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故逝 — 第二章(下)

早在两个月前,我就知道一个叫佘皓的男生向顾凌告白,当下顾凌没答应也没拒绝。

一个月又两个星期前,他们俩走得很近,几乎是每一天都能见到面的频率。刚开始我不相信顾凌会是个脚踏两条船的人,随着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周遭朋友不断地说他们有多麽地登对,以及顾凌和我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埋在我心底的那颗计时炸弹,终究还是爆发出来了。

「顾凌你为什麽这阵子都不找我?是因为那个叫佘皓的人吗?」出事那天,我趁着下课的时间拦住顾凌开门见山地质问她。

「你自己想多了,我跟他不过就是有几个选修的科目一样而已。」虽然她嘴上是这麽解释,可我还是抓住她眼睛里那一丝不耐。

「顾凌,你别骗我。」我直视着她的双眼,「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说谎。」

「你怎麽老爱这样乱想啊?」她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我跟他真的就是朋友而已。」

「朋友?还是只是男女朋友。」我忍不住讥讽她。

「随便你怎麽去想。」在离开之前,她又丢了一句话。

「这阵子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然後我听见门被她狠狠地摔上,「砰」的一声。我看着被她用力摔上的门,思考着究竟是我的不安全感困扰着她还是她真的是我所想的那样,渐渐地开始後悔,後悔不该朝她乱发脾气。

我站在原地等她,以为她会跟以前一样走回来然後给我一个拥抱,并且温柔地说:「生气不累啊?我知道哪边有好吃的,走,我们去吃好吃的。」

我等了好久,有一个多小时,等到我的眼眶里都积满了泪水,她还是没来。

最後,

我等到了。

等到了一场差点让我失去性命的大火。

不知道起火点从哪儿来的,是否是有人蓄意纵火,最後我活了下来。

这些不重要,对我来说,不重要。

因为我等到一场大火、一个无情的分手理由。

她说,她要到法国留学。

她说,是和佘皓一起去进修。

我只淡淡的问她,你爱他吗?

我不想问她是否曾经爱过我,但至少在那岁月年华里我有和她一起度过的美好回忆。

她沉默不语。在一个月後无声无息的离开,从此和我断了联络。

二十二岁那年的冬天,我和她分手,她和佘皓一起到法国留学。

没有任何的道别。

出院之後,我一个人去旅行,在一片被大雪厚厚堆积覆盖的大地上,踏出一个又一个的鞋印。

一开始我只觉得顾凌的离开和分手对我来说仅仅是一场不太真实的梦。就像你爱的人到国外旅游几天最後还是会回来给你一个深情的拥抱一样。你知道她会回来。

当我停下脚步回望那片洁白大地,只见一排鞋印自我脚下一路延伸到无边无际的尽头,一直到那一刻起,我像是如梦初醒一样,一下子接受顾凌不可能再回来的事实。

因为她真的是离开我了,留下我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离开。

慢慢地,积在眼眶中的泪水越来越多,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使劲地不让它流下,然而我再也忍不住,任由泪水肆意地沾湿我的脸庞。

我蹲在地上,放肆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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