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如你默认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老长沙的九门提督在几十年前是令外八门既畏惧又敬佩的存在,这几个盗墓贼的家底深厚,为人狠绝。那时的资讯闭塞要能有让人一定程度的认知,非得是事蹟量多且传奇,人们才能够用口耳相传来奠定口碑,於是不难想像,这九人可以在民间有个封号顺位是多麽厉害。
但要提的并不是这几人在斗里那些见不得光的活动有多麽丰功伟业,而是他们那让人感到叹息的性子。八卦是人们的天性,工作与闲聊放在一个天平上那份量是绝对不会差太远的,因此关於那些风流韵事也是土夫子们茶余饭後的话题。
那时代在盗墓这行有这九人的确称得上是辉煌的年代,但拉回这九人本身来说许是悲剧也说不定,腥风血雨的年代,最佳的自保方法就是心狠手辣,做事不留多余情分,毕竟谁也说不准是会在大海里撞冰山又或是在阴沟里翻船。但毕竟是人不是无欲无求的神,那些无法消化的感情都急需找个出口,好比天才与傻瓜的一线之隔,黑与白的一体两面,冷血和专情也是共存共长。
他们的狠绝,令人闻风丧胆,可老九门的痴情却又让人钦羡、让人心疼。
二月红年轻时为面摊的女儿赎身,半截李为兄嫂的终身不娶,黑背老六千里走单骑,凭着单刀抢回一名老妓女……痴情痴心的这世上并不少,但有足够能耐让每个步子都走的坚如磐石的人却一双手数得完,猜想只要信念坚定到无人能动摇的地步,许是人也能成鬼神。
这可能是种倒楣的基因也说不定,但也可能是教养上的方式出了错,也或许两者皆有,解雨臣在感情路上的原则挺像他师傅二月红,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冲击,二月红和丫头的生活点滴总让还是孩子时的他忘不掉。
解雨臣忘记那段话是怎麽听见的,是不是亲耳听见的他也没个印象,但他的脑海里轻易就能模拟出二月红是以怎样温柔坚定的态度说出那段话,「这个世界,能让我牺牲性命来保护,只能是她一人。什麽国家,什麽民族,如果没有她,与我有何意义?」
是的,如果没有他,这个世界与我又有何意义?
解雨臣心底那块柔软的依靠,随着岁月不是被人杀了、自然而亡了,就是被自己给亲手解决了,当他看见吴邪时,二月红的这句话自然跳出在眼前,生动无比,催眠无比。
他很清楚他这辈子都将会吊死在吴邪这株小雏菊上,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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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等到将行李安置在杭州吴邪主卧一角的那天,他的手是颤抖的,只是陪他整理行李的吴邪并未查觉。
没有人料想到,吴邪会和解雨臣绊在一块,连解雨臣本身都没有预料。
就在张起灵去了青铜门後守那十年约的後两三个月,吴邪默许了解雨臣住进了杭州他家,先是一连三天,後是一连七天,慢慢推延月年单位,再来的再来,解雨臣在北京的事业有多少都荒废了,又有多少转进了杭州。
解雨臣这样能算是乘虚而入吗?但可别忘了当初最先认识吴邪的才是解雨臣,谁才是受害者很难算清,套句荒谬的话,感情里没有先来後到,不被爱的那人才是第三者。
那吴邪不爱张起灵吗?吴邪是撑不住一个人的寂寞才回过头找解雨臣吗?这事情其实并不难说,大夥却是有志一同的没人敢说。
他们之间没有挂名,就像吴邪和张起灵的模式一般,只是同进同出,就单纯的像是吴邪身旁的张起灵被抽换成了解雨臣那般的简单。
人哪,翻过一折戏就掠过一人生,解雨臣看得很淡,心里明白他和吴邪虚虚时时像啤酒上的白泡沫,有着酒味却没有酒精,太认真会受伤,这场戏要过的顺遂就该安份的演。
只是再怎麽演,戏总是会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