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我和冬风鸣小时後发生的各种点点滴滴,像是冬风鸣抱着我,稚气的脸蛋,口口声声喊着:「妮妮,长大後我把你娶回家,让你不愁吃穿!」
也许,长大後他抱着的是夏宛萱。
又或是,冬风鸣在上小学第一天,笑了开怀,进校门前偷偷在我的唇上亲了一口,说:「我要让大家都知道,妮妮你是我的。」
好多好多的回忆涌上心头,实在是想不起,到底是哪个瞬间喜欢上他的?
他说他有女朋友那天,我发现了我喜欢他;那我真正喜欢他的时间点呢?是在幼稚园吗?小学?国中?我不清楚。
第二天起床,才发现眼角有泪痕。
我带着微肿的眼睛去上学了,在路上碰巧遇见了冬风鸣。冬风鸣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是因为看见我了,所以让他心情变差了吗?
我加快步伐绕过他身旁,很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多看他一眼,在我走到他前方时,我余光看到了夏宛萱,也听见了夏宛萱跑去他身边的脚步声,我没有回头,我「听」着他们的互动,夏宛萱似乎牵起了冬风鸣的手。
我强忍着想哭的冲动,眼泪却还是流下来了,昨晚不应该是早已经把泪流光了吗?
我拍拍脸,假装自己完全不在乎他们,一路上用跑的直到抵达学校。
我想我原本是可以开心的祝福他们的,只是我跟冬风鸣毫无预警的吵架了,又要我怎麽笑着看着他?
好像从国中开始,我们就时常吵架,但他最後都会找我求和的。
这次不一样了,他身边多了一个比我重要的人了,也许我只是不习惯,不习惯他把重心放在其他人身上,、不习惯他不再爬窗进我的房间、不习惯他不会再摸着我的头说:「太凶的女人嫁不出去,所以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好多事只是我还没适应,我相信总有一天,我绝对会释怀的,只是我在等的那一天,不知道会有多远。
在学校里,好多有关於他们的传言。
我只希望我可以听不见,听不见他们的八卦;我只希望我可以看不见,看不见他们的举动多甜蜜。
後来黄心亭告诉我,冬风鸣发烧了,正在保健室休息,据说是因为昨晚淋了雨的关系。
我回想了一下,早上看到他时,确实气色很差,只是当时的我以为他是见到我所以并不怎麽高兴的。
昨晚他没带雨伞来家里吗?那他为什麽要在下大雨的时候离开?
我好担心、好害怕,他是不是因为看到我走到客厅,所以走了?
他越来越讨厌我了吧?
好多个问题想要问清楚,但我知道根本不可能的,冬风鸣不会理我的。
带着不安的心情,我走到保健室门口,听见冬风鸣对夏宛萱说:「别担心了,我会好起来的。」
後来夏宛萱走出保健室,我正好躲在墙壁後,微微探出一个头,我好像看见她在哭。
我不懂她为什麽要哭,难道是冬风鸣病得很严重吗?
我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别进去找他了。趁他睡着时,悄悄、偷偷的看他几眼就行。
所以我下一节下课来到保健室,我将耳朵贴覆在门上,似乎有些微微的打呼声,我想,他应该是睡着了吧?
保健室阿姨正好不在,我就这麽偷偷摸摸的将鞋子脱下,踮着脚尖跑了进去。
冬风鸣睡得很熟,我走到他的床旁边,仔细地盯着他瞧。
好久没有这麽看他了,泪水积在眼眶,我忍住不让它流出。
伸手轻抚着他的脸庞,很烫,我想是因为感冒的缘故,接着他微微皱眉,嘴里开始呢喃,我认为他是在说梦话。
「妮妮……」清楚的两个字,传入耳里。我诧异地看着他,他并没有醒。应该是在作梦吧,他好久没这麽叫我了。
我咬着下唇,接着他又说话了:「妮妮……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我呆愣的看着他,他的泪水沿着脸庞缓缓流下,我伸手抹掉他的泪。
我从来没有丢下你,是你先抛弃我的。
我从来都没有想要和你吵架,是你先开始跟我冷战的。
我知道我没有做错,这一阵子都是我在讨好你,那你又凭什麽说我丢下你?
是你让我自己一个人的。
我没有错,对吧?
我转身离开保健室,我不懂他为什麽要这麽说。也许他只是在做梦罢了,是我自己多想了、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