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4月10日——
在学校有点时间,跟同学们也熟了,自从前几天大家很热络的帮我办了一个庆生会,原以为只有我最常接触那几个人……
没想到全都去了,真的很感动。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竟然灌我酒!我还未满十八岁!虽然隔天头很痛,但是我不後悔这一天……
因为那天是王育杰送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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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双犀利的眸子……不带一丝情感,像是如此清澈不受污染、却又是如此的残忍。在冥冥之中,她似乎看到了不向任何人认输的坚强……
她几乎是屏住呼吸看着他,因为她没想到……对方的眼神竟是这麽诱人,而她却也渐渐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正被对方吸引过去……
……不、不行……得赶快离开视线……
她猛然转头,心里仍然七上八下地跳着,却同时像个魔力,明知道对方是危险的,却又想要靠近……那便是玫瑰,越美……就会带着刺。
正当她再次抬眸时,那男生已消失在她眼前,心中一阵空虚,她感受到前所未见的痛楚,却也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要对他如此有兴趣。
她眼神黯淡下来,一人独自站在那里时,「弥织!」听到许久不见而熟悉的声音,弥织几乎是压抑住自己那未平复的心情回头。
「……育杰……」她垂下眼眸,唇瓣微微动了动,只见对方嘴角带着温柔的笑容一问,「迷路了吧?」语毕,她心虚地点点头,心中还不忘想着刚刚那个人。
「真是的……明明就叫他们要好好看着你……唉,找个时间我带你逛逛校园吧。」随後,他走到她身边轻轻拉了她的手腕,像是带领着她深怕有个万一她就会消失不见。
尽管是如此温馨的画面……现在,她的心却被另外一个人给占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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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乱动,我在帮你洗头。」在这狭小的空间,育杰的声音出现了回音,弥织自然是抿了抿嘴,随便敷衍一下,「是是是……」
看着他板起的脸叮咛她,她就不禁想到自己的右手……还是如此的僵硬,也不能自在的举起,虽说医生说明她这右手要好好休养……可是……总觉得就像是废人一样,什麽都做不来。
「……育杰,如果我变成废人了怎麽办?」她漫不经心地问着,对於她未来右手如果无法完全癒合,她的心境目前是无法达到,那便是无法想像。
可能她天生就不太会为自己的未来找出路吧。
「不会的,医生有说你的手会好。」这种口气、场合……无论是谁都听得明白,那句话只不过是客套话。
「我无法想像我右手废掉後,我会怎麽样。是哭、是闹……还是像现在的平淡……」她淡漠地看着天花板,没有一丝涟漪,明明是自己,却好像猜不透自己。那感觉就像是一个身体里装着并非自己的灵魂……
良久,没人打破这令人难耐的沉默,片刻,一道清朗的声音划破了这气氛……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会当你的右手。」他边帮她洗头,嘴角还带着一丝丝笑容说着。
闻言,弥织淡淡笑道:「……也许我们未来会结婚也说不定……」她用着两人刚好都可以听到的声音说着,眼神流露出一丝欣慰,「如果对象是你,我可能也觉得很值得吧。」她闭上双眸,享受片刻的宁静。
……也对,如果是他,她一定会很开心……
她的价值观如此悲观、冷淡,对於她来说,育杰就是与她不同世界的人,是便是她人生的奢望。
在冥冥之中,她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令人刺骨的双眼……而她也再顷刻,明白自己为何对这个双眼的主人念念不忘……
原来他们两人很相似,眼神是带着空虚又坚决的神情,可他不一样……那眼中待的宛如是个禁地。而她……却是明知那是不可触碰的秘密,却又要硬闯入。
好奇心害死一只猫,她怎麽会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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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他……他有很多不好的传闻。』
『不好的传闻?什麽传闻啊?不妨,讲讲看吧。』
『听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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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夜晚的静谧下,弥织惊醒,待她回过神後,眼神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然而自己满身大汗,双唇苍白的合并,随後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下意识,看向了育杰那方向,一阵规律的呼吸声传来,所幸他并非被她给吵醒。
感受到睡衣黏在她背上,那种湿漉漉的感觉令她厌恶,於是她双脚同时踏至地板,冰冷的温度刺入她的脚心,她毫不在意地走向厕所。
当她单脚刚踏入里头,一阵疼痛从头内传来,她微微蹙眉,手连忙撑着门……
後遗症吗……
那是她以前的记忆吧?虽然是好事,可是不知道为什麽……她就是开心不起来,脸上的那一丝疲惫,似乎告诉着她每当她找回自己的记忆一分,她就会越痛苦一分。那种感觉……到底是为什麽……
记忆中,那个「他」有几番映像,真正令她匪夷所思的,无非就是那梦中的传说,虽说没什麽可信度,可是就是有感觉……说明那传说是真的般……真的是让人觉得反胃啊。
真是烦躁!
她开启水龙头,将水狠狠拍打在自己脸上,想要试着让自己清醒,尽管如此……她终究还是深陷其中。
正当她正拿着毛巾擦拭着脸,就见育杰已坐在那儿看着她。
「……对不起,吵醒你了吗?」她口气中带着稍微歉意,低着头说着,「没事,倒是你,看你平常睡很沉,怎麽今日起来去厕所洗脸?现在时间才三点而已。」他指了时钟,关心问候,弥织喉咙一卡紧,尴尬地道:「……没有……只是有点不安。」语气中,她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对於某些事情感到很不安,在育杰的眼里,都是困惑、令他心疼的点。
面对对方的不安,他自然是不能忽略甚至不问,随後,他用着柔和的语气说:「不安?此话怎讲?」育杰疑问着,脸上充满着不解。
见状,弥织点点头阐述着:「……现在就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语毕,育杰凝视她许久,随後轻笑着,站起身子到她面前,缓缓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安慰着对她说:「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不管遇到什麽,我都会保护你。」
那句话,像是催眠般……催眠着她,同时……却像是咒语,说明着她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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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人,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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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那是倾盆大雨的雨天,弥织从里看外,心里也不由得一起下雨起来,此时育杰正在做早餐,说来也是可耻,身为女性的她後来才惊觉原来以前的她什麽都不会……就只会写作、设计、和帮忙打扫罢了。
唉……竟然不会做饭,以前的她究竟在干嘛啊……女人的可耻啊……看来下次真的要好好买一本参考书回来研究。
「早餐好了喔。」语毕,弥织回眸一笑,大力闻一下,「真的很香呢。」缓缓起身子,不时回头看着外面的天气,眼神也跟着黯淡下来。
「弥织,怎麽了?看你今早一起来,就是顶着熊猫眼。」他瞥了一眼她的脸颊,有些担心,道:「是因为昨天的事吗?」
她手一颤,随後摇摇头,「没有,只是不知道为什麽,心情……没有很好,我大概是不喜欢雨天吧。」她丧气地叹了口气,坐在餐桌前眼神呆滞,有种没睡醒的感觉。
闻言,他歪了歪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是吗?我倒是挺喜欢雨天的,跟晴天比起,更胜一筹。」他腼腆一笑,犹如想起什麽好回忆,她抿了抿唇,探视性问着:「为什麽?」片刻,他宛如就在等着这句话般,毫不犹豫起薄唇说:「那是因为啊,雨天的时候……出去的时候你才能离我更近一点啊。」话一落下,良久,她才理解他的意思,脸一红,赶紧低头,轻声道:「……你又开我玩笑了……」见状,他开心笑几声,又重拿起刀叉,切开了荷包蛋,让它的蛋液流出,边说:「我可是说真的。话说回来,我觉得我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哪、哪有人这样自夸啊!而且你是不是在讽刺我啊!」弥织脸红着瞪他一眼,心里不免开始自责,要买参考书的想法越来越肯定了……
「没有,我觉得老婆不会厨艺也很好啊,这样子我未来就可以养活她多好啊!现在不就少我这种新好男人?」他喀喀笑着,原本还有些沉闷的心情,一下子就忽纵即逝,她冁然笑着,「确实,真不知是我上辈子修了什麽福气。」
是啊,真的是不知道什麽福气。
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