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知道,我是第一次被一个人如此对待。因而他一旦收回那份温柔,就令我无法变回从前那个无知无感的自己。他每送我一件东西,就是扰乱我的心,明明前一日刚刚放下他的一切,翌日又收到他的东西,又不得不想他。我不知道自己怎会变得这样奇怪:这个男人的名字,我甚至是在十分钟前才知道的,但我这刻竟想吻他、抚摸他,令他跟我一样,变得那麽不冷静。
「如果我说我醉了,你会让我酒後乱性吗?」
Santa一开始是不认真的,他嘻笑着凑近我的脸,双手握着我的脸颊,并不像抚摸一个情人,反而像欺弄自己所养的宠物狗,这里捏捏、那里摸摸的:「乱性?你懂得去『乱』吗?」
我再怎麽说也是个男人,就算没经验、过往也没什麽情慾可言,该做的我还是能做。或者只是拗脾气、不想再被这个男人拿我当小朋友看,我就着他靠近我的脸,倾前咬着他的唇,他明显要往後退,我便追着他的唇不肯放。接吻,我也没做过几多次,便只能毫无章法地啃着他的唇,舌头冲进去後不顾一切地翻搅,尝到一阵淡淡的薄荷味。
我最讨厌薄荷。
「不是说戒了吗?」我抱着他的肩头,我赤裸的肉身跟他湿透的身子之间,只隔着浴池边,冷得我一阵激灵,只能搂得他更紧,因着一种取暖的渴望扒开他的衬衣,我的前胸直接贴上他大片裸露出来的皮肤,才觉着几分温热。很舒服,暖得不想放手。
「戒什麽?」
「薄荷糖……柠檬就不行吗?不喜欢吃我给的柠檬糖吗?」
「哎,你还真是比我想像中要醉。」Santa没好气地笑着,或许见我难得地撒娇,也不再推开我了,抚着我的脑袋,轻轻按入怀中:「那是牙膏的味道。跟薄荷有关的东西我早就丢掉了。」
「那麽乾脆?你舍得了?」明明得到满意的答案,我却加以刁难,因为我想看到他对我一副没撤的样子。
「你想呢?」Santa让我抱了一会儿,拿过随便丢在地板的花洒,往浴缸放热水,眼神一阵放空,好像全无别的想法,半晌,他才发觉我眼也不眨地凝视着他、等他说答案,他才说:「你想听什麽样的答案?我会说『嗯,我舍得,我可以因为你而忘记要我吃薄荷糖的人』,这样你就满意了吗?」
我一时龙心大悦,当真灿烂地笑出来,清醒时的我是绝少这样笑的,大多是嘴角微扬就算是笑了。大学的女生就爱我这种冷淡的模样,不知是否有受虐倾向。正当我满意时,Santa忽地站起来,解开裤头,俐落地脱了黑西裤,浑身只余下白衬衣跟白底灰边的子弹内裤,衬上一身油亮深黝的皮肤,像一匹矫健的黑豹,每个动作牵动着的肌肉、肢体,均带着一股优雅内敛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