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她与松阳相遇後也过了一年。
短短一年内私塾就又搬迁了两次,因为目前还处在武士与幕府关系紧张的壤夷时期,松阳的教学理念又跟幕府的立场有所冲突,导致他们时常被迫搬迁。
而每次搬迁後大部分的学生因为有自己的家,所以无法跟松阳离开,因此每到新的地方都需要重新招收新的学生。
只有几个无家可归被松阳收留,或自愿远离家乡跟随松阳的人。
这是之後她才知道,原来最初带她进私塾的那个男孩是唯一一个自愿离家也要跟随松阳的人。
那个人或许因为看在她是松阳妹妹的身分上,所以感觉上他对她特别照顾。
其他被松阳收留的人其实也不多,主要也就银时和桂而已。
第一眼看到银时时,她其实是感到意外的,银时的样貌让她想到了一个故人。
当时在他们国家以战争决定王位继承人时,那人选择推崇的王与她选择的不同,因此双方立场形成了对立。
记得那人的能力在他待的那个阵营中算是数一数二,但会让她对他特别留意的原因并不在这,而是那人竟是她的表姊——莫苏的命定之人。
莫苏是不幸的,命定之人竟与自己所推崇的王立场对立,而莫苏当时又身居要职,因此为确保莫苏不会背叛,所以当时的王特别下令狙击那人,最後还派出了他们这边最强的人去杀了对方。
那人最後死在了战场上,得到消息的莫苏哭出了血泪,那身穿火红的衣裳、火红的发、火红的眼,流出了火红的泪……
莫苏最後是靠着她使用的治癒术法勉强支撑熬过来的,有记忆以来,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莫苏如此脆弱与憔悴。
当时的她虽然担心莫苏,却完全无法体会莫苏的感觉。
直到她遍寻不着松阳的那几年间她才稍微了解到那种感觉,还好只是「稍微」,因为她还没失去松阳。
「柳嫣?」高杉伸手在柳嫣的眼前挥了几下。
「哎!」她小小惊吓了下,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朝高杉微笑。「抱歉我走神了,您需要什麽吗?」
现在是剑道课,因为她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感觉,也不擅长,所以她并没有跟着学剑道,只负责在道场角落准备茶水及毛巾给大家,或者替大家包紮练习时受的伤。
「不是说过不用特别说敬语吗?明明年纪差不多,这样感觉很奇怪。」高杉微皱眉头。
「就是说啊!」桂突然冒出,并一脸赞同地说道:「而且若单纯以辈份来说的话,小嫣是老师的妹妹,所以算是跟老师同辈的,这样算起来反而是我们要对你用敬语了。」
「抱歉,因为习惯了,一时改不太掉。」柳嫣微带歉意对他们说着。
「不用道歉,你又没错,慢慢来就好。给我一杯水。」高杉其实还是不太喜欢柳嫣这样过度客气的样子。
「好的。」她马上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接过水後他才道:「你刚刚在想什麽吗?叫了好几次都没反应。」
「也给我一杯。」桂跟着说道:「小嫣刚刚好像一直在看银时?该不会……」桂先是一脸神秘,然後突然表现出惊讶的样子。「你看上银时了?!」
「噗——」正在喝水的高杉一听突然呛到,对着桂喷出了一口水。「咳咳咳咳……」
「你在做什麽啊?!脏死了!」
「没事吧?」柳嫣马上递了毛巾给高杉和桂,并轻轻拍着高杉的背。
「没、咳没事……谢谢。」
「没事就好。」柳嫣放心地笑了。
刚咳完的高杉看着柳嫣优雅文静笑颜,犹豫了会才问道:「刚刚……桂说的是真的吗?」
「嗯?怎麽可能。」她微勾着淡雅微笑解释道:「只是觉得银时很像以前认识的一个人而已。」
「原来如此。」高杉点点头。心里有些暗自松了口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