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有车开过,车窗里激荡喷涌的重低音打乱了大提琴的缓慢节奏,让叶沙突然想起那天在这个门口他为她打的那场架。
叶沙之後一直也没搞清楚Ardon到底怎麽就跟他们打起来了。但结果就是,他为了救她被酒瓶子砸破了头。
就是因为这一点点感激,自己就没有拒绝他。还是说,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要拒绝他。只是他的血,给了她一个完美的理由让自己再次堕落。
她一直以为自己挺理智的,却发现自己也有看不清自己的时候。
或者,当时是她下意识的不想看清。
现在想来,是不是他怕自己出了什麽问题有借口赖账才挺身而出英雄救美的。那自己还那麽感动不是傻麽。
有些没希望没未来没结果的感情,还是早点放下的好。自己不是个玩家,玩不起的。
下次再见到他,一定要把话说开。让她付钱都好,一夜情还是过肩摔还是救命之恩,前尘往事,两不向欠。
手指拂过破损的唇瓣,上了药,还是有点刺刺的痛。看来今天真的是把人给逼急了,再不付钱,不知道会不会杀人卖器官。
冰淇淋里面不会放的是毒药吧。话说,毒死了之後还能卖器官麽?
越想越扯,叶沙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害得一身鸡皮疙瘩。
叶沙沈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不能自拔,以至於有人从身後接近了她都没发觉。直到他拍上她的肩头,她才弹簧一样地蹦起来,回过头去。
「你怎麽来了?」
「我不能来麽?让你这麽惊讶。」
「那,那倒不是。」
「晚上只有十几度,你怎麽穿这麽少在外面吹风?」路遥脱下自己的外套,把叶沙裹进去,顺手抓了她的手,合在掌心里,「看,手都是冰凉的。」
掌心的热度烫着她的皮肤,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叶沙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被冻透了。
路遥心疼不已,把她拉进自己怀里,「有家不回,躲我电话?」
虽知这样的距离太过暧昧,但那样舒服的温度对於浑身冰凉的叶沙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她没有推开路遥,只是在他怀里擡起头朝他翻了个白眼,「真想躲不接不就行了。」
抱她不是第一次,把她摁在地上他都做过。但训练是训练,这样难得的机会,还是让路遥的呼吸心跳身体思绪都有点失控。
失控归失控,还不至於情不自禁。不知道是不是叶沙平时太习惯趁他不备动手动脚,这样乖的样子反而让路遥有点心中没底,胸腹的肌肉都下意识的绷了起来,准备迎接她不知何时会爆发的小拳头。
他让开了些许距离,低头看着她,「一个女孩子半夜在外面呆着太危险了,怎麽不上楼去?」
想起说不定还在看爱情动作片的萧萧,这麽带路遥上去好像有点尴尬。叶沙摇了摇头,「陪我走走吧。」
路遥想,这样也好,本来也是想找她单独聊聊。
路遥才走了两步,手臂一沈,她又挂了上来。
想起昨天她问自己想不想和她上床,今天下午也是这样亲密地搂着他的胳膊,刚才又没拒绝他的拥抱,路遥一时不免有些心猿意马。不知道她这算不算是暗示。
在意淫的道路上走得太远之前,路遥还记得有件很在意的事情要先弄清楚。
「所以,实话是什麽?」
路遥没头没脑的一问,叶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什麽实话?」
可她的反问却让路遥理解为想要逃避问题,更加在意那个跑车男。
「既然『他跟谁都叫宝贝』是谎话,那实话是什麽?」
追债的追到家门口了,要怎麽解释呢?
叶沙耸耸肩膀,貌似轻松,「实话就是,我欠他钱。」
路遥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裹在自己外套里的叶沙,「叶沙,我来这一趟,就是想亲眼看你对我说实话。别敷衍我好不好。」
叶沙低着头,一手勾着他粗壮结实的手臂摇晃,「我没敷衍你啊,我的确是欠他的钱。」
那叫什麽来的,哦,对,过夜费。
这算什麽解释啊,欠钱就能叫宝贝,「那我也借你钱,我可不可以叫你宝贝?」
「你跟他不一样,你又不是……」卖的。叶沙硬生生把最後两个字吞了下去。
不是什麽?不是帅哥?
路遥不免胡思乱想,急了,伸手去托叶沙的下巴:「叶沙,看着我,告诉我,实话到底是什麽?」
还没等到回答,先让他借着路灯的光看见了刚才黑灯瞎火没看见的破损樱唇,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
叶沙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证据被人发现,想要後退,被路遥一把又抓了回来。
他单手捧着她的脸,大拇指小心翼翼抚过她的嘴唇。还有点痛,叶沙别过头去躲开。
路遥的声音冷冷的:「他弄的?」
叶沙瞎编,「上火,我自己撕乾皮撕的。」
路遥显然不信,「你们女生为什麽都喜欢那种有点儿破钱整天就知道玩弄女人的败类?」
「谁说我喜欢他了?」叶沙反驳。
「你没有?」
叶沙硬生生憋出三个字,「我没有!」
路遥不依不饶,「那证明给我看。」
路角快餐店的霓虹灯坏了一管,没节奏地闪烁着。汽车的引擎声在安静的夜里由远至近。
叶沙突然回过头,一把抓住路遥的衣领,拉低了他的头,踮脚就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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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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