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军的邓贤已弃兵而逃,余下的蜀兵无心恋栈,纷纷弃甲归降。刘备见此寨已收,自是欣喜非常。
「老将军前来相助,备始能夺得此寨。」刘备入寨,请来黄忠,当面拜谢。
黄忠亦谦虚回礼,刘备始问起邓贤那寨情状。
原来黄忠与魏延领了将令後,各引兵五千,并约好谁能杀邓贤夺寨,便得首功。
魏延得知黄忠欲於天明进兵,於是便命将士早日炊饭,於五更起兵,到了邓贤寨,那邓贤早有准备;魏延将士又累又困,不一会儿败逃,魏延只领着百余骑逃命去也。
之後刘备前军也已至冷苞大寨,邓贤见後无兵援,以为形势安稳,便余下三千兵马守寨,率众前来搭救冷苞,之後的事儿,就如刘备亲眼所见。
「那邓贤寨难道仍在敌军手上?」
黄忠大笑,「主公,忠怎会错过抢头功的好机会?」黄忠引兵而至,便急攻寨,寨军抵守不住,自然称降,後庞统引五千兵马而至;现下大寨由庞统镇守,他方能赶来搭救刘备。
刘备闻言,又是开怀的笑了,「原来如此!」他乐不可支,「备,此刻还真想瞧瞧邓贤的模样。」他扬起音调来,引得寨中诸将,纷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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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贤狼狈回寨,领着兵马行至山腰,正准备重振旗鼓,哪知大寨已被他人所夺;庞统率五千将士,全换上战弓,挽弓上箭以射之。邓贤一时惊慌,毫无准备,等到兵箭袭来,这才明白大寨已落入他人之手。
邓贤只得率领十余骑趁乱杀出,余下数千兵马不是走散,便是遭乱箭射死。
此役大败,邓贤於山腰逃出时,肩膀上亦有箭伤。正当寻思回雒城寻刘瑰、张任时,两旁山道上突然杀出数百骑;原来是先前败逃的魏延,无脸回涪城见主,便埋伏於山道,却不恰巧遇着了先前败他的邓贤,於是一拥而上,生擒了他,并将之压回大寨。
刘备将两寨粮草收为己有,将投降之蜀兵集结起来,劝众人皆降,若不降者,亦可解甲归乡;顿时欢声动地。
正当欣喜之余,帐外来报,得知魏延押解邓贤归寨。刘备接见之,魏延自知贪功以致兵败,即刻顿首服罪。「延兵败有罪,但生擒敌将有功,功过相抵。备命你与黄忠各守一寨,今後切莫贪功急进。」
魏延拜谢而退。刘备命人将邓贤押解入寨,「今日兵败,将军是否愿降我军?」
邓贤披头散发,一脸狼狈,向堂上吐了一口唾沫,「今日兵败於此,颜面尽失。苟且偷生,不如慷慨就死。」刘备只是再劝,可邓贤死意甚坚,甚至当面痛骂刘备。
庞统见状,只得下令,将邓贤押出帅帐枭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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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顺利夺下二寨後,先是对此回有功者行赏,其中黄忠、庞统二人居功厥伟,而关平领前军作战有功,韫卿则是辅佐关平,诛杀冷苞有功,皆有重赏。
尤其是韫卿,众人得知她不仅身为女儿,还是初次上阵,便有此等彪炳战功,除了与之祝贺外,更庆幸刘备得此年轻虎将;刘备只是开怀大笑,对韫卿更寄予厚望。
於是大设筵席、犒赏将士,并安排黄忠、魏延各守一寨,这才与庞统领着兵马回涪城
就当一片喜乐之余,忽有消息来报,东吴孙权欲结东川张鲁,前来攻打葭萌关。
葭萌关若失,则苦无退路矣。刘备立即召庞统前来相商。
「依先生看,我军之中,可有适当人选,以守葭萌关?」
庞统掏了掏耳,朝孟达一笑,「主公,孟达将军岂不是绝佳人选吗?在场咱们这些外来客,哪里有比孟达将军知晓地理的。」
刘备询问孟达,孟达只道:「达愿保一人,可与我一同守葭萌关。」
「何人?」
「此人姓霍,名峻,字仲邈,乃南郡枝江人。此人曾於刘表手下担任中郎将,与吾交好。我俩齐心,葭萌关万无一失。」
见孟达说得自信,刘备自是点头允诺,随即令孟达、霍峻往葭萌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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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得到消息,知道前些日子派出的四将业已折损冷苞、邓贤,不由得差些昏厥过去。
醒转之後,只得再次拨兵前往雒城固守。其子刘循便亲率二万兵马,吴兰、雷铜为副将,即刻赶往雒城。
刘备亦闻刘璋得知折两员大将後,又加派将士,严守城池;心知若不快快攻下雒城,恐夜长梦多。时节入冬,川内冷寒,刘备与庞统商议过後,决议进兵。
庞统回到於涪城临时安置的住所;时值三更,两个ㄚ头片子想必已早早入睡了罢?庞统踅回自个儿厢房,正准备更衣就寝,点起烛来,赫然发现一个女孩儿就趴在桌案上,身披厚衣入眠。
「哇!这……」庞统先往後退了几步,待瞧清楚了,这才靠近拍拍她,「静ㄚ头?静ㄚ头?」好好床舖不睡,怎麽跑到他房里来。他还道是哪个蜀地姑娘瞧他生得俊俏,前来侍寝哩。
女孩脸面仍蒙着布巾,微睁开眼,在看见庞统归来後,立刻反抓住他的手不放。
「欸?这这……怎麽回事儿?干啥跑到我这儿来,还慌慌张张的?」敢情她是在等他?
「师傅,我有话要跟你说。」她双目炯炯;明明方才还熟睡着的,现下却像是整个醒了。
这ㄚ头平日总是活泼耍闹,哪个时候看过她这般正经?知道她要说得,必是要事;庞统关上门户,点燃火盆,这才坐在她面前。「说吧,有什麽事儿啊?」
「师傅该不会已跟大伯约定好,欲随之前往攻打雒城?」
庞统皱眉,她哪来的消息?明明方才才与主公说定的。「是如此,怎麽了吗?」
「千万别去!」静韬双掌往桌案一拍,十足激动的道。
「都这麽晚了,小声点!会把你季姊惊醒的。」庞统连忙按下静韬,要她压低声响。
「士元叔,静的提点,这回你可不得不听。」庞统话语方落,季苓随即推扉而入,加入劝说的行列。
庞统见到季苓,差点没整个人扑到地上,「原来你们两个这麽晚没睡,就要跟咱说这事儿啊?」
「说,你们究竟顾虑些什麽哪?」庞统微微一笑,视线在两人间徘徊。
「我夜观天象,见太白临於雒城,此行凶多吉少,不可不慎。」
「可是……」庞统苦笑,这他知道,但他不仅已答应随主公一同进兵,而且全军将士中,魏延与黄忠分守大寨,孟达去守葭萌关,关平年纪尚轻,不足担当大任;现下除了主公外,也只剩他能统领将士了,他不为主公分忧,又有谁能之?「星相终究只是星相,为事在人啊。」
「师傅当初教我星相的时候,可不是这麽说的!」静韬竖起黛眉,一脸蛮横,「不行!你绝不能去这一趟。」
「静ㄚ头,冷静点。」庞统微微一笑,知道这个徒弟心底有多替他着想,心底甚是欣慰,「没错,我当初说星象乃是天意,天意不可违。」
「既是天意,生死有命。就算庞统性命止於今日,那也是注定的了,我又有什麽好怕的呢?」
「士元叔,请三思。」听见庞统这麽说,表示其去意甚坚,唯恐拦他不得,她与静韬二人对望一眼,已有做最後打算的准备。
「苓ㄚ头,我庞统孤家寡人,我看是也没有娶妻的机会了。这些年来,我将你视如己出……看你现下这般快乐,我也能放心了。」此话听来,竟像是临终之言?
季苓咬了咬唇,静韬微点了点头,「你们两个要做什麽……」庞统没漏掉她们这点小动作,正欲防备,突然季苓窜至眼前,扬起一掌来。
「士元叔,得罪了。」她伸手探向庞统颈後,他仍来不及做出反应,便已昏厥过去。
静韬看着躺在地上的庞统,面带歉意的道:「师傅,这也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