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爷,没事不用说这麽动人得台词。」解雨臣这句词说的太急多少藏了一些颤音,但他不晓得吴邪听见没,又或着他听见会怎麽想,他只是假装唇太乾涩的抿了下唇接续道,「你这样捧,小爷我也没办法护着你。」
吴邪听着解雨臣的尾句,随即轻皱着眉露出一个嘴角难看的苦笑,吴邪端正带着一丝书卷气息的脸庞是藏不起心事的,至少跟经历太多风霜的解雨臣相比,是没什麽能瞒的。
於是解雨臣轻道,「我的世界里没有夥伴,你自然不用想把我给一并带上天堂。」
吴邪沉静不住了,眉间蹙成个小川字,活脱脱是吃不到糖的小孩。吴邪向来积极正面的性格已经因为丢了两人的行踪而不安了,更不爱听解雨臣老是把自己孤立的一番话,又或是说着那些明明很在意照顾不了自己的话却又装成是不关己的样子,这回吴邪一个小火山就此爆发,半是顶撞的回了解雨臣的话题,「你行行好,能别在这时候讲这麽感伤的话行不,我们还得找闷油瓶他们呢!」
解雨臣耸耸肩,也没打算接下话,只是话题似乎跟他的内心一般走不出去,吴邪是天真但可不傻,上山下斗几十人去没一个回也只是平凡事,更何况失踪的主角犯得着他这麽担心吗?看着吴邪几天来的焦躁他忍不住问,「你怎麽能对小哥的行踪这麽担心?」解雨臣底气有些不足,大约是怨也是无奈。
吴邪搔搔鬓角又喝了两口茶,扭扭捏捏的好一会,在开口前解雨臣还以为这些动作是在为寻张起灵的行为找理由,他还自以为优雅的端着茶欣赏着吴邪的别扭,心里想着那回在山上果真看走了眼,吴邪终是吴邪而非祝英台,但才如此合意的高兴着却没想到吴邪的开口却只得让他把杯子越抓越紧,几乎捏碎。
「因为我跟他约定下了。」吴邪不安似的又抓抓鼻梁接着说,「那家伙挺闷骚的,有一回他对了我说了些话,那些话表面上挺矫情很难说出口,但实则把闷油瓶的绝望都说了出来,那时他表情没多大变化一样的冷冰冰,但我却觉得他好像真要在下一秒灰飞烟灭,令人感伤的紧,然後回过神来才发现我也很矫情的自主向他约定些事。」
吴邪是个温雅如水的人,不仅长着一张耐看的脸,那性子也是能长久交往下的温文尔雅、乐天达观带着一点人性上有幽默,解雨臣很喜欢他这样的性格,只有一点让解雨臣是不知如何是好,吴邪的热心,若吴邪那份关心是对着自己,他想他这辈子就可以靠这个活了,但这份关心是向着别人,解雨臣对此只能说,水也是能成冰,能让人伤得血肉狼藉。
又是个约定,解雨臣无法抑制的想起了当年的海棠花下的童言童语,他手里的杯子只得故作镇定的喝上一口,虽杯里早已没了茶水,解雨臣乾咽了一口,又问,「约定了什麽?」
大概是前面难堪也难堪过了,吴邪这回嘴里说出来的话没了害羞只剩坚定,而那份坚定却灼热的吓人,「『如果你消失了,至少我会发现。』我当时是这麽说的,听上去很矫情是吧!」
解雨臣落在桌子上的茶杯,碰撞出了好几声声响,吴邪疑惑似的望了过来,解雨臣只得扬起个风情万种的笑颜,十足调侃的抬起下巴道,「你这麽守信用,怎麽不和小爷我结婚去?」
八岁,小小的你头也不回的走了,我连你离去的背影都没留住,我坐等红墙砖看着春去秋来,等着海棠花开又望着海棠花谢,等了十多个年头只等一件事,吴邪你何时回来?
而你却忘了。
吴邪,不要只记得对张起灵的誓,能不能也记得对我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