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你想我嗎 — 2.7

日子匆匆地过着,後来林悦华为了能跟庾裕康说声早就每逢周末都到7-11买早餐。一开始庾裕康觉得很诧异,怎麽次次如是啊?他本来就不希望他打工的事情被身边人知道,而林悦华不过是巧遇而知,幸好还是如当初般给予他最好的帮助——保密。

数个月来都只是林悦华一个人来买早餐,有一回她却是和一个戴眼镜斜刘海束马尾的女孩同行。

「嗨,颖佳,你也住这区吗?怎麽以前每年见过你?」

「是你啊悦悦!我上个礼拜才搬的家,所以现在才碰到。」她边说着边拉开冰箱拿出一瓶即饮奶茶,徐後拿了一个雪芳蛋糕,取完所需她就去结账了。

「盛惠十四元,谢谢。」庾裕康仍是木无表情的做他的售货员。林悦华当着梁颖佳面冲庾裕康打了个招呼,而那次,她还是带着调侃的。

「早啊,阿裕。你睡醒了吗?看到美女还是一脸不屑的。也对,你不是一般人嘛!」

她说着,梁颖佳也退回店内看看这位售货员,她眯起眼睛打量着他。

「你看上去是很努力读书的人啊!怎麽跟悦悦同个学校?对了,我叫梁颖佳,和悦悦一起学舞的,学校在你们上面。」

「是啊!她是我们上面那所女校的。」

本来他对於两个在吵闹的女生无动於衷,而当听到梁颖佳是名校生时,神情却顿了下……

认识一个念名校的朋友,好像也非坏事。

在其思考之际,林悦华和梁颖佳已经下月台了,她们相谈甚欢的样子让人怀疑她们是认识多久的挚交,而事实不过是突然迸发的友谊。她们在同一个舞蹈班超过四年,却没怎麽认真地交谈过,会固定地碰面,却行如陌路人。有些人能成为朋友,并非日久而成,而是一见如故;从陌生到熟悉的第一次对话,往往是一些无关紧要而刚刚好的小事,比如……小姐,你东西掉了。

一般是钱包、纸巾等,而她掉的,是卫生棉。不想发生的糗事最终还是发生了,一般女生大抵会假装自己没掉吧!而魏良清只是尴尬地笑笑,再收起掉到地上的卫生棉。对於这个动作庾裕康更感诧异,会有女生那麽无所谓吗?而提醒她东西掉了的,正是和他同班的同学啊!那位同学向来色胆包天,口直心快,看到就说了;幸好他有留点儿面子给魏良清。

庾裕康并没有仔细地端详那位女生,她走得匆忙,甩着马尾就走了。那也许是无意中的首次碰面吧?他们的生活轨迹从不曾交错,只是在陌生中多看了一眼。

後来庾裕康偶尔会看见魏良清的背影,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在逃亡;睡眼惺忪地小步跑、盯着手表慌忙地赶路、翻着书在走路等。她好像从来就不曾看看周围,而她不曾回头看走来的那段路,因为她清楚,不会有人在後面追着她。

奇怪的人啊,见多了就不怪。记得当时是升高三的暑假,大夥儿都去补习社贴题,希望多记一些重点啊、会考得部分,那样就更好夺高分了。庾裕康认为补习费太贵了,於是就问林炜捷借来看,他只借用主科的,选修的他读得比补习社提供的更精细。

「明年三月就考试了,你还去打工啊?」

「先把学费挣了,那我老妈老姐就不用帮我支学费了。」

「也对,之前模拟考你的分数也足够进C大……学霸果然不同凡响啊!」

「那个笔记借来我要还你些钱吗?」

「囖嗦!打完球请问喝饮料就行了啦!时日无多啊,你还是需要拨回一些时间去操练试卷,别怪兄弟我不提醒你。不碍你值班了,我先走了!」

林炜捷语毕一转身就撞上一个在选购货物的女生,而那女生却先道歉了。女生并没有结账离开,而是在7-11里游荡,没过多久一个架着黑框眼镜的瘦削男生两手空空地走进店里。

「魏良清,早啊!」

「先生你还是迟到啊……饮料费你付,今天去哪啊?」

「我付就我付,今天去远些吧,你不是说要去影音店买专辑吗?」

「也对,那走吧,我的时间不多,现在一点半,我六点和亲戚有饭局。」

「怎麽到现在你的时间还是那麽紧绷啊?出来玩也尽兴不了。」

「没法子,家管严,加上亲戚蛮烦的。」

魏良清和那个男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能看出交情不错,但明显不是男朋友。所有男朋友会做的事那男生全都没做,譬如等女生、牵手、付账请客、以昵称叫唤等,他一概没做。他们一前一後地走下月台,画面异常地和谐,却让冷静的庾裕康内心起了微妙的波动……

这女孩不是一直一个人的吗?冒出来的朋友怎麽是个男生呢?

在那个暑期内,每逢值班庾裕康都希望能瞄到魏良清的身影,还有一回他看见梁颖佳和魏良清一块儿走,她们穿着校服,翻着学科笔记。按逻辑去想,梁颖佳和魏良清是同校的,甚至同班的。他曾听林悦华提起过,梁颖佳比他们小一年,但个性成熟而外向,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後来他再听林悦华讲她的舞蹈班趣事时,无意中提到了魏良清的名字。

「阿裕,我听颖佳说他常常碰见到你啊,这个暑假你还是一三五日值班吗?都不累啊?话说啊颖佳她们学校明年会和白书院联校办舞会啊!名校的事真多,女校还联着男校来办活动,好像不怎麽在意学生谈恋爱的事。我们呢,就是去技术学校参观参观吧!对了,颖佳说她有个神经病的朋友,一天到晚就只会写文和乱讲话,明明有那麽点儿文艺气质都被那些白痴的行为给破灭了。我见过那个女生一次,她好像叫魏良清。她个子蛮高的,有一七零吧,活泼得有点搞笑,是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还有,她好像认识李老大……」

「没想到名校生跟我们这些劣等生交情那麽好啊……老师进来了,不说了好吗?」

「好啦好啦,知道你对於这些没用丁点儿兴趣,但至少也让人家说完啊!」

升高三是没有暑假的,他们三天两头就要回学校去写考卷补课,甚至一些同学报了一堆补习课程,把整个八月的日程排得满满的。努力也要喘口气啊!可是他们的学校程度已经比不上人了,还要偷懒吗?上进的人也许在劣势中更常见,因为他们若不努力往前就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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