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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後边的人通通出来罢。」厢节笑道「拖得再久,於你也非更有利些。」
秀娘盯着厢节诡谲笑脸,银牙一咬倏地发出呼哨之声,马车外头随即传来喝问,一时之间但闻金属相交、劲风急劈,倾耳听之来人竟是颇众。
厢节点了点头满意道「如此甚好,正不知多少人数尾随我等,如今看似全现了形。」
「你可要说话算话放我回宫,斩杀国女替我屍身。」秀娘冷道。
「那有什麽问题,一会儿便给你准备好。」厢节如同逗弄笼中玩鸟般看着秀娘「只要你……脱下这身衣裳。」
「你……。」你这下流之人,枉称名士!秀娘内心暗骂,却是知道厢节所言为真,只得於他注视之下慢慢褪去外衣。
「平时你是如何与府外联系?」厢节似是一面欣赏,一面问道。
「寅时一刻将帛条置於西院左侧小门之隙,连敲三下,门外自有信使抽去。」秀娘咬牙道。
「夫人指示却又如何传来?」厢节续问。
「卯时三刻送菜之人推车而入,夫人若有交代,便会命人将那锦囊匿於左侧车轮之中。」秀娘知厢节如今全占上风,恨恨瞪着他如实交代。
「近日却又传出什麽消息?」厢节再问。
「除却公子将伏击太子於郑、杞之交,这数日来因着茱萸夫人盯我甚紧,其余消息未再传出。」秀娘随即警觉「你却问这些作什?」
「晓得我的用处罢了。」厢节笑道「那卫顽伏击太子之事……夫人可有交代?」
「夫人自是已然报知太子。」提到卫顽,秀娘立时浮现一股轻蔑之色「不过公子却又哪有实力当真伏杀太子?小子妄言,夫人并未在意。」
厢节点了点头复又追问「这当真已然数日未有讯息传出?」
秀娘不耐烦道「公子顽并非要紧之人,即便数日未有消息也无人在意。」
「那末我便直说了。」厢节笑了笑道「公子商号统共一半归我,若你愿助我瞒得夫人,每月自有你的好处。然而若你和盘托出,教我一个子儿也捞不着,那末我自有方法杀你於无人之处。」
瞧着秀娘惧怕的眼神,厢节嘿嘿笑道「就凭今夜手段,你信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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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失礼了。」听闻追兵音声舟萨蓦地重甩衣袖,但闻「嘶」的一声卫汲手上只余残布,舟萨飞身往那马蹄之处奔去。
「可恶!」卫汲怒的一捶草地,手背青筋毕露,可怀里搂着李昕,他万不能随舟萨而去。更何况他是卫国太子,从小到大身边之人一切牺牲,都是为了让他奋力活着。
急流淙淙,远方传来舟萨呼喝之声。卫汲看着不知深浅的河水把心一横,噗通一声跳进水里。
冰冷黑暗的河水侵入衣袍,李昕又轻又小的身子随时都可能会给那急流冲走,因此卫汲转而将她伏在在背上,一沉一浮,逆流而上。
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随着舟萨之声渐远,另队家丁却很快便也追至河边,众人因着脚步中断原地徘徊,带头之人唯有凭着一般见识带领着众人往那下游追去。
卫汲逆流虽甚费力,却是如此才侥幸逃过一劫!
生恐追兵并未走远,卫汲游了一阵不敢上岸。只见他小心翼翼躲入一处芦苇丛间,身子伏在水里只余眼睛观察水边动静,偶尔仰首换气。
李昕随他一道掩在芦苇丛里,随着时间过去,只觉身子由冰冷变得刺痛,然後麻木。
乌云仍是乌云,天上没有一丝亮光,河边嗡嗡嘈嘈的虫声盖过二人呼吸之声。
想着一个时辰前三人还於土屋说笑,乾燥温暖的被窝给舟萨整整齐齐铺在榻上。李昕闭上双眼,如今她才体会到在这截然不同的世界里动辄生死。
她穿越过来第一天便给掳走,然後在公子府里被当作奸细。卧榻养伤至今,却又害得舟萨不知去向,卫汲和自己死鱼般浸在水里。
她一直试图用前生方式活在这里。穿越的这些日子来,李昕始终都在逃避,逃避她已然不再是那下班之後还与三五好友喝啤酒吃串烧的李昕。现在,她只是一个诓称神使的七岁半稚女。
她,真能在这时代活下来吗?
河水冲刷两人体力,紧抓野草的李昕感到身边之人滑了一下,靠着岸边她连忙回身搀向卫汲,这一抬头竟然见他面无血色、唇白如纸,皱着眉头一脸痛苦。
李昕一惊,仔细看向激流下的衣袍,卫汲胸口、手臂、腿上全是纱带,她蓦然想起数刻钟前闻到的那股淡淡药味。
「在这儿!」不远处一声欢呼,接着便有数人朝此方向奔来。
「待着,不准动。」当此之际卫汲全身一紧,皱着眉头用唇形交代李昕千万不要出声,随即飞身上岸,倏地抽出青铜长剑迎向数名家丁。
只见众人拿着火把将卫汲围成一圈,刀剑斧钺尽数往他身上招呼。卫汲虽是长年行军一身武艺,可於此之前他本就带伤,又在水中浸了许久,这时运起铜剑不过勉力自保,却又哪能突破这重重包围。
随着时间过去,卫汲包着绷带的伤口早已痛至全无知觉,斧钺划上的口子只是多添几道血痕。为了节省力气,卫汲逐渐缩小舞剑之圈,看着家丁一张张朴实而又奋力的面孔,他想起不知身在何方的舟萨,若是自己被抓,那末舟萨引去追兵便是一点儿意义也没有了。呼喝之间卫汲旋身飞腿扫向前方,一个侧翻闪过右方轻斧。
便在李昕心急如焚之际,远方竟似又有蹄声传来,她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想着,难道那下游之兵竟於此时折返而来?
耳闻蹄声越来越近,李昕极想跳出河水大喊卫汲快逃。可她知道,自己稳稳藏好就是最大的帮忙。
「兀那马上何方妖魔,我等公子顽府上家人,尔等速速下马验明身分,否则概作奸细,格杀毋论!」
伴随呼喝李昕亦是一愣……莫非那远处马蹄不是追兵?可却又是何方神圣!
藉着火光,李昕眯眼见远处黑点迅速靠近,马上当先之人黑衣蒙面、身形健壮。只见那人骑术极佳,驰骋窜入家丁之中晃了一圈,忽尔翻身抄过卫汲,矫健身手甚至顺势砍翻两名来人。
凝神观战之际李昕不觉动了动身子,忽地伸来一只大手迅速掩住她的口唇,李昕大惊之下正要挣扎,耳边低语却是让她眼睛一亮,立时随着那人躲入岸边草洞。再看那骑士救得卫汲毫不恋战,翻身飞蹄便即向西而去。
「驾、驾,那人往西边去了,快追!」呼喝之间数十骑越过李昕头顶,待得家丁尽去,李昕这才转过身子看向那人,正是两刻钟前引去追兵的舟萨!谨慎掩出草洞张望一阵,舟萨随即楼着李昕往南边树林奔去。
重回树林,李昕感受舟萨身形起伏,虽於暗林之中却似白日行走於大街之上,方位辨认即是清晰。
奔约一炷香时间,两人闪入一处极不起眼洞穴。此时洞内早已有人候着,待得二人奔入随即掩上树藤,洞口瞬时便如寻常山壁般不见踪影。
眯眼看去,李昕只见洞内数名看不清面孔的黑影垂手而立,一人倒卧大石,另一黑影半跪身侧,似是正给那人疗伤。
「忽……你怎来了……可知若无国书,便连你父亲都难分说……。」
大石之上,那人正是卫汲!
李昕欣喜如狂飞扑过去,搂着他的脖子立时掉下泪来。
「唉你这小子,偷返回国这麽多天不见踪影,究竟是要我假往那清舞阁寻欢几回。」郑忽习惯性一拳捶向卫汲胸口,手到半途却又生生止住。
「倒是这孩子又怎回事儿?」郑忽看着窝在卫汲身边抽泣的小黑馒头,疑惑问道。
此时李昕紧紧巴在卫汲身上,似是想要大哭,却又强自忍住。鼻子一抽一吸咬住嘴唇,看着卫汲光只掉泪说不出话。
「你莫无礼。」卫汲虚弱笑着「此女乃我卫国神使……上通鬼神,机敏无双。若是猜得没错,我卫汲将来与她密不可分……。」
然而此时负起卫国大任的神使只顾将头埋在卫汲怀里,双肩一颤一动。卫汲大掌轻轻拍着李昕小脑袋瓜儿「莫怕、莫怕,我就在这儿不是。」
郑忽叹了口气,一个浑身是伤的人已经够他麻烦,如今却又多了一名稚女。转身拍拍舟萨肩膀,郑忽叹道「真是辛苦你了。」
想到土屋之内「兄妹三人」,舟萨默默点了点头,这年头侍卫不是耍剑就好。
为防洞外听得声响,郑忽抱着卫汲同众人又往洞里走了一阵。那山洞颇深,难得却是一点儿瘴气也无,不知郑忽在此布置多久。
待得众人安置妥当,双方叙起来情。却原来郑忽见卫汲数日未归心下着急,又见约定伏击宋军之日已近,他乃是个急性子人物,当即率人悄悄前来卫国,要教卫汲赶紧返郑。
然而郑忽虽至卫国,却不敢堂而皇之叩门朝歌,只敢率人於都城一带徘徊,整日价命人查探。这夜见着远处火光心知有异,数骑查探之下随即发现三人踪迹,郑忽连忙出手相救。
双方叙毕又过数个时辰,探子来报外头再无动静,三人便同郑忽飞骑驰返郑国。
众人之中唯有李昕不甘离去,一是不愿放着好不容易开立的商号撒手不管,二是不知絸ㄚ头生死。
可她思及卫顽乃一软弱动摇之人,不知敬雩将同卫顽说些什麽、卫顽又将作何想法。念头转了几转终是叹了口气,随着卫汲人等一道前往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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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萧飒,敬雩静立土屋之外,絸ㄚ头倒卧土地双目紧闭。此时所携之人悉数遣出,敬雩正耐心等候从人回报。
夜风不仅吹逗衣袖,也吹逗屋前之人内心的不安。
敬雩闭上双目,回想这数日来李昕对於众人行止异乎常人的敏锐知觉,以及对於商号天才般的置划。如此可怕之人若是归於公子自无大碍,然则自他得知李昕赶往相助之人竟是太子,刹那之间心念百转。
若於此时随意问一路人,太子有势乎?公子有势乎?恐怕连那三岁小儿均知追随太子有利得多。何况李昕天授神慧,倒向太子那是一点儿也不奇怪。
深吸一口林间气息,敬雩安定自己诛杀神使的恐惧与罪恶,为着公子,他是谁都杀得。
倒在地上的絸ㄚ头动了一动,手中紧紧握着一枚精致发钗。敬雩冷静看了地上之人一眼,若是引诱不出神使及太子,那末此女留着也是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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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棱线与天际相交之处泛出清光,郑忽携着卫汲人等逃回郑国。
数日之後消息传来,公子府上门客厢节於出使任务之际遭人伏击重伤,管事秀娘身死。是夜,侍女絸儿暴毙城郊,敬雩不知出何任务,同数骑返府覆命。
而公子顽则於大宴之後忽得急病,卧榻数日不见宾客。病癒,降侧房茱萸为姬妾,立敬雩及厢节掌管商行一应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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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汲虽返郑国,然则当夜之事动静甚大,夷姜氏及齐妧很快便即知晓卫汲重伤。
乍闻此事,夷姜氏恨得不顾仪态狠摔房中几瓶,南苑之中齐妧则是面色苍白脚下踉跄,小蝉赶紧上前扶住公主。
「他……他究竟何事潜返卫国,又是为何不教知会一声。」齐妧青葱似五指紧紧揪住胸口「好个卫顽,竟是藏得如此之深,一面与我相商,一面派人追击急子!」
「这个卫顽好不识相,亏得未来主子还特意让公主照护於他,结果竟是狼子野心反咬一口,教人恨煞是也。」小蝉哼声「就看公主抽手,他又如何伏杀公子黔牟。」
「不成,这卫顽不知为何竟是胸有成竹,况且卫黔牟於太子之位虎视眈眈,若是急子潜返回国之事教人知晓、大作文章,那末卫顽甚至可能反将联手卫黔牟打击於他。」思及此处,齐妧恨声「卫顽,是我低估了你。」
「小蝉,夷夫人那儿可有吩咐?」定下心神,齐妧问道。
「有的。」小蝉点了点头「正是方才夫人身边彩儿来过,传话请公主明日午间至後苑一叙。」
「可说什麽事情?」齐妧问道。
小蝉略一沉吟「彩儿私下说道,似乎是与那神使有关。」
「神使?」齐妧思索「可是那邵巫所言之人?却听卫国主说来,那人似是灾星。」
「非也、非也。」小蝉见左右无人,低声说道「您可知为何那公子顽本性懦弱,如今忽地声势大张?据闻便是那神使之助也。如今满街上都在传,得神使者得天下,因此无不竞相追查那神使下落。」
「得神使者得天下?竟有如此之事。」齐妧一怔,随即问道「可难道那神使不在卫顽府里?」
「如此便是那夷夫人着急之事。」小蝉靠近齐妧,轻声耳语「传闻神使如今竟是与那未来主子一道,均在郑国。」
「急子竟有如此之能!」齐妧喜道「若献神使以表忠心,他又何惧诸位公子?」
「可不知为何,听说未来主子不愿献出神使,因此如今夫人正为此着急,想藉公主之力说服太子。」小蝉说道。
「不愿献出?急子岂是不知独占神使於己不利?」齐妧急道「此事若教国主知晓,这谋叛之罪又岂是他能分辩!」
「公主,太子举动固然令人疑惑,可若真如此您又如何是好?」小蝉担忧道。
「哼,一切由头不过邵巫之言。」齐妧哼声「若是齐国奇石万吨、巧匠千人尚且不足,那末我便自请於新台之处斋戒敬天,求得鬼神庇佑新台顺利落成!」以她齐公主之身竟愿於那荒凉处斋戒,如此即便卫汲未得监工之职,但教国主问起神使事来,也当碍着齐国脸面不致冒然降罪。
急子,急子,当知我心。你又何故滞郑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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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府内微风徐来,卫顽袖摆轻轻舞动。花园仍是过去花园,石径仍是落英缤纷,然而如今他的脸上不再因此美景喜悦,取而代之淡漠神态。
「公子,当心着凉。」茱萸亦步亦趋跟在卫顽身後,衣饰不再如同过去金钗织锦,取而代之姬妾衣袍,整个人显得素净许多。
「你说,姑娘还会回来吗?」卫顽轻声问道。公子府内但云「姑娘」,除却李昕更无他人。
「夫君恩重,姑娘自是会的。」茱萸柔声说道。
「是我待她恩重……抑或她待我恩重?」卫顽捻起袖上一枚粉色花瓣,想起李昕大笑之时泛起红晕的双颊「若是无她,又岂有今日之我?」
轻轻阖上掌心花瓣,卫顽喃喃「至今仍是不解,为何她会弃我而去……你说,当真是我势弱,因而令她转投太子?」
「公子,敬雩大人之心日月可监,可如今姑娘同太子身在郑国,当晚之事恐怕唯有敬雩大人知晓。」茱萸垂手道「若公子无法相信姑娘当真如此……或许,便留给姑娘一个辩解机会如何?」
「茱萸,若是当晚你饮了那盅梨汤,或许如今正於他国享着荣华富贵。」卫顽负手漫步,彷佛所吐之言不过是些未能实现的梦想「或者,陈阿娘许你更多。」
「公子,有些事情,黄金珠宝买不来。」茱萸缓慢却坚定的随着卫顽步伐前进。
「你说,没了姑娘,我真能立下基业?......原本以为她是当年的我,但错了,她是当年的太子。」卫顽说着,摊开掌心那揉成碎瓣花汁的残余,面上萧索「困境之中仍然奋力向前……而我,仍然孤独。」
「茱萸,」卫顽低声道「我也是想保护人的。」
卫顽步出花园,静立那原本属於他的卧房之前。
「公子,如今两位大人打理商号井井有条,或许,您能为着姑娘好好经营,待得姑娘回来,不指又有更多惊人之想。」
「你说,厢节当真瞒得了夷阿娘?」推开房门,卫顽淡淡问道。房内几上摆放一盘午间才做的栗子酥,那是李昕最爱的糕点。
「厢节大人机敏,自是瞒得。」茱萸见卫顽斜坐榻上,轻轻收起披在他身上的外袍「只是公子每月赂与秀娘,仍是一笔开销。」
「比起商号盈润,那点儿自是不算什麽。」拈起一块栗子酥,卫顽缓缓咀嚼。
「陈夫人那儿……」茱萸觑了一眼卫顽脸色,迟疑道「陈夫人对於那晚您蓦然派人伏击一事大为不解,因而要我探知当晚消息。」
作为陈妫氏眼线,茱萸那晚却是一步也没踏出房门,她只怔怔看着面前那盅梨汤……怔怔看着。想起卫顽和善的笑容,怎麽也没料到那样温柔的人,竟会赐她一盅梨汤。
……又或者,那便是他最後的温柔。
卫顽摇了摇头微笑道「你且告诉她,得不到监工之职我急了,黄狗给人逼到墙角尚且懂得奋力一扑,而我如今无权无势好容易有个监工机会,却是眼睁睁看得到吃不到……因此我急了,你且进言让她赶紧把那位子给我弄来,否则不指我会做出更多事情。」
卫顽笑道「或者我卫顽拿不出千金之资,转身便将这卫国卖与宋子也说不定。」
「公子……您……真会如此?」茱萸抬起头来看向神色陌生的卫顽,彷佛从未了解过他。
「谁知道我会不会呢。」似乎问着茱萸,也似问着自己。
「对了,之後府中别再焚用檀香了。」一直没有意识到那是大兄喜爱的味道。光彩闪耀不可逼视的天之骄子,自己不知不觉中竟是一直追逐着、依靠着。直至李昕点破。
伸手掩熄将将燃起的白烟,卫顽脸现坚毅之色「从今而後,我当活为卫顽,死为卫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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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为你这黑脸扮得不错,抑或此乃你之真心?」公子府内二位门客行走回廊,敬雩瞧着厢节脸色,那人无奈苦笑。
「这好端端地为何教人脱却衣物,另寻一套管家服饰便是。」敬雩皱眉道。
「衣物即是防备,褪人衣物更易攻其心防,这是那人说的。」厢节言罢随即看向敬雩一眼,却是那位老者神色不变,不知心中想法。
「那人已然投向太子,往後其人便是你我之敌。」敬雩正色说道。
「敬雩先生是否过於武断……。」厢节话未说完,抬头一见卫顽走来,两人赶紧止住言语。
「两位先生所言之人可是姑娘?」卫顽眼神扫过二人,微微笑道「她......总能作出惊人之语。」
敬雩及厢节对看一眼,如今公子是越来越难捉摸了。
廊外飘来萧索花雨,茱萸替卫顽拂去肩上飞红。後者似是轻轻叹了口气,两人一前一後,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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