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黎凯通过那通电话後,何欣欣的心情一直很愉悦,走到哪嘴里都哼着歌,一反之前忧郁的模样。就连身边的何盈盈也不免被感染了几分。
虽说如此,但何欣欣依旧记得即将到来的表演。
这天,身着T恤的方仪心从门边朝正窝在办公室里的何欣欣走来,「学姊,我们现在去礼堂彩排吧?」
何欣欣停下手边动作,眉头微微聚拢,接着她比了比桌上一大叠的资料,「老师要我先帮忙她看一下比赛的动作编排,下一节课吧。」那些繁杂的舞步让她的脑袋呈现乱哄哄的状态,没办法融入其他思考。
「但是礼堂难得有空位,学姊你也知道明天有很多社团也要一起表演,现在是大好机会啊,就怕下一节课又被其他社团给占走了。」方仪心不由分说,拉着依旧坐在位置上处理事情的何欣欣就要走,脸上写满了坚定。
「好吧……。」看来是没办法拒绝了。她无奈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原子笔,拿起披在椅背上的外套便跟着方仪心的脚步走。
才刚走没几步路便看见前方的方仪安捧着资料夹摇摇晃晃的走来,何欣欣二话不说赶紧上前帮忙。
「欣欣、仪心你们要去哪里?」总算能喘口气休息的方仪安好奇的开口问道,她记得何欣欣不是被吩咐要留在老师办公室编舞吗,怎麽现在却跟着仪心离开?
「我跟学姊要去礼堂练舞。」方仪心抢在何欣欣之前开口回答,随後把何欣欣手中的东西又叠回自家姊姊手里,「姊,你自己加油,我们先走啦!」语落,她一把拉走何欣欣。
「唉!方仪心你怎麽能这麽没良心!」方仪安气急败坏的朝她们的背影喊道,但她那随时都有可能摔得四脚朝天的样子让人冷汗直流。
前往礼堂的途中何欣欣没来由的感到一丝不安,但却又说不出哪里诡异,「仪心,真的那麽急吗?」前方的人儿脚步跨得极大,动作也比以往来的快许多,何欣欣得小跑步才跟得上。
「我怕有人比我们早到。」方仪心头也不回的回答着。
何欣欣皱着眉抓了抓头发,搔搔脑袋後就乖乖的继续跟上。
礼堂里除了她们两人之外连个人影都没有,这让何欣欣不免感到困惑,照方仪心所说的现在礼堂应该热闹不是吗?怎麽空荡的只剩她们。何欣欣边疑惑边跟着方仪心上舞台,因为特殊设计,所以学校的舞台比一般的高出许多,不过在做特效时效果也来得更好。
方仪心走去後方的操控台播歌,独留她一人在原地等待,但过没多久便听见後头传来的问话,「学姊,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谈过的那男生吗?」
何欣欣微愣,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明白方仪心这时候提到这个做什麽,「记得。」
她的声音令何欣欣感到不真实,就好像她们正隔着南极到北极的距离般,是那麽的飘渺,「学姊就不好奇他是谁吗?其实你也认识,我想你们应该非常熟识才对。」
方仪心那语气让何欣欣想结束这话题,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讷讷的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说谁……。」
这时候方仪心从操控室走出来,脚步放得极慢,她无声无息地来到何欣欣身边,用着慢悠悠地语速说着,但字字句句却是一下又一下的重击对方,「我喜欢的男生,他,是黎凯。」
何欣欣当场怔怔然地回头,脸上写满不可置信,「仪心,你在开玩笑对吧?」她现在多麽希望方仪心听见她的话後会露出一抹微笑,然後拍拍她的肩膀说:「是啊我只是开玩笑的,学姊紧张什麽呢。」
可惜这只是她的希望。
「不管是学姊你还是黎凯,各方面我都没法超越你们,就如同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你们是高高在上的孔雀,而我只是只丑陋的乌鸦。」方仪心冷笑,她又朝何欣欣靠近了些,「你是不是想说些什麽来安慰我?没用的,打从那天你亲口对我承认你跟黎凯交往时,我们就不再是朋友、夥伴,我们只能是敌人。」
何欣欣听着,不禁畏惧的退後一步,但方仪心的步步逼近让她无法躲避,一直往後退到了舞台边缘,何欣欣才感受到一股阴霾正朝她靠近,她想逃,却发现无处可逃了……。
「所以,我只能亲手把你毁了。」语毕,她伸手大力朝何欣欣一推,冷漠地看着她从舞台摔落。
没来得及防备的何欣欣上半身往後仰,重心不稳的向下跌落,过程中她只感觉到风在耳边的声音,但双眼闭上的那一刻,她隐约看见了人影正往她这跑来,她下意识地觉得那是黎凯,却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被接踵而来的疼痛感给疼傻了,黎凯怎麽可能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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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腔涌入满满的消毒水的味道,何欣欣皱着眉睁开眼,傻愣地望着医院洁白的天花板,好些会儿她才想到为什麽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没有那里觉得疼?」一道温暖的声音在她耳畔旁响起,何欣欣一听,错愕的转过头与声音的主人对上眼。
「你怎麽会在这里?」她指着黎凯,忍不住激动的颤抖着问道,原来那时自己真没看错眼,那个向她跑来的人真的是黎凯。
黎凯顺了顺何欣欣柔软的黑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但去办公室找你的时候方仪安跟我说你跟着方仪心去礼堂练舞,等我到的时候就看见方仪心伸手推了你一把。
「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语毕,他轻轻将头靠往何欣欣肩上。
「我没事,别自责了。」何欣欣虚弱的笑着。
「嗯。」黎凯低应了声,仍然没有起身的意思,调了个舒服的位置就这麽靠着何欣欣的肩膀。
「熬夜几天了?」何欣欣双手环住黎凯的腰,心疼的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黑眼圈。
「好多天了。」黎凯用着低沉的声线不轻不重的回答,呼出来的热气惹得何欣欣不自觉闪躲,「只要一想到那些事情都处理完可以回来找你,就感觉不到累了。」
何欣欣怔愣地看着他,起初她一直以为黎凯是为了逃避她,却没想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黎凯有多麽辛苦,「黎凯……」
「嗯?」
「我……好像,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语落,何欣欣收回一直手遮住自己逐渐变成晚霞的脸,害羞地露出一丝缝隙看黎凯的反应。
「我知道。」黎凯抬起头,笑着拉下何欣欣这住脸庞的手,接着裹进自己的掌心里。
她害羞的看着黎凯,「那你喜欢我吗?」这是她何欣欣人生中第一次告白啊,希望不要就这麽被发了好人卡。
「你都跟我告白了,我能不喜欢吗?」黎凯无奈说着,他都表现得这麽明显了也只有何欣欣这低情商不知道他比她更喜欢她。
「所以你也喜欢我?」何欣欣惊呼,睁大眼不敢相信的回问。
「当然。」他莞尔,「依照之前的赌约,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他狡猾的说着,对於猎物乖乖地跳进洞里他感到非常满意,
就在何欣欣准备开口询问时,病房门被推开,来人一看见里头的样子先是呆愣了会,接着才结巴的说,「我、我、我走错病房了!别理我、别理我,你们继续。」
何欣欣哭笑不得,先是推了黎凯一把,然後才说,「先去把秦君拉回来吧,省得他等会又跟盈盈乱说话了。」
黎凯听话的起身走出病房喊回在不远处来回踱步的何秦君,内心满是无奈,暗叹何秦君这人什麽时候不来偏偏挑这时间来,让他的计画停在关键点。
「可以进来了。」一反刚刚对何欣欣温柔的语气,黎凯不冷不热的唤着何秦君,如同在喊家狗来福。
「哦,好。」何秦君在黎凯阴冷的注视下走进病房,接着战战兢兢的关心着何欣欣,「欣欣,你还好吗,受伤的地方还痛吗?」
何欣欣微笑,「我没事,别担心了。」
黎凯替何欣欣到了杯水後接在後头回答,「医生说只有轻微脑震荡,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
「是说盈盈人呢?」何欣欣好奇地望着,仍然没看见平时最爱黏着何秦君的人。
「她在楼下等伯父、伯母。」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何秦君回答的那一瞬间,他身後的门板砰的一声大力地往旁边撞,吓得他下意识往黎凯的方向躲,就怕是讨债集团的人找上门。
简直是用踹得踹开房门的何盈盈激动地往何欣欣的方向扑,压根儿没想过她还是个伤患经不起重压,「老姊,呜呜呜你不能就这麽离开我啊,要是你离开了谁跟妈一样整天在我耳边唠叨东唠叨西的?」
何欣欣无奈低头望着整个将头埋进她胸前的何盈盈,敢情这小妮子近视上千度,进门时都没看见她正好端端地喝着水,「何盈盈……我不过就轻微脑震荡,你现在哭得跟丧礼上哭一场赚五千块的女人一样。」
「是啊,盈盈你太夸张了,你姊还平安无事的躺在那里呢。」何母同样摇头叹气,真不知道何盈盈这浮夸的个性遗传到谁。殊不知其实是跟年轻时的自己一模一样。
「原来姊你没事。」发现自己情绪太过於激动的何盈盈终於抬起头来,见何欣欣正看着她频频叹气,她害羞的搔头露出傻笑。
眼角余光发现从刚才就站在旁边不吭一声的两个人,她歪过头一看,这才发现其中一人不就是好久不见的黎凯,「黎凯!你终於回来了!」何盈盈惊呼。
但随後便发现躲在黎凯身後的何秦君,何盈盈用阴森恐怖的眼神盯着他,「你贴在人家黎凯身後做什麽?」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将视线转到那头,见何秦君两只脚都挂在黎凯身上,不免开始感慨上帝是不是给错性别了,何盈盈这厮彻头彻尾的是个大男人,结果却是个女人,而何秦君……里里外外分明是个小女人,外表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回过神来的何秦君立刻远离黎凯十公尺,诚心地对着何盈盈表示,「我错了,不该不自量力的去勾引黎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