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林紫手上有菸头烫伤?」
放学後,我跟彩同在我家喝着茶说道,本来是想约去咖啡店,但在学校附近不太好,其他站我们也不熟悉,乾脆在家里说。
「对。」我啜了一口红茶,果然还是自己泡的最有感觉。
「甚麽时候看到的?」
「早上发练习卷的时候。」我略过她也看到我伤口的事。
「这样啊……林紫家里好像有问题,之前国中的时候我也听说过。」
「她被传的问题到底是哪些啊?」我奇道。
「说是家里有家暴的样子,然後她的姐姐好像自杀了,她也被迫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自杀?!」我震惊,竟然这麽严重?
「自杀好像是真的,因为她姊姊跟她一样长得很漂亮,而且很阳光,是我们的学姊,比林紫大一岁,叫林倪,在毕业那天跳楼自杀,林紫就辍学了。」
「辍学?那……她怎麽考上星高的?」
「这我不知道,但是她有那个实力没错,她姐姐死之前,林紫是我们学校的第一名,其实我不知道她为何转变那麽大,她的五芒星也是林倪死後刺上去,而且,以前她长得很……清新吧,变成这样真的不知道为甚麽。」
「林倪……」她姊姊似乎是个关键。
「夏木,你对林紫有兴趣喔?」彩同看着我。
「有。」我坦承。
「为甚麽?」
「因为……」我想了很久,觉得不能隐瞒彩同,她很真心的对待我,我没打算全盘说出,但让她知道大概是需要的。
我将袖口往上拉到臂膀,露出一大截的可怕伤痕。
「她某些地方,跟我很像。」
彩同睁大眼睛看着那些伤痕,不敢置信地望着我,眼里满是震惊。
「你……」她似乎想说些甚麽,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後才吐出几个字。
「对不起,我之前都没有特别注意着……」
「没事。」我把衣服拉回原位。「本来就不希望你看见。」
「可是……」她摀住嘴。「为甚麽……?」
「我家以前有家暴,後来父母双亡,所以我一个人搬出来住了。」
「我……」彩同望着我,没再说下去,她可能觉得现在说甚麽都不对。
「不要告诉别人啊。」我对他微笑。「我不想引起话题。」
然而她却哭了。
「怎麽了?!」我向前查看,她没有回我,只是拼命摇头,眼泪却不断落下。
「我、我不知道要怎麽说……」她边哭边讲。「可是看到你的伤就很想哭……怎麽有这些伤我根本不敢想……」她缓缓地说了句话,我全身一颤。「一定很痛……」
痛?
是啊,很痛。
在被爸爸家暴的时候,我总想着牙一咬就过去了,没事的,很快就过去了。
但妈妈走後,我突然觉得,那每一下的毒打都痛得难受。
心里更痛得难受。
一声不响就离开的妈妈,丢弃了我。
痛?怎麽不痛呢?
但这些情绪,我不能带到彩同身上。
「没事啦,都过去了。」我拍拍彩同的背,给她递了卫生纸。
安抚了她的情绪,我重新坐下。
「我没法放着林紫不管,我想知道她的过去。」
「知道了。」她点点头。「有机会我就帮你问。」
※※※※※
隔天一进教室,林紫依然静静的地坐在我後面的那个位置,看到我走近,她抬头看了我一眼,之後垂下眼睫。
我轻轻从书包里取出一盒OK蹦和一点药膏。
「学会处理伤口,手那麽美别浪费了。」说完,我迳自坐回座位拿出课本复习。
「你不用吗?」一道甜美嗓音从身後传来,我转过头,林紫正看着我,原来她竟有这样的甜美声音。
「你说这?」我举起手腕,对她一笑。「已经没法改变了,也无法遮住。」指指她的手。「你这还能好,只要细心照顾就行。」
「细心照顾……」她看看自己的手。「你不怕我?」
「你说关於伤口的事?」我摇摇头。「我比你还夸张呢。」
「我是那麽多问题的人……」
「所以你觉得你很多问题吗?」我回问她,她一时语塞,又把头低了下去。
我没有再理她,而是把头转回拿出手机要看,屏幕的黑色还反映出了身後的林紫正一脸认真地默默地拆开包装研究着包紮说明。
「夏木。有学长找你喔。」
「学长……?」我抬头望向站在窗外的男生。
赵靖阳?他来找我做甚麽?
「知道了。」我应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