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甚麽地方?我……我是谁?)
少女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漆黑、寂静的空间。远处许多不同颜色的星光点点,看起来像是卡尔斯大陆上能看到的天上繁星。卡尔斯大陆?
突然间「头」一阵剧痛,少女痛苦的想用手摀住,却发现自己没有了「手」,连痛的地方是不是「头」都有待商榷。但少女无暇去管自己现在诡异的状态,回复的记忆洪流让她沉浸其中。
封魔战争的爆发、幼年时的流浪、被老医兵收养後的教导、加入卡尔斯人类联军的战役……记忆的最後一幕,是推开小一,挡住恶魔将领的一击後鲜红的视野,以及小一不可置信的目光。
(呵呵,没想到平时面摊的小一也会有这种表情。)
想起了一切,少女,不,小零不禁苦笑。
(看来……我已经死了。小一和手下们没问题吧?)
尽管还有点担心,但小零也明白天人永隔,死者已经不能参与生者的世界了。
原先的卡尔斯大陆,各个种族之间均有摩擦,人族内也有许多内斗。但某天异界的门被打开,魔族来到卡尔斯大陆,烧杀掳掠,生灵涂炭。卡尔斯大陆的各个种族首次合作,共同对抗来自异界的魔族。其中小零便是人族联军的第一大队队长,因战绩卓越,而有「战神」的名号。
(记得最後被捅後,死前削了那个恶魔将领的头。那家伙就是魔军的最高统帅吧?看来封魔战争很快就可以结束了。)小零愉快地想,(身为我的小弟1号,小一一定能保护好那群家伙。况且还有老头子在,不会有问题的。)
虽然没能实现梦想有些可惜……
很快地,小零便抛下伤感,天生的乐观性子(没心没肺?)让小零很快就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开始有兴致打量自己现在的状态。
(我这是……一个光团?难道我正处於灵魂状态?)
虽然还拥有「头」、「手」、「脚」的概念,但无法移动。「看」向自己的身体,只能看见一团淡黄光晕的光团,而且小零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视野变成360度,不用「转头」,自己也能「看」见「背後」以及上下方。虽然能看见的,只有漆黑的空间及远处的天上繁星。
(好像在移动?没有参照物真不好感觉。)小零想,(而且传说人族死亡後不是会进入冥界吗?难道冥界就是所谓的星界?)
思考半天,小零仍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甚麽状态,不过没有危险的样子,小零也就不管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零一直漂浮在这个寂静的地方。3245、3246……小零已经无聊的在数能看见的星星了。
数到5000颗时,小零「看」到远方有个黑影盘踞在星界中央。
(那是甚麽?)
小零发觉自己正缓缓地向那个黑影移动。等到能看清那个黑影时,小零惊讶发现,那竟是一只巨大的魔兽!
白色的身躯、流线形的後脑,最夺人眼球的,是腹部环绕的神秘金环!牠蜷曲着身体,头靠在两支前腿之间,看起来正在沉眠。身周暗黑色的能量涌动,感觉无比强大、危险。
小零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魔兽。从没听说有在星界生存的魔兽啊!而且这个威压,比龙族最强的战士还要强好几倍!
突然,魔兽身周的暗黑色能量震动了一下,发出的震荡波以魔兽为圆心向四周扩散。小零淡黄色的光团被这震荡波冲击,快速的向外冲飞!
(哇啊怎麽回事啊啊啊啊!!!)
小零以惊人的速度向前飞行!黄色的光团在漆黑的星界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光带。光带前进的前方,突然出现一个漆黑带着湛蓝色的圆形通道,小零完全不能控制自己,就这样冲了进去。
在急速的飞行中,小零发现自己似乎离开了星界,到一个同样漆黑、却带着湛蓝色的空间,不一样的是,这里不时有似雷电的光芒闪过。
(我到底要飞到甚麽时候啊…….)
一段时间後习惯了这个速度,小零开始无聊了。突然,在视野後方,好像飞过一个巨大的黑影。
(那也是……魔兽?)
因为速度太快,小零只能看见那个魔兽有着靛蓝色的纹路,似乎朝这看了一下。随即她的前方又出现另一个通道,小零就看着魔兽在圆形通道另一端巨大的身躯,然後跟着圆形通道消失。
(我这是又到了另一个空间吗?而且甚麽时候异空间有这麽多魔兽了?)
小零无语。这个空间和刚刚湛蓝色的空间很像,只是湛蓝色变成了暗红色,同样不时有雷电闪过。
(这里该不会也有魔兽吧?)
小零才这样想,一声长吼突然响彻这个寂静的空间。
「估吼─!」
似乎发现了这个奇妙的「光带」,有着红色纹路的白色魔兽大吼一声,振着翅膀向「光带」飞来。
(诶!?朝我这边来了!?)
小零紧张的看着向他飞来的魔兽,不过随即一震,发觉自己又进入另一个空间通道,而且自己的速度慢了下来。
(终於慢下来了。)
小零终於有空闲打量停在空间裂缝前面的魔兽,只是裂缝太小,只能看见一个巨大的红色眼珠。
不一会儿,小零突然感觉不妥,自己竟然正在「变重」,往下沉!眼前出现一个光点,愈来愈亮,竟是久违的阳光!
(我……又回到卡尔斯大陆了吗?)
小零感觉意识渐渐不清,视线变得模糊。在意识消失前,发觉有个巨大的黑影正在靠近自己。
(又是魔兽……)
意识消失前,小零最後看见的,是一个如同火焰般的身影,随即一片黑暗。
时间夹缝的帝牙卢卡和空间夹缝的帕路奇犽都不断在「光带」消失的地方徘徊,两个空间的神兽此刻行为近乎相同。
牠们能感觉到这个「光带」的生命波导,同时还带有令牠们畏惧与熟悉的气息。
吾(吾)已记住这个波导,以後会再见的。
帝牙卢卡和帕路奇犽长吼一声,拍动翅膀,飞往时间与空间夹缝的深处,两个空间再度回复平静。
而一开始小零出现的「星界」,神秘巨大的白色魔兽依然沉睡,不过身周的能量波动,却让人感觉不安,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