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成尘欲作堆,直堪墟墓认灵台。——钱锺书《心
夜凉如水,距离桥边不远的李树下有两匹高大俊马低头吃鲜草,而在马儿旁边还有两个戴着帷帽的人。
「我说你啊,一个女孩子家那麽晚出来,也该多穿几件的,这样子会着凉的。」
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件貂皮大衣,给瘦弱的她披上。
「我不是十岁的孩子了!」她娇嗔着,美眸在帷帽下依然闪着耀眼的光辉。
「傻丫头,我没能在你身边照看着你,你一切都要多多小心。」男子用力地握了握女子的手,他的担忧浅显易见。
「哥哥……」
「父皇、父亲最近会有一些动作,所以我也会接到比较多事情得做,你最近如果有什麽急事需要哥哥帮你的,拿着这块令牌,只要和白家有关系的都得卖你面子。」
他在她掌心放上一块透体冰凉的玉牌,上面刻着大大的「白」。
属於皇家的白氏令牌分做三种,一是最普通的铜牌,只要姓白都有;二是次等的金牌,乃一家之长方得,是世代传递;三是最高等的玉牌,只有皇帝及帝后亲出的皇子公主才有,今朝有此玉牌者仅有三人:皇帝、皇后及太子。
「哥哥这我不能收!」女子声音拔尖,摇着头想推回玉牌,却被男子生生按下。
「潋潋,这本是你该有的东西,就当成是为兄的请求,收下吧。」
男子点点头,很满意女子将玉牌收进袖中的动作。
「还有这个,这一块我分成两半,一半给你一半我收着。见此令如见我,若遇上大事可以直接拿此令进宫。」
「哥哥!」
被分成一半的太子令牌沉重的让她抖了起来。
「潋潋,为兄能给予你的帮助不多,当年若不是我太无能也不至於……」
男子痛心疾首的模样即使在帷帽的遮挡下,她也能清楚描绘出来。
「哥哥,当年的事不是你的错。」
女子柔荑反过来包覆住男子粗厚的大手,想藉此让对方冷静下来。
「潋潋……」男子抱着女子,不舍的抚着她的背。
「听说欧阳歌到京城了,你多加小心,有事别瞒着我,多多给我递讯息来。」
「哥哥,我不是当年的孩子了。」
「好好好,有时间把雅儿带给我看看吧。我多久没见着那粉红通通的小宝贝了呢!」
「那有什麽问题!」
「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记得一切小心,令牌需要就拿出来用。」
「遵命!」她俏皮地捏捏他的手,帷帽下的脸是不同於平时的灿烂笑颜。
他明知她马术了得,却仍是如幼时一般扶着她上马。
「潋潋,我只有你这个妹妹,你要多保重。」
夜风飕飕,他仍然握着她的手。
风吹起了两人的帷帽,底下竟是一模一样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