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芯一进家门,就看到妈妈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妈,我回来了。」又芯说完後走向客厅,完全没有发现妈妈隐藏心中的怒气。
「庄又芯,你给我站住!」妈妈突然大声的说,站在房门口的又芯被吓了一跳。
「怎麽了吗?」又芯心里有个底了,老师肯定打完电话了。
「怎麽了?为什麽作弊?我跟你说过了,书读不好没关系,但一定要守规矩,国中的时候你答应过我,现在忘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老师在电话里跟我说,她有多失望,你非得要我再次失望是吗?你就不能让我安心吗?老是要搞出这种事情,还要我跟你爸来承担,你觉得很好玩是不是?」妈妈渐渐红了眼眶,「又芯,你长大了,别老是要我们担心好不好,学学你姊姊,她还在的时候,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你姊姊总是很优秀、很体贴,什麽都会为我跟你爸着想,你不一样,从小就调皮爱惹事,我和你爸为你收拾了多少残局,你知不知道。」妈妈早就泪流满面了。
「对不起!」又芯不是因为作弊的事情向妈妈道歉,而是因为姊姊的事情向妈妈道歉。
「说这个有什麽用?能让你不被记过吗?能让我不再对你失望吗?」妈妈抬起悲伤的眼睛看向又芯。
又芯和妈妈直到睡觉前都没交谈,爸爸也知道又芯在学校的事情了,也发现又芯和妈妈之间的不对劲。
又芯睡前,被爸爸叫到阳台,「又芯,你真的有作弊吗?」爸爸担心的看着又芯。
「爸,我没有,我不知道为什麽小抄会在我座位旁边。」又芯眼神坚决的看着爸爸。
「......」爸爸没有答话,低头思考了一会。
「爸,你相信我吗?」又芯小心翼翼的看着爸爸,深怕他等等会像大家一样,对她感到失望。
「我相信你,你是爸的女儿,我知道你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爸爸拍拍又芯的肩。
「谢谢你,爸。」又芯感动的看向爸爸。
「晚了,去睡觉吧!」爸爸和又芯互道晚安後,各自走回房间。
又芯在床上翻来覆去,怎麽也睡不着,於是她起床想倒杯温水来喝。
又芯刚走下楼梯,就听见妈妈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又瑜,妈好想你,你妹又芯今天又闯祸了,为什麽是你走,妈好希望你留下来,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妈妈拿着又瑜的照片,脸上已布满泪痕。
又芯听着妈妈对姊姊的思念话语,越听越觉得难过,妈妈字字句句都是希望姊姊能回来,甚至希望能走的是又芯而不是又瑜,这让又芯感到痛苦。
妈妈放下照片,擦乾眼泪,走进房间。
又芯坐在楼梯口,看着大门发呆。
又芯走回房间,拿起手机,接着拨打一串熟悉的号码。
「你睡了吗?」又芯向电话那头说。
「还没,准备要睡了。」禾予看向时钟,十一点半,他正疑惑又芯为何这个时间打电话来给他,接下来又芯说出的话让禾予吓了一跳。
「你现在要出来!很晚了,你确定?」
「嗯。」
「你怎麽了吗?心情不好?」禾予担心又芯会不会出了什麽事。
「嗯。」
「那你等我,我去你家找你,我到打给你。」说完,禾予赶紧出门。
又芯坐在家门口上的阶梯发呆,连禾予到她面前都没察觉。
「又芯,你还好吗?」禾予看见这样的又芯,担心的问。
又芯抬头看着禾予,隐忍许久的眼泪终於溃堤。
禾予赶紧蹲下,拍拍又芯的肩,安抚又芯的情绪。
两人走到附近的公园,找了张长椅坐下。
两人原先谁也没讲话,禾予静静待在又芯身边,耐心的等候又芯恢复冷静。
又芯深呼吸,接着说出她不曾向其他人说出的话。
「我有一个姊姊,她叫庄又瑜,她很漂亮,很聪明,我爸妈最疼我姊了,尤其是我妈,她最喜欢跟邻居炫耀我姊的事情了,我不一样,从小妈妈就很常对我发脾气,所以小时候我很讨厌我妈妈,因为我觉得她偏心,」禾予静静地听着,手也紧紧握住又芯冰冷的手,「但我跟我姊的感情没有变差,我们什麽都说,我们互相爱惜彼此、鼓励彼此,每次我被妈妈骂,姊姊都是第一个来陪伴我、安慰我的人,直到她高二那年,做了一件让大家十分痛心的事情後,我就再也没得到她对我的好了......」
暑假结束的前一天,又芯和又瑜挤在一张单人床上,说着大大小小的事。
「又芯,我跟你说一个秘密喔,你绝对不能跟爸爸妈妈说。」又瑜微微的发抖,她握住又芯的手。
「我绝对不会跟爸妈说的。」又芯举起手放到嘴唇旁,比一个拉上拉链的手势。
「又芯,其实......我怀孕了。」又瑜看着又芯惊讶的表情,苦笑着说。
「姊,你怎麽......」又芯过於惊讶如此优秀完美的姊姊会做出这种事。
「对我很失望吧!可是有什麽办法,我真的很爱他。」又瑜甜笑着说出那个男孩,「他大我一岁,开学第一天,我就爱上他了,虽然学校的每个人都说他很坏,但是我却发现他的好,其实他很善良也很体贴。」
「他知道你怀孕的事吗?」又芯担心的看向姊姊,虽然又芯只有十四岁,但她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是他陪我去检查的,他说他会负责,你知道吗,泽恩说,等他高中毕业就会娶我,我们很快就会有一个家,又芯我真的觉得好幸福。」又瑜笑着说,但眼角却留下一滴泪。
「可是爸妈他们会同意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脾气。」
「我知道,我会找机会跟爸妈说的。」又瑜握紧着又芯的手,坚定的说,「不管如何,孩子我一定会生下来。」
「姊,我支持你,有什麽问题要记得跟我说,身体不舒服也要跟我说,知道吗?」又芯和又瑜头靠着头,渡过一个美丽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