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你想我嗎 — 3.7

「嗨,几天没见,还好吗?怎麽那麽赶啊,要去投胎吗?」

「难道我们已经习惯天天不期而遇了?太饿了所以跑啊,我们的相见还真是奇妙啊……」

「也对,有谁会常常不约而同的走到同个地方打报告,同个地方吃饭,同个地方发呆啊?」

「难道我们那麽有缘?」

「有缘的是我们不但在同一样的地方常碰到,也在同一样的地方开始了交流。果然说话是很重要的啊!不枉我中三开始练习搭讪。」

「难道你的朋友都搭讪回来的?」

「我可是有自闭症的,说话都自己跟自己说,哪有多少朋友?也许见你感觉友善吧……」

「你会是自闭的?说也没人信吧!话唠的人有多少会是自闭的啊!」

「我说的自卑是自我封闭在一个没有他人的世界里,所以我确实是自闭。」

「神经病啊,自己说自己有病!」

「向来就是,认识你是我的荣幸,面不吃就凉了涩了,快吃!」

有时候关系是不明的,缘分是不明的,情感也是空缺的,但心底却是温暖的。於是他们就这麽安静的吃下了剩下的面与云吞,然後讨论关於那些传闻。最近学校有什麽特别的事,不同系的同学都在赶些什麽啊,还有政治系的什麽啊,文学院有什麽特别的人和事啊……

随便聊聊魏良清才知道自己被称作图书馆少女了,她庆幸还有人能看出她是个女生,也为升上大学後的一切感到欣喜,从前那些让人掉泪的事都化作云烟飘散了。

「你能帮我记着一段话吗?」

「你记忆力很差吗?还要托人记着啊……」

「嗯,话多了记着的就越少了,人能记得别人说的话却记不住自己曾说过的话,所以就拜托你一下了。」

「那你说吧,我翻开记忆中的笔记本替你记着。」

「有人说,善良是因为年轻时遇到了善良的人;而我觉得善良只是单纯的能善待这个世界,那与遇到什麽人的关系不大,因为善良源自她的坚信不疑。」

「嗯,我听不懂啊,能说些没那麽玄的吗?我只能理解平白的语言。」

「哎呦喂,我说的是要善待这个世界啊,因为善良是难得的了。」

「还是听不懂,算了,你说了就好。」

庾裕康并非听不懂,只是想留有空间,让自己记着眼前的这位女生,因为他们连自己也不晓得下次见面是何时。他们没有想念,没有联系,他们把一切锁在一个名为缘分的时空,心底留一些些空间去把握去紧记彼此的模样。

商学院传过女同志的事情,他们生活在一个高呼着不要歧视却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社会,女同志并不是什麽特别的事情,但毕竟不是常理,人们总爱拿来说说,连不怎八卦的魏良清也听说过。

「你们那边是不是有女同志?我听吕蕴说的事。」

「郭友林和黄韵洁,两个都好好的女生。除此以外还有个第三者。」

「这麽有趣,告诉我是什麽事情吧,让我收多一个故事。」

「就是……郭友林是英语系转系来的,她跟黄韵洁本来就认识,而且感情不错,不过女生很难看出是同志啊!我以外她们就是很好的朋友而已,就好像你何吕蕴吧!至於那个第三者,是我们系上的花花公子,梁博鸿,他喜欢的是郭友林,可是女孩不喜欢他啊,就是这麽简单的事。」

「这样而已啊——不过提到友情类别,请别拿我和吕蕴的友谊去对比,因为所有的好都有不同的基础,我和吕蕴是因为巧合吧!但是一般女生的好都是比较亲密的,我和任何人都是比较有距离的。至於那个梁博鸿,我应该见过他吧,他长得也不是特别吸引人啊,何来花花公子之称?难道他是富二代或有特殊身份?或是说我的审美有偏差……」

「结果你把事情扯去哪儿了啊?不过就是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喜欢自己的人自己不喜欢而已。有那麽复杂吗?」

「其实没有,只是我对这些有兴趣而已,由一个没有感情经历的人来分析他们感情瓜葛的原因啊,是件有趣的事吧!局外人总是比较理性。长大以後总是在为一切的事情找原因,现在连快乐也要找原因了……」

「我何尝不是啊……我发觉遇见你以後我的话变多了,至少是带情绪的了。」

「所以你是不是要感谢我啊?」

「怎麽感谢?如何感谢才合适啊?」

「来,我问你几个问题。」

人们走到灯塔下就止步了,魏良清一手按着灯塔,一手摆出拿麦克风的手势,打算自编自导自演一则访问,

「你好,请问你叫什麽名字呢?」

「庾裕康,庾澄庆的庾,富裕的裕,惠康的康。」

「好的,答案非常完整。今年贵庚呢?还有生辰。」

「今年二十,七月三日生。你问快些好吗?」

「嗯,身高,兴趣,最好的朋友。」

「一七六,看书打工看人听音乐赚钱,最好的朋友是林炜捷。」

「好的,最後一个问题——我是谁。」

「神经病、自闭症、嘴贫、图书馆少女魏良清。」

「原来,这样啊……」

她微微的扬起嘴角傻笑,关於她的,她说过的,他都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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