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怒气来得既急而猛,这个男人见我没什麽反应,就粗着胆子来玩弄我是吧?我原来就对任何男男女女都没兴趣,会有可能对一个才认识了两个多月的男人发情?我充其量只是习惯了他的存在、他的碰触、他的温度、他的指尖,原有的恶心感日渐消退,才懒得驱赶,但这一切却被这个厚脸皮、下贱得用钱买爱情、买陪伴的男人解读成我对他的爱情。
不知是为了扞卫尊严还是怎样,我一拳打向他的肚子,力度不算太重,也足够打得他应声跌坐在地下。他狼狈得以双手撑着地板爬起来,我再以脚踢向他的脸,怒气冲冲地低吼:「永远不要妄想我会对你做什麽!要找人跟你上床的话,外面多多的人都有,我可不是任你狎玩的下等货。」
「哈哈,你始终介意这个吗?」他抹了抹脸,扬起脸时又带着朗逸的笑意,彷佛我的怒意与激动大大取悦了他,他曲起腿,坐在地下说:「为什麽你总觉得因为我是出钱的人,所以要上床的话,一定是我上你而不是你上我?」
「那是当然,有哪个男人愿意让别人上?除非是娘娘腔或者一看就是零的男人,但你这种人怎样看都像是纯然的一。」
「零跟一吗?」他意外地歪了歪头,又愉悦地大笑着,看着益发俊朗,却从不令人联想到骄傲:「我老实说吧,就算是跟女人,我也不常上床,最夸张的一次是一整年都没有做过。至於跟男人,更加未试过做任何事,不……」他以拇指拭着下唇:「算是接过吻。你想像的湿吻、抚慰,以至是更进一步的关系,我根本从来没做过,又怎知道我是零或是一。不过,要是跟你的话,只要是你想的,我做零也行,因为我舍不得自己喜欢的人痛。」
「……神经病,我怎会想跟你做。」我一次又一次说过这句话,为什麽他还是不明白?不过,有时候我也不明白,为什麽我会一次次重申这件事。其实说过一次就够了,我是那种心志坚定的人,从不左摇右摆。
「真是可惜,」他几乎是立刻说,然而表情依旧云淡风轻的,看不出有丝毫的失落:「不做就不做,我习惯被人拒绝。」他忽然跪在我面前,执起我的手,放在唇边逐根手指亲起来,他亲的不是我的皮肤,而是亲着修剪整齐的指甲,周边的皮肉似有若无地感觉到他唇瓣的温暖,反而比起被他切实地亲着手指,更叫我感到局促与暧昧,他轻说:「像这样一直逗着你也好,你脸红的样子这麽可爱,只能让我一个人看。还有,『小银』这个名字,之前有人这样叫过你吗?」
「……离开中学後,已经没有别的人知道我的本名,大家都是叫我嘉爵或者Kaiser,谁会用那麽恶心的方法叫我。」
「那就好,至少你这个名字是只属於我的东西,『小银』。」他孩子气地勾着我的尾指,摇了摇:「以後可不准任何人叫你小银,勾勾手指约好了。」
「神经病,」我摔开他的手,冷冷地说:「我才不可能将这麽变态又恶心的称呼告诉其他人。」
事实上,我没有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