呼,这样子的小举动看在苡茜心底还是有些後怕,毕竟当她看见他毫不犹豫地折断何辰宏的手之後,对他开始有芥蒂。
有些尴尬地回应之後,对方一切看在眼底也不探究,继续做自己手边的事物。
要说她觉得郭品璇这个人究竟是正常还是怪异,她也说不出来……
若说她很正常,不,她不这麽觉得,她总觉得他有哪一点很奇怪……但是那太细微,以至於她看不出来。
也是这近期来,苡茜渐渐地发现一件事情,在这个班上,育杰是所谓的「领导者」,他带领着众人向前走,大家对他的言语唯命是从,从不会反抗与过问,只要他下令的一句话。
假设是以前的苡茜,自然觉得这是一件家常便饭不过的事情,加上育杰这个人懂得分寸,一定是非分明。
可是在短短的几天内,她发现并非那回事。
育杰的情感确实只对她专一,但是并不代表他的态度对待他人也是如此。
其实她已经看过不少次……众人像是逼迫着某人做某事的画面,虽然名义上像是朋友间会开的小玩笑,但在苡茜眼底,她看出来弱势者心底的恐惧。
她曾经也是被欺压的人,所以她懂。
正因为她懂,所以才想要拯救;正因为她懂,所以才不想经历。
这样子的矛盾情感互相在心头上徘徊,她想过去寻求老师的帮忙,可是到头来,发现是一场空,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没有人。
像是在无形之中,都被育杰掌控般,大家对他的信任度极高,这样子也许是好事,但是当你发现在一场混乱之中,他只是冷眼旁观,甚至泰然自若地笑着,享受他人的痛苦。
那样的感觉让苡茜并不好受,也是慢慢地……她才真正明白,自己从未了解真正的他。
在一晃眼,她也逐渐明白为何有些人会对她心生恐惧,无不是因为她是「王育杰的女人」,所以才会对她礼让三分。
这是众人皆知的想法,没有任何人启口说过,但却彷佛心意相通。
接着,苡茜不动声色地趴在桌上,只觉得头有一点小疼痛,在不知不觉中,她感受到身体不如以往,最近偶尔会有一些小头痛,也不知道原因为何。
没多久,她就听见开朗活泼的品希走进班上,脸上意外地愉悦甚至兴奋,「大家早啊!」
「呦,看不出来你挺有闲情逸致的。」廖佑纬撑着头,挑了挑眉说着。
不理会对方的话语,品希一步走向何辰宏,接着将自己原本提的袋子放在他的桌面上,「吃掉它,送你的。」语毕,她嫣然笑了一下。
何辰宏脸色有些苍白,对於品希意外的举动不只是他,连其他人都很惊讶。
接着,何辰宏颤抖地将手靠近袋子,缓缓地拿起里头的东西,从何辰宏发出的声音大略知道那是用纸袋装的,一拿出来,发现是肉包。
「欸……好歹也是送巧克力,不要因为自己喜欢吃肉包就送肉包好吗?」一旁的廖佑纬皱了一下眉,对於品希的恶趣味感到无奈。
随後郭品璇吹了一下口哨,带着暧昧的笑容说:「看不出来呢,喜欢这一型的。既然这麽喜欢他早说,我们也会好好待他了。」
苡茜下意识地颤了一下,确实,她在这几日明确的发现,何辰宏正是他们的目标,一个被作为消遣的对象。
苡茜有些胆怯地望着那头,显然众人带着有趣的眼神看着他们之间的一举一动,大多数人还是不明白品希的想法与举动。
在品希炽热的眼神之下,对方有些害臊地垂下眸,随後拿起肉包,大大咬了一口。
这一口吃下去,大家都翻了一个白眼,苡茜仍然是在最角落,看着他们,脸上毫无所动,不管今天品希做什麽,那都是她的抉择。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品希猛然一个大笑,使在场人面面相觑,只见品希抱着肚子,看着何辰宏,说:「吃下去了,你真的吃下去了!」
显然众人还是一头雾水,随後品希指着那肉包,笑着说道:「你没发现,什麽东西吗?」语毕,何辰宏冒着冷汗看着自己手上的食物,接着大惊失色,随後将自己口中的东西吐出来,不断地乾呕。
「什麽什麽?」其余的人好奇地望着这边的动静,此时才抹去刚才因大笑而被挤出的眼泪,随後轻笑道:「肉包里我加了蟑螂,他刚刚吃到蟑螂的头,我快笑死了。」
闻言,苡茜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眸,原本想起身子过去阻止,却猛然发现众人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而感到怯意。
……为什麽笑……为什麽不出手相助?
这样想的同时,她方才站起的身子显然十分引人注目,像是知道她的意图般,晓蜜用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跩着她的手腕离开班上。
走不到多久,对方停止脚步,苡茜看着晓蜜,随後启唇,「为什麽把我拉走?」
「苡茜!你这不是心知肚明?你明明早就知道,为什麽还要这麽执迷不悟,让你相信自己的眼睛,有这麽难?」
苡茜愣了一下,随後黯淡地垂下眸,有气无力地说:「……从什麽时候开始?」语毕,对方叹了一口气,「在开学的第三周,就差不多了。」
「为什麽我们不反抗?其实你也很想要反抗,不是吗?如果我们再找——」话未说完,她就被晓蜜摀住嘴巴,而只见对方一脸惨白,手有些颤抖。
对於这样的晓蜜令苡茜十分不解,接着握住对方手腕,「怎麽了?」
映入眼帘的,是晓蜜欲言又止的脸庞,接着她将苡茜拥入怀中,「……苡茜……相信我……相信我……什麽都不要做,什麽都不要说,我只是想……保护你。」
对於晓蜜些微颤抖的身子以及感受到肩膀的温热湿度,比起她自己,晓蜜才是真正需要他人安慰的人。
她缓缓地回抱对方,拍着她的後背,希望她能拥有更多温暖。
保护我?
不……不可能。
明白晓蜜同跟她一般纤弱的身子,再次领悟对方不过是跟她同样立场的角色,苡茜没有理由让对方保护她。
「谢谢你晓蜜,但比起我,你也要保护自己啊,毕竟你也是女孩子,对吧?」苡茜浅浅地笑着,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然而晓蜜挣脱她的怀抱,猛地说着,「不是!不是的!你——」
话说至此,像是惊醒般,晓蜜尴尬地摇了一下头,「……没事,当我没说。」
这样无精打采的晓蜜仍然令她印象深刻,但是她并没有多做问句,像是彼此都知道的界线,谁都不去触碰,深怕一不小心……就毁坏了唯一的平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