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裘球走出诊疗室时突然软了脚跌坐在一旁的座位上,脑海里全是医生跟她说的话,小手颤抖的摀住脸却无法阻止声音不断重播。果然还是只有确认血癌这个选择吗?怎麽办?为什麽偏偏是她?为什麽?泪水沾湿掌心依旧没有答案。
裘球出了医院後随便挑一台公车就搭上,坐着它绕去每一个她没有机会经过的地方,最後只能默默看着窗外的景色掉泪。
直到天色逐渐暗下,裘球才猛然想起她今天没有和学校请假的事情,原本以为只是去医院拿复检报告不会拖太久的……裘球低头翻找包包好一会才发现她连手机放在哪都不知道,裘球不禁敲敲自己的头,「你到底在干嘛啊!」
裘球找了附近的电话亭拨打,接通後,她不确定的问,「请问……是谁捡到我的手机?」
对方听见她的话松了口气,唤着,「裘球。」
裘球抓着话筒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她完全没料到自己的手机会在辜战那,不禁回应着,「战……」
「你在哪里?」辜战问,裘球张口想回答却只是无意义的喘气声,脑海里总会想起医生的那句话,「拖越久对你越不利。」
战,怎麽办?现在这样的我要怎麽面对你?战……我该怎麽办?裘球想忍住情绪好好回应,但越是这麽想泪掉的越凶,让她根本不敢出声让辜战发现自己在哭。
「喂?裘球你还在吗?」辜战越来越着急的喊着,没一会烟火发射的声音从电话亭外传来,裘球只能抓着话筒抬头望着烟花再也没有心思回覆辜战,挂上电话,她循着人潮到了天桥上,只见烟火绽放的绝美随即又消失在目光里。
「放完了!回家啦──」「好漂亮,刚还有爱心耶。」人群讨论的热闹和裘球心底的孤寂呈现两种对比,她凝视着已经空无一物的夜空擦去泪水,转身也要回去时不禁怔了。
人群中另一个熟悉的身影穿梭着,来回张望像在寻谁似,直到与她相视才停住急促的脚步,裘球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随後便被辜战大步向前拥入怀中。裘球直到感受到辜战的呼吸和心跳,才终於有了被拥抱的实感,泪水再也忍不住坠下。
「你没事吧?我一直在找你耶,你一整天跑去哪?」辜战将她抱得更紧了,好像只有这样抱住她,她才不会又一声不响的消失在眼前。
裘球偷偷拭去泪水退开一步,「你怎麽知道我在这里?」
「因为我听见烟火的声音啊。」辜战没好气的说,他还没问她她到底为什麽挂自己电话呢……辜战一见裘球红肿的双眼,心疼地问,「怎麽哭了?怎麽样,你还好吗?没受伤吧?」
裘球见辜战仔细检查她全身上下,出声安抚,「不用担心,我没事。」
「怎麽可能叫人家不担心啊?你难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大家都在担心你吗?」辜战一听到她要他别担心,情绪一时涌上不满的问道,裘球正想道歉时又被辜战抱进怀里,他温柔的低喃,「不要再让我找不到你了好吗?」
裘球再也压不住过多的情意伸手回抱住他,她不想消失啊……可是如果只有死亡这个选项怎麽办?她能再给他徒增那些不属於他的悲伤吗?裘球没有答案,只能沉默的拥抱着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