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苡茜缓缓地睁开双眸,然而育杰已经将她抱回房间里,桌上留张纸条写着他很快回来,早餐放在餐桌上。
她修长的手指拿着纸条,随後将纸条揉成一团丢在垃圾桶,接着她翻开自己的书包,将自己的笔记本拿出来。
她翻开後,又是一天要做日记的日子,她手握着笔沉思,想着昨天的事情,犹豫着是否该记下来。
随後她抿了抿唇,决定将昨日的事情忘却,当作什麽都没发生过。
……有点想见吴卿翔呢……
……吴卿翔……吴卿翔……好想见你……
……为什麽……究竟是什麽的慾望……使我这麽想见你?
在她回神过来後,惊觉自己的笔记本满满两页充斥着「吴卿翔」三个字,她呆愣愣地看了许久,竟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喀——!」
她惊慌地望向门口,听闻育杰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将笔记本收好,然後关灯躺回床上,选择装睡,「……还在睡啊……」育杰的脚步声到门口停止,随後他低喃着,最终转身离去。
苡茜在心底松了一口气,想起刚才的失控,只觉得胆怯,甚至不明白为什麽吴卿翔在她的心中占这麽大的份量,大到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她明明……喜欢的应该是育杰才对……
她闭上双眸,决定不想这件事情。
那天之後,她仍然正常去上学,班上同学都十分正常,也没有发生类似那天的事情,可能是潜意识的胆怯,使她翘课次数越来越少,然而巧遇吴卿翔的次数相对性的也下降许多。
就算相遇了,她也总会半路找个藉口离去,因为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她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十成八九跟吴卿翔拖不了关系,但是她始终都没有勇气开口问,班上与吴卿翔之间究竟发生什麽事情。
想起之前晓蜜所说的他是个叛徒,也在此种下个问句。
「你在沉思什麽?」随着两人一同出去约会,育杰坐在她身旁,轻声问道。
「……啊?没有……」苡茜先是愣了一下,才摇摇头回答。
随着苡茜的话语,她更是抱紧了育杰的手臂,她如此的动作使育杰困惑,对方却也没说什麽,毕竟情侣之间这种动作很常见。
然而发丝挡住了苡茜的脸庞,她眼眸黯淡下来,只觉得心底的涩然缓缓浮出水面。
……毫无一丝涟漪,就这般平静……想起几个月前只要他一个眼神、一举一动,都会牵绊着她的心,彷佛她是鱼,而他是她不可或缺的水。
现在的她对他的情感宛如从热恋期变成冷却期,没有当初的怦然心动,什麽都没有……就像是两条水平线,再也不可能交集甚至擦出任何火花。
当太阳落下,日落的景色显得无比夺人注目,他们俩一同站在最高处,望着眼前的美景。
苡茜缓缓地抬眸,望向育杰,夕阳打在他的脸庞,他有棱角分明的俊脸使她有种难以言喻的难堪,当她缓缓地启唇,同时,他转眸看向她,浅浅一笑,眼底柔情似水,薄唇开启道:「……谢谢你,陪伴我这一天。」
我们分手吧。
这句话硬生生卡在她的喉间,她眼底闪过一丝愧疚,最终她垂下眼眸,摇摇头,「……是我……该谢谢你……才对……」语毕,她不敢再去看他的面孔,只觉得难以呼吸甚至开始自责。
……拜托……不要对我这麽好……
他很温柔,温柔到她不忍心伤害他,她犹豫不决甚至优柔寡断,尽管讨厌这样的自己;尽管这样的态度可能会两败俱伤,可是……她没勇气啊……
她咬紧下唇,握住他手臂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苡茜?」对方似乎感受到她的挣扎,不解地问。
随後,她黯然神伤地抬眸,幽幽地开口,「……我想问,你喜欢我吗?」
「不,」一句单一的拒绝使她感到些微喜悦,她如此渴望他的拒绝也是第一次,「是爱。」毫不犹豫的话语使她再次坠入无尽的深坑,本来该是平静的心情大大起伏着,一阵阵悸动她甚至感动到快落泪。
她眼眶泛红,只觉得一阵鼻酸。
……我真的不值得你这样的好……我……愧不敢当啊……
心动……但更多是满满的愧疚,她哑口无言,任由自己的声音消逝在这世上,最终她轻轻颤抖着自己的眼睫,过了许久才找回她的声音,「……为什麽爱呢?」沙哑不堪的声音回荡在两人之间,她眼前开始模糊,泪水使她看不清一切,也是如此希望这样的模糊迷离充斥着她的心头,让她误以为自己深爱的是王育杰。
「爱需要理由吗?」育杰打破了盲点,困惑地回问着,「……需要,你不可能无缘无故爱上某个人吧?」苡茜缓缓地闭上双眸,她只感受到疲惫不堪。
沉寂的回应使她提心胆跳,只听闻他幽然地问:「……那麽,你爱我吗?」语毕,冰凉刺骨的冷风打进她的心头,该来的还是要来……
「……爱……」
她缓缓地睁开双眸,又再次说谎,以为这样可以使他受的伤更少……
这样的善意谎言,真的是为了他好吗?
她这样一次又一次,又需要多少个谎言来圆谎?
她不禁在心里这样问。
「理由呢?」育杰重覆着她说过的话语,却同时使她哑然失色。
她想了会儿,将自己诚心的想法说出来,「……温柔、体贴、细腻,在你身边很安心,可以依靠……也许……我就是需要你这种肩膀吧……」
是的……潜意识的我需要你,但是我知道……那并非是爱……
我只是潜在在寻找一位可以解救我脱离这黑暗的光赎。
「那我也是哦?因为觉得在你身边很放松,所以就像你需要我,而我不能没有你一样。」如此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没有丝毫违和感,然而苡茜只是沉默地望着眼前,沉重的情感令她感到窒息难以呼吸,「……是……吗……」
这般的不解如同她的心般,摇摇欲坠,她仍然在迷惘,站在十字交叉路口不知所措,当他出现在她的世界,而牵着她的手带离恐惧,是他……救了她。
倘若这双手能紧紧抓住,那麽就算不惜一切她也会握紧不放开。
但是这样的二选一,不同的情感、相同的立场,她所扮演的角色并没有差异,所以她必须懂得割舍。
救赎跟幸福,你要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