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4月29日——
今天我遇见了一位男生,是在别班的。
从我转过来到现在,都一直有听过这男生的传言,传言说这个男生有人格分裂症、还听闻说——
他有杀过人。】
——————————
弥织边叹气边走着,想着今天又要怎麽面对品旋的时候,正当她快接近教室——
「蹦——!」
「……哈哈哈哈哈!加油啊!干掉他!」
什麽声音……里面好吵……
心里闪过无数个画面,全无不是往最坏的打算想,弥织皱着眉,压抑下自己的情绪,转开了手把进去——
「什——!」
看着眼前的景象,她哑口无言,不可置信地巡视一遍,脑袋宛如弦一般断裂,随後几乎是用吼地问着:「你们在干嘛!」语毕,她可以说是奋不顾身地跑向品旋那边,看着品旋趴在地上,咬紧下唇狠狠瞪着那站在不远的男生。
过分……为什麽……明明是朋友……为什麽还可以毫无忌惮的伤害对方?她不懂……
她红着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地说着:「……廖佑纬!你跟他不是朋友吗!怎麽可以打他!」她激动地吼着,身体不控制的颤抖,在一旁不远的品希见情况不妙,赶紧过来打圆场,道:「等、等一下弥织……你误会了……」
「都这样了还有什麽好误会!而且你们不是说你们这个班是像家一样?遇到这种情况都没人出来相救吗!倒是桌椅都搬远远的嘛……」弥织哼笑一声,在她心中那原先完美的幻象一下子破灭。
是她傻是她笨,怎麽连这种事实都不明白?
「……弥……织……」感觉到品旋虚弱的声音,她着急地问着:「怎麽了吗?有需要什麽?」
「……你……误会了……」随後,品旋像是有活气般地从地板上爬起来,然後笑笑着说:「你看!我没事啊!」他拍了拍自己一下,看起来毫发无伤。
「……咦?」看着品璇活泼乱跳的,她全身僵硬,一副还在状况外的样子。
「唉,所以我就说吧,别玩这游戏了,你看,弥织都误会了。」此时毅茹站出来讲了话,眼睛充满着不屑跟无奈。
「这、这究竟是?」弥织还一头雾水,根本都搞不清楚事情真相,随後,廖佑纬才带着有些抱歉的语调道:「其实我们刚刚是在玩啦,我们班常常这样,三不五时就是几个人互相比拳一下,毕竟男人就是靠拳头沟通不是吗?」语毕,弥织才恍然大悟,心头的罪恶、惭愧感蔓延心底,她赶紧道歉,「……对、对不起……廖佑纬是我误会你了!」她拍自己的头脑一下,给对方一个九十度鞠躬。
「吼,小织你太客气了啦。」品希靠过来边笑边说着,看着全班,她不禁有种自责的感觉……
明明是如此完美的班级,她怎麽会如此的误会他们?甚至说出刚刚那样的话来……
……她……怎麽可以……
她深感自责,尽管大家都笑着说没关系,但也因为这样,使她惭愧不已,一整天下来,她几乎没什麽笑过,一脸愁眉不展,彷佛是思想周密,临近放学时嘉琦凑近她的身旁,说:「弥织!我们今天一起去唱歌吧?我包厢都订好了。」郑嘉琦淡淡一笑,脸上兴奋的表情,似乎在策画着接下来要整谁比较好。
「……嗯……」她沉下脸来,有些不安地看向育杰那边,彷佛发现她炽热的视线,他一脸纳闷地转头过来看着她,面对他突然的笑容,弥织显然不知所措,脸颊染上淡淡的红韵,「……我……我们要去……唱歌,可以吗……」
闻言,育杰一脸好笑地看着她,道:「怎麽会不可以?而且……我也要去哦?」弥织错愕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啊啊,抱歉抱歉,没跟你讲清楚,其实这次唱歌是全班都要去。」听到这惊人的数字,弥织眼睛瞠大地看着佳琦,「所以啊,我们就像是一个家哦?不会抛弃任何人的,除非……是对方先放开我们的手。」那笑容,像是别有深意般,紧紧扣着弥织的心。
时间过得很快,一群人就这麽大团的像新的旅程迈进,途中大家都是怀抱着雀跃的心情,到了KTV的时候,弥织先是挑一个在角落的位子,首先倒一杯冰水,转动着手上的杯子,静静地,丝毫没有要参入唱歌的举动,并非是不合群,而是单纯的有种心蒂,抑或……她本身就对唱歌此事无感。
眼看自己坐在偌大包厢的一角,心逐渐沉淀……觉得自己彷佛不存在这班上,显得格格不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忆过,让她总觉得她跟不上他们的脚步,虽说他们总是会等她、陪她,可也许因为这样子做,让她的罪恶感越深……
「……弥织?怎麽了,都不唱。」在这吵闹的气氛中,育杰发现了她独自一人,於是坐到了她旁边,关心问候。
「……没有……话说,育杰你也没唱……不喜欢唱吗?」她巧妙地转移话题,不是很想让育杰知道自己不想唱歌,但是她也明白,就算两人之间互不戳破,那也是众所皆知的事……
「其实我挺喜欢唱的,只是我只想跟我喜欢的人一起唱。」语毕,弥织身体微微颤栗一下,小心翼翼地抬眸,望见育杰仍然带着那腼腆的笑容看着她,她心一大悸动,看也不是、逃也不是。
「……我……我……」她说了好几次我字,却没有个所以然,那罪恶感一次又一次的压迫着她,她咬紧下唇赶紧低头,试着逃避事实,可那焦热的视线……明显的停留在她身上!
唔……压力好大……
当她鼓起勇气,再次面对对方的双眸……
她输了。
「……唉……我们一起唱吧……」别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了……
闻言,育杰开心地一笑,就站起身子去点歌,看着他的背影那瞬间——
「什——!」
又有一个背影与他重叠……她不禁感叹……就连以前他的背影和现在他的背影……
都模糊不清。
经过一天的折磨,隔天一早,阳光煦煦透过窗帘的缝隙打落在房间里头,给予里面一丝丝的微光,像是极力想要找到自己的立足点般,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唔……头好痛……」
感受到头顶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晕眩,床上的人儿紧蹙着眉头,随後缓缓睁开双眸,环顾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房间,不意外,十成八九是育杰带她回来的。
「……昨天……」她摸着头,尝试着回想昨晚的事情,「啊!该死……他们灌我酒……难怪……」她啧了一声,在心里骂他们千万遍,同时,房门开了,育杰手上拎着沉甸甸的袋子,「你醒了,正好,我买了中餐还有新鲜的番茄,等下榨番茄汁给你喝。」他嘴角勾着一抹笑容,把便当放在桌上,只见他把免洗筷抽出,换了一双家用筷。旁边还不忘摆一杯看似温度适中的温开水。
「番茄汁?」在她映像中,她对於番茄并没有太大的热衷,初闻他对她这麽说,也是百般疑惑。
「你昨天被灌酒,今天起来应该是头晕吧?听说番茄汁多少可以帮忙一下,在这之前需要一点时间,你就先喝白开水吧,对了!还有药啊,别忘记喝了!」面对育杰的细腻与关心,弥织不禁感到惭愧,身为女友的她感觉就是花瓶般,只是被摆在那边被他呵护罢了。
不行啊……要努力才行,当上可以配得上他的人。
「……你对我太好了,我怕我要追上你要一辈子。」她叹了一口气,漫不经心地说着。
闻言,对方先是愣了一下,随後笑道:「不会的,我会一直等待你追上我的那天……直到天荒地老。所以,不要害怕追不上。」
也许是因为他讲那句话,让她会心一笑,心中有股难以言喻的温馨,「那你就别後悔你说这句话。」她冁然一笑,对他说着。
不知道是什麽感觉,那一刻、那一瞬间,她对他的眼神不一样,那是比之前……还来更深刻……
好像有点明白,什麽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