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就像是另一种化妆品,可以遮盖各种瑕疵,让一个人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黑暗中炫变的光,让人们的神情变得神秘。人们的双眼被罩上一层纱,模糊朦胧了所有清晰的边缘与界限,只留下暧昧。
暧昧两个字的部首为什麽会是『日』?
太阳的光芒会揭开所有的遮盖物,看得太清楚就没办法暧昧了。
所以解释只能是另一种。
因为爱慕,所以想要。因为要不到,所以才迷人。像她这种已经得到,又在光天化日之下让他如此丢人的女人,亏得他还抽空惦记着。
Ardon和欧阳两个人的视线不小心对到了一起,又各自狠狠地别过头,端起手里的威士忌,一口干下。
莫言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人,第一百零三次好奇地问:「你们两个怎麽了?」
预料之中的收到第二百零五和第二百零六个白眼。
既然无法打破僵局,那就一个一个来。
莫言拖着腮,歪头看着欧阳,「你那个女朋友呢?不是说要带来一起喝一杯的麽?」
欧阳愤然低吼:「别跟我提她!」
莫言转头贴在Ardon耳边,做窃窃私语状:「他怎麽了?跟那女的掰了?」
Ardon没回答,只是瞥了一眼欧阳的後脑勺。莫言当他是默认,夸张地惊讶道:「哟?不会吧。一个十天都没放倒的极品,咱欧小少爷居然放过她了?」
Ardon应声冷笑:「岂止是极品,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
欧阳被刺激到,蹦达着回头反驳:「你那个才是极品中的极品。比极品中的极品还极品。你那个全家都是极品。」
莫言乐了,拍拍Ardon的手臂,「怎麽还有你的份儿啊。」
欧阳乐得看Ardon脸色发青,添油加醋地把事情经过一说:「就他那个睡了一夜就惦记半年的妞儿,今天一见面就给他一计华丽丽的过肩摔,把他痔疮都给摔破了。」
Ardon一巴掌拍过去,「你丫才有痔疮。」
「唷~」莫言用手捂住惊讶过度的嘴型,眼神无比崇拜地看着Ardon,兴奋地叫:「居然有女人舍得对林大少爷下如此狠手。」
欧阳伸手把莫言揪过来,疑惑道:「都是独子,为什麽他是林大少爷,我就是欧小少爷?」
莫言拍开他的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俩总算是都碰上对手了。」
「什麽对手不对手的。」欧阳撇嘴。
莫言凑到他面前,循循善诱:「你这麽就放过她,不就等於认输了?」
她还故意瞅一眼Ardon,「你这不等於承认,你欧阳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欧家的男人是一代不如一代,随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模你都搞不定,你以後还怎麽在模特圈子里混,更别提要继承你爸的娱乐公司了。」
欧阳挺直了背,「那就是个油盐不进的呆子,不知横竖,不识好歹,难不成我还来强的?」
莫言姿态暧昧地靠在欧阳胳膊上,「知道你是个绅士,要来强的还用得着等十天?她要是真不开窍,你不会教她?她要是真不值得,从一开始也不会让你上心去追。她肯定是块璞玉,雕琢一下说不定怎麽发光发彩呢。小磨细研的香油才浓郁诱人不是?」
好像有道理耶。欧阳向前欠了身子,手肘拄着吧台开始托腮发呆。
Ardon把莫言的酒推到她面前,无奈地摇摇头:「你啊,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莫言接过来抿一口,眼角瞥一眼欧阳,无比正经地说:「我也是为了他好。」
Ardon扬了扬眉,「愿闻其详。」
「他啊,从小在女人堆里含着捧着握着长大的。只有女生倒贴上赶着往上套的,哪有他撅着屁股追女生的。吃的喝的睡的都以为是天上掉下来的,日子过得太顺了,跟残疾人没两样。连捕食都没学会,以後怎麽接他爸的事业。」
Ardon点点头,深表赞同。
找到了同战壕的战友,莫言却也没忘了他,「那个把你过肩摔的你打算怎麽收拾收拾?」
「收拾?」
「对啊。」
Ardon冷笑着摇头,「那种野蛮女人,我提不起兴趣。」
「就是因为野蛮,你更不能放过她啊。」莫言打断他的抱怨,一脸诡异的笑容,「我倒想看看你俩若是在床上打起来,究竟谁会赢……」
Ardon在心里打了一个冷颤,和那女人在床上?
自己那样回味的激情,现在想起来,竟有点後怕。可後怕之中又生出刺激得人热血沸腾的征服慾。
他把脖子扭得嘎吧嘎吧响,活动了活动手腕,像是即将上场的拳手一样,对着虚空挑了一下嘴角。
再彪悍,也不过是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