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無法坦白(BL) — 第十三章 孤注一擲

第十三章孤注一掷

「法兰克!」

毫不犹豫的伸手挡下法兰克越来越靠近几乎快吻上的距离,一切刹那静止,猛然回神的前者身子顿时凝结,还来不及说什麽一旁的房门被大力踹开。

一回头,热辣的痛感结实重击法兰克的脸颊,不禁闭上了眼跌坐在地上。

「瑞、瑞克?」

「我还真会挑时机进来,我再晚一步绝对不是打你一下这麽简单了。」

瑞克挑眉向抚着脸颊的法兰克说道,刚刚那一拳是全力往他脸上揍的,一旁的瑞琪闻言赶紧拉住瑞克的手。

「你之前问我,我跟瑞琪是什麽关系……」

话说到一半突然握住瑞琪的手腕,前者惊觉不妙想挣脱已经来不及,背後撞击墙面的痛感传来,被压在墙上动弹不得,瑞克伴随着醋意的吻紧紧擒住恋人的唇瓣,瑞琪因法兰克在场有些不自在,慌乱的想逃开却被瑞克强硬的加深了吻,舔拭着口腔每一寸角落让他轻颤,缺乏空气的鼻息声回荡在这房间里。

不知过了多久,瑞克才终於放过他。

「你现在知道了吧?」

法兰克脸上的惊讶瞬间被苦笑替代,缓缓站起身子,轻声拍掉身上沾染的灰尘,像是什麽事情也没发生的坐回床沿。

瑞琪想说点什麽缓和气氛却被瑞克一把拉着手带走,狠狠的甩上门。

盯着瑞克生气带着瑞琪离开的背影,法兰克叹气,最後忍不住笑了出来。

刚刚的确是有点情不自禁的失控,但这个人的醋意也太大了吧,喜欢瑞琪的事情我早已让它成为过去式了……只是不管怎样都想说出来,不然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正因为一直看着瑞琪,才更加明白他的感情是不可能有所回应的。

他看的出来,瑞琪有多深爱瑞克。

所以放任自己对瑞琪的爱情死在心底,也让自己得以从这难受的枷锁解放出来,法兰克方才毅然告白,也是让自己彻底死心。

「痛死了……真是一点都不手下留情。」

轻抚着明显红肿起来的脸颊,拿过一旁的餐点慢慢吃了起来。

被紧抓着手带出那个房间後,维持这个动作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尴尬全写在脸上,瑞琪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被瑞克再度紧紧搂住腰部,前者被逼迫要面对面跨坐在瑞克身上,而对方又绷着脸不说话让瑞琪更加无所适从,耳根不受控制的发烫泛红起来。

虽然早就知道恋人的占有欲重到很可怕的地步,但每次领教起来都让瑞琪感到恐怖,但另一方面可以看到瑞克孩子气的一面又觉得很可爱。

瑞琪此刻心情很复杂。

「瑞克?」

试探性的轻唤着恋人,不知过了多久对方总算是抬起头看着自己,淡淡的吐出一句话。

「他有没有碰你?」

「没有……」

感受到腰部上传来手掌的温度,不安分一路往下抚摸着,让瑞琪敏感的轻颤,藏不住的惊呼自口中泄露,下意识紧咬着下唇。

看着瑞琪惊慌的模样,瑞克觉得好玩的不禁笑了出来。

「瑞琪你干嘛这麽紧张。」

「还不是因为你在生气!放我下来。」

「我不要。」说着便抽回不安分的手,紧紧搂住瑞琪「就算我生气也不可能针对你……」

不知低喃着什麽瑞琪没有听清,但瑞克面露难过的神情他可没漏看。

他知道他在难过,或许该说是自责。

「瑞克,别这样。」

话音轻落,瑞克一抬头冷不防撞进瑞琪那彷佛能看清自己的湛蓝眼眸,果然双胞胎的心电感应真是不容小觑,瑞克想缓和心里情绪而如此开玩笑似的想着。

「真是什麽都瞒不过你啊,瑞琪。」

扯出了浅笑松开紧抱着恋人的手,而瑞琪就这样看着瑞克等着後者继续说下去,瑞克别过了视线,脸色有些不对劲。

「我只是觉得,现在让你这样因为我躲躲藏藏感到很难过,副团长他的确能给你我所不能给的,如果不是我你还在骑士团当团长,活在大家的仰慕里,也不会沦落到此──」

「你是要找我吵架吗?瑞克。」

因为是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两人的距离非常靠近,瑞琪突然抱上瑞克的颈部打断後者越来越负面的话语,瑞琪不想看到瑞克摆出那样难受的表情。

他真的很讨厌瑞克陷入自责与痛苦的回圈里,最後选择悲观的态度。

「如果我真的让你感到这麽自责,的确是我的错。」

「瑞琪,不是──」

瑞克这才惊觉自己又犯了相同的错误,但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急切想解释的话语却被瑞琪打断。

「但是你那样说……你的意思是,我选择爱你是个错误?」

「瑞琪!」

瑞琪趁着瑞克一愣的空档推开他起身,瑞克没时间多想赶紧伸手拉住要踏步离去的他,两人陷入沉默。

他没有回头,却也没有甩开瑞克的手,两人僵持在原地。

「对不起。」

在瑞琪面前,对瑞克而言没有什麽无法低头的事情,就算不是他的错他也愿意道歉,他不忍心也不愿对瑞琪发脾气;而瑞琪面对这样处处让着自己的瑞克,方才燃起的愤怒又瞬间消散,只剩无奈的一声叹息。

这也是为什麽他们永远不会起争执。

「……是我要说对不起,我说的太过分了。」

看到瑞琪终於肯回头对上自己的视线,瑞克笑着一把将他拉进怀里,习惯性摸摸他的头,一个举动满满是对瑞琪无条件的宠溺。

被紧抱在怀里,窜进鼻腔的是属於恋人身上熟悉的气息,没来由的感到安心,而刚才混乱的心情也平静下来。

我从来都不後悔爱上你。

艾尔按着他手臂上被包紮好的伤口,焦虑的在房内来回踱步,方才属下报告现在菩提仍下落不明,一连串的混乱事件让他有力不从心的无力感。每次和RK交手身上总是多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也多了无法立刻解决的僵局,先是瑞琪背叛,再来是法兰克被趁隙带走,现在菩提音讯全无……他早就明白此刻的乱局并非单纯只是RK的故意作乱,他想找出背後的原因。

想调查RK和瑞琪的身世却彷佛有人阻挠,讯息不是遗失就是不全,太过刻意销毁他们所有资料,才让艾尔惊觉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现在一无所知的状态更是使艾尔感到烦躁的心慌。

「……」

一阵敲门声打乱艾尔的思绪,门外的人没等他应声就自己推开门,艾尔忍不住咋舌,他刚才明明已经吩咐过属下这段时间不准进来,头也不回想斥退对方离开。

「我刚刚有说过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连我也不见吗?」

对方带着笑意的说着,听到这久违的熟悉嗓音,下意识回首看见那抹人影震惊的说不出话,愣在原地。

「艾尔你怎麽伤成这样,到处都是伤……」

「……学长?你回来了?」

好不容易恢复说话的能力,才意识到对方抓着自己蹙眉盯着他身上的伤,如此靠近的距离让艾尔窘迫的轻推开对方。

被称艾尔称呼学长的男人名叫华德,28岁。在警察学校时和艾尔是学长学弟的关系,大概在三年前因为工作关系华德离开摩尔庄园,但一离开就像人间蒸发似的完全联系不上,直到现在突然出现在艾尔面前。

艾尔才终於明白为何外头的属下们为何骚动起来。

三年了,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

满腔怒火随着思绪延烧,沉默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

「你怎麽回来了?」

「看到我不高兴吗?艾尔。」

听到艾尔不冷不热的话语,华德敛起笑容紧张的挡住艾尔要离开的路,後者就这麽停在原地却连看也不看华德一眼。

「非常感谢学长能在庄园混乱的时候回来帮忙,不知能不能麻烦学长跟我到大厅了解一下现在的状况?」

「艾尔。」

礼貌生疏的口吻一瞬间划开彼此的距离,华德尴尬的轻唤着,艾尔侧过身想往门口走去,前者赶紧拉住对方的手。

艾尔身子一僵,本来想愤怒的甩开对方的手直接离开……却还是狠不下心。

每次面对这个人,自己都不像自己了,有种不甘心的愤怒及无力。

「艾尔,我──」

「学长,现在情况紧急,我们还是以公事为先吧,你刚刚应该也听到我那些下属大略说明了此刻的状况,而加上菩提团长下落不明让情况更加复杂。」

打断华德似乎想解释什麽的话语,背对着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後者闻言这才将手松开。

「……我明白了。」

「学长。」

最终还是忍不住。

在心底自嘲自己的面具在这个男人面前怎麽脆弱如纸,满腔的愤怒也早已被悲伤搅和散成一缕缕的叹息,握住门把的手不禁收紧。

「我已经找你三年,几乎快放弃了。」

话音跟着大力的关门声一同落地,艾尔不想继续待在那个令人窒息的空间,经过的属下们都被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不敢看艾尔一眼加快脚步离去。

经过好几天,骑士团内死气沉沉的气氛依然,先是团长突然叛变投向RK,再来是副团长被抓走一事,骑士们身上的伤随着时间可以复原,但心理状态的低潮是难以鼓舞的。

医生还没允许特伦斯能随意活动,被困在病房里让他心情更加糟糕,他的确不是个合格的领导者,因为比起骑士团内部的混乱,他更着急法兰克的下落。

「──特伦斯?」

文森的呼唤才让特伦斯惊觉现在正在开会,因为他无法下床所以其他人便来这里讨论後续行动,他乾咳一声掩饰自己方才的走神,示意文森继续报告。

「之前副团长下令追查RK及瑞琪团长的身世背景,资料不是遗失就是不全,好像有人刻意销毁他们的过去……啧,情况很麻烦啊。」

「有听说之前协助警察追捕RK时是瑞琪团长从中处理,让RK的资料无法调查,假设销毁这些资料的是瑞琪团长好像也不太合理?为什麽连自己的资料都要一并销毁呢?」

安格诺对此感到不解,他知道他的推测是漏洞百出,但现在这样的僵局是束手无策,不管怎样的假设都得思量过──

「不是瑞琪团长销毁的。」

伊莱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到他身上,平时开会时不是鲜少说话就是一开口冷嘲热讽,现在认真不已的态度反倒让其他人为之一愣,特伦斯盯着他如此笃定的态度心里是抱有存疑。

「是菩提团长吧,销毁所有资料妨碍调查的人就是菩提团长。」

「菩提团长引退很久了,你怎麽这麽笃定?」

「你别乱说话,现在情形已经够麻烦了不需要你再来添乱。」

得到意料中的反应,伊莱无所谓的耸肩,转而看向视线紧盯着自己的特伦斯,别有意味扯出笑容。

他知道特伦斯明白他在暗示着什麽。

「特伦斯,别理他的胡言乱语,我们刚刚说到──」

「八年前,菩提团长还在任……」

打断文森急躁的话语,特伦斯似乎是在思考中无意识喃喃说出,在场的人因震惊倏地沉默下来,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麽。

菩提团长?认为最没关系的人,怎麽成了现在解除僵局的重要关键?

特伦斯怎麽会在意起伊莱那个明摆着是乱指控的话?

「果然第一大队长知道我的意思。」

「特伦斯?你到底再说什麽?」

文森不可置信的想继续追问,安格诺发觉气氛不对拉住他示意别再说话,特伦斯忽视他们的疑惑震惊,看着伊莱如面具般的表情蹙眉,心底不禁对他有所警戒。

他真的能信任吗?会不会如其他人所说,只是胡乱指控罢了?

不,不可能。要找我麻烦他不需要这麽做,兜圈子的事情他才不做,他大可直接在台面上和我争执,或是在追查时趁机扯後腿。

猜疑一下子被自己推翻,正因为很讨厌眼前的人,才更明白对方的个性,伊莱没必要为了和他作对扯出这样很容易戳破的谎言。

「散会,其他人先去整顿队上骑士们的状况,我有话单独跟伊莱说。」

「嗯?这样好吗……?这是大队长们的要一起处理的事情吧?瞒着其他人只单独跟我讨论,不会动摇彼此的信任吗?」

伊莱佯装担心的说着,特伦斯对着伊莱做戏的态度忍不住翻了白眼,其余四人错愕的神情全写在脸上。

「不是吧?特伦斯你真的相信伊莱的胡言乱语?现在的事情跟八年前有什麽关系?」

「你确定真的没关系?」早已习惯文森急躁无法沉稳的发言态度,特伦斯视线扫过他们淡淡说着「八年前曾经发生过震荡骑士团的内乱,你们都知道吧?当时是菩提团长领导的。而瑞琪团长是菩提团长收养的义子……在现在毫无线索的情形下,这便是最後的线索了吧?」

只要能带回法兰克,他什麽都愿意尝试。

被堵着哑口无言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文森紧咬着下唇说不出话,一旁的安格诺见状介入他们之间的谈话。

「特伦斯,我们相信你,但还请你之後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然真的会像伊莱所说会动摇彼此的信任。」

「安格诺……!」

「我明白,谢谢你。」

安格诺如此体谅的说道反而让特伦斯感到非常抱歉,他明白刚才自己的确因着急而情绪化的下令了,他真心感谢安格诺的明事理。

「既然安格诺都这麽说了,我们的确相信你,骑士们的心理及身体状况我们会注意,先告退了。」

「等等,你们……」

听到爱罗尔和班德里都附和安格诺的话,文森无法理解的想说些什麽,但被安格诺强行带走了,看着他们离去轻带上门,特伦斯心里是五味杂陈。

第一次深刻感受到同伴们信任的羁绊,让以往是独来独往的特伦斯感到有些不习惯,搞不清现在此刻的心情。

「还真是感人啊,他们都这麽相信你。」

嘲讽的语调令特伦斯不耐的蹙眉,伊莱乱不正经的对他笑了笑。

诡异的安静在之间渲染开来,特伦斯隐隐明白伊莱似乎知道些什麽,虽然他是相信刚才伊莱对菩提的怀疑,但自己分明是带着无知想探究其中,对他而言无非是危险的。

无从判定他所说的是否全是实话,然而情况紧急也由不得他选择别的方式打破僵局,只能孤注一掷了吧。

「我就直说了,伊莱你到底知道什麽?不……应该说,你到底是谁?」

听到这样的问句伊莱又忍不住笑了,之前才有人这麽问过他呢。

「我?或许是恶魔也说不定。」

「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喔。」

伊莱抢过话说道,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特伦斯不寒而栗,想问的话顿时卡在喉中吐不出来也吞不下去,只见伊莱从怀里抽出一张被揉皱的纸条,放在他的手心。

「话先说在前头,我有着必死的决心所以什麽事情都做得出来,但如果我死了你们的调查也会因此中断吧。」

「什麽……?」

伊莱没头没尾的话让特伦斯更加摸不着头绪,方才心底下意识警戒是更甚,犹豫了下终究打开了纸条,仔细看有些模糊的字迹。

──紧捏着纸条,手不禁颤抖起来。

「你……!」

「在问我话之前,你还是赶快派人去找他吧。」

在伊莱似笑非笑的神情中,特伦斯硬是压下莫名的恐惧,手上的纸条滑落。

纸条上写着,菩提团长之前被监禁的木屋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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