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被看成笑话娱乐,接客很久没让孔雀如此难堪,老爷的性子他清楚,他有几分像小孩子,再形容得多点,是喜欢拔虫翅膀来得到满足的小孩,忍耐通常是让客人满意,但对於老爷,却是出於恐惧的顺从。
「本爷不喜欢你戴别人送的东西。」
粗鲁的翻来覆去的看,细丝折的蝴蝶翅膀都有些变形,让孔雀有些心疼。
「是……一个女客戴的,我看着真的喜欢,才拿衣裳和她换。」
「哪件?」
「黄丝绿腰带的。」
他随口说了一件不讨喜的礼物,想着可能的破绽。
「我没看过?」
愤怒的拳头禁锢住细小金属,蝴蝶扭曲到无法振翅,锐利的一端急着划破某人的喉咙。
「腰做得太小,穿起来不舒服才一直放着。」
「下次喜欢什麽和我说,我会弄来,别再用自己的东西换。」
老爷放下可怜的发簪,握住孔雀的手,一脸疼惜,瞳孔中的明亮让人无法直视。
「你会不会气本爷?」
爱恨就在一线间,当其中一种情绪到顶点时很容易混乱其中,孔雀看多了,这就是个爱恨交缠的地方,但他却一点也不恨老爷,就算做再多错事,也只会有更多害怕和愤怒,孔雀发觉自己甚至不想花时间解读回忆老爷的作为。
「就看您要怎麽赔我。」
「你要开口我就能弄到。」
「今天为什麽带朋友来?」
孔雀垂下眼帘,暗暗的数着地板上的珠子,珠链的样子他还记得,全都捡回来就还有机会修好,这麽一瞄还少了3颗,希望不是到了捡不到的地方。
「想让大家都看看你。」
「哪有什麽好看。」
老爷自己来都不单是为了『看』,又不是珍禽异兽,动手动脚完就走吧。
「当然不让看最好看的。」
「老爷……身体痒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恩爱前老爷说的暗示语,也是记忆中极差的一次,和老爷的每一次都难以忍受,孔雀曾刻意做些让老爷反感的事情,盼望着他能主动离开,那次後没多久,酒楼就被恶意放了火,起火点就在孔雀房里,收了10年的衣服全没了,接着风光得意的老爷点了连头也没法好好梳的他。
『别闹脾气,你知道本爷喜欢你吧?』
那天他带来了好几箱的新衣,让他对着新铜镜,用新梳子梳顺长发,接着扯烂火灾时穿在身上、唯一完整的衣服,野蛮的对他宣泄了大半夜。自己大不了命一条,他担心的是海芋出事,其它事情孔雀有把握多痛苦都会过,就是没办法想任何有关海芋的坏消息。
「不醉不归,哈哈。」
何季潜笑着打了个酒嗝,态度嚣张得很,一点也不像是在对长辈说话,老爷却还是开心的很,好像他说的是称赞的话,这时孔雀才觉得他们是一家人。
「隔壁还空着,再找人来陪何公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