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那天那麽说着话就走回自己的单位了,说了晚安就果断的分别了。
七月二号他们没有碰到对方,到了七月三那天,魏良清想起是庾裕康的生日,想着要是碰不上就打电话给他说句「生日快乐!」但是再想想,声音比讯息好,但是亲手写的文字还能保存啊!於是她就写了一张只有寥寥数语的生日卡,
「阿康,生日快乐啊!又长一年了,人生几何,要开心,要舒服!良清启」她在早上出门前把卡从门底塞进庾裕康家,把卡片塞完就踏着轻快的步伐打工去了。对她来说记着朋友的生辰是一件再简单不过却重要的事,在生日当天给出看似不重要的一句祝福就是她唯一可以做到的事。
她就是那麽简单的人,一件不特别的小事就足以乐上半天。
庾裕康那天碰巧没事干,一个单位的空间不大,他一低头就看到地上有一张照片,拿起来翻一翻才知道是魏良清给的生日卡。二十年来,那是第一张吧?他从小就不在意生日的事,而在父亲离开以後就没有收到祝福过,母亲和姐姐都忙於奔命,谁还会庆祝生日啊?
他会心的微笑了,从来没有过的,那时却突然拥有了,当下是喜悦的,後来却是担忧的。
他也仿效魏良清的做法,写了一张便条感谢她,「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你是第一个,卡片我会收好的。」有时候传话不一定要透过网络与光纤,可以仿古一下,用纸笔。在不需要飞鸽传书的情况下,话很快就会到。
魏良清打完工回去的时後也收到了那张便条,不晓得是哪儿来的信心,她非常确定庾裕康在家,於是贸然地敲了他的门;对,是敲门。
不果庾裕康却是在家,听到敲门声先是感到奇怪,然後再缓缓带着防备心的去开了门。门一开,弹出一颗挂着大笑脸的头,她笑着,真心的笑着。
「要不要一起吃饭啊,生日快乐!」
「好!反正没事干,今天星期六……想吃什麽?」
「你过来我家,我给你煮。」
「好神奇啊,你会煮什麽?不要毒死我啊,除了毒药以外我基本都能吃。」
「放心,我有毒死你的原因吗?就是简单的给你弄些能吃的就是了。」
「你连待人都那麽随意啊,难怪没有朋友了。」
「你先闭嘴啦!」
「有你这样说人的吗?恼羞成怒了啊?难吃的话怎麽处理?」
「停止发言,坐着等三十分钟,如果太闲可以帮我去放CD」
魏良清说的平淡,却俨如命令,庾裕康真的没有再和她斗嘴了,走去看看她的收音机,真的还有个放CD的盘。他很随便地就拿了一张唱片来播,正想着这个女孩是有多喜欢乐团,放着的是苏打绿的无与伦比的美丽。
魏良清把买回来的菜和猪肉洗洗切切,再加颗鸡蛋混着乌龙面炒在一块,就是一道很简单的炒乌龙面,只是在餐厅吃和自己煮有感觉上的差别。果然不到三十分钟魏良清就端着两盘乌龙面出来了,她颇为满意的笑了笑。
「来,能吃了,懒人营业餐!」
「好吧,也没有想象中差。在我记忆中煮东西给我吃的主要是我妈,要不就是我姐,要不就是各位餐厅饭堂的大厨。希望你没有做出比中学饭堂所提供更难吃的菜。」
他念着就夹起面放进嘴里,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静静的就继续吃。
「你还有一个姐姐啊!我没有兄弟姐妹的,但是蛮自在。有了父母的牵绊好像已经足够了。」
「嗯,我有个长我四年的姐姐,我叫康,她叫安,合起来就是安康。我中一的时候父母就因为一些问题离婚了,我八年来没见过我老爸,但还是记得他的样子。你之前问我有没有思想迸发期,确实没有,因为一切都只能随着现实走,我的唯一任务就是让妈妈和姐姐的生活好起来,那我就好了。」
「我们都是幸福的孩子吧!我们有让我们努力的家人啊,有些人连原身家庭都无法作依傍,有些父母会生孩子却不懂教孩子。常听人骂一些人没家教,看上去受辱的是孩子,事实上却是他们的父母,所以为人父母有很多的难处啊——」
「那你的梦想是因为父母吗?你的家人有给你任何的期许吗?」
「很感恩,他们没有。我老爸从小就让我自己选择、自由发展;而我妈就会让我去努力读书赚大钱,未来让他们安稳。虽然我妈是有导向性地去让我选择,而在我选择以後,她就只能支持我了啊,所以我的父母是我往前的最初助力。我觉得啊……万丈高楼平地起,成功只能靠自己。所以不要对现实有太多的怨言。」
「嗯,像你一样嘻嘻哈哈的什麽就过了,真好……」
「话说回来,东西会难吃吗?」
「没有啦,只是有点意外而已,你示好示的好明显啊……」
「不要觉得我对人太好,凡事必有因啊!谢谢你陪我吃过那麽多顿饭,我都没去数了。」
「所以你对我好是因为我陪你待图书馆,陪你吃饭。」
「嗯,这是最初的原因。话说啊,我们现在会认识和之前的巧合有关系吗?」
「没有,只是最终我们还是认识了啊。」
两人对视而笑,没有任何的尴尬,只是感谢着有关彼此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