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如何?房间都维持原样有没有觉得很安心?」柳迳豪帮柳静依把行李放在床边,看着柳静依的脸终於有了放松的神情,自己心中的不安也才跟着平静些。
「我有表现这麽明显吗?」柳静依尴尬的笑了一下。
柳迳豪摇着头笑了一下,将书桌上的镜子,拿到柳静依面前。
「一个平常都会微笑对人的人,突然安静又不笑,谁都看的出来吧。」
看着镜子中的人,没笑容气色也差,柳静依嘟着嘴不悦的拿开镜子。
「我知道这是自己的家,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麽,心里总是不踏实。」
柳静依轻摸着柜子,上头一点灰尘都没有,甚至自己已经好几年没有翻阅过的书籍都没有半点灰尘。
看来,妈咪每一个小地方都打扫的很仔细了,我这算什麽女儿,让他们担心成这样,都已经二十几了房间还要人打扫……还要人操心,明明……「明明他们到了该享福的年纪了。」
柳静依喃喃自语,越说越伤心,懊悔的心情全写在脸上。
柳迳豪轻拍柳静依的肩膀,拉她坐在床边。
「别这样想,只要你都开开心心的,有烦恼或不开心的事情都说出来,这样爸妈才会放心,对他们来说,我们能平安快乐长大,就是最好的享福。」
看着柳迳豪渐渐成熟的脸,柳静依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
「你真的长大了,可以讨老婆了喔。」
「呵呵,可惜这世界没有人像姊一样,能让我那麽喜欢了。」
「少来!」
虽然知道柳迳豪只是说笑的,可柳静依还是羞涩的红了脸颊。
「耶!姊,你脸超红的耶,不会吧!我是你弟,煞到我可是会乱伦的喔。」
「……臭豪豪,你给我出去啦!」柳静依拉起柳迳豪往房门外推。
当柳静依关上房门,只听见门外的柳迳豪开朗的笑声越来越远。
「真是的……还是长不大。」柳静依笑的两颊都酸了,可仍然舍不得这样放弃笑容。
心情原本的不安消失殆尽,心中只留下温暖与自在。
柳静依转身躺在床上,转头深深闻了被子里那阳光的味道:「妈咪把棉被拿出去晒过了啊。」
——好温暖。
柳静依索性钻进被子里,突然间的安心让她放松,睡意也慢慢扩大,缓缓地阖上了双眼,缓缓地进入那久没出现的美梦。
【书文,来!多吃点。】张春兰热情的将桌上每道菜都夹进沈书文的碗里,沈书文吃的速度实在不及张春兰夹菜速度,导致碗里的菜已经呈现一做小山丘了。
柳清智决定出声,声援这他越看越满意的女婿。【春兰,好了啦!你看你,夹成这样书文都不知道该怎样吃了。】
沈书文对柳清智释放出感激眼神後,赶紧笑着对张春兰说:【伯母,我自己来就行了,您也快吃,不然冷掉就可惜了这一桌的好菜。】
看着沈书文,张春兰悄悄与柳清智打暗号,说明自己对这孩子也有百分百的满意,他们绝对相信这人一定可以带给自己宝贝女儿幸福的。
晚餐沈书文非常捧场,每道菜都嚐过,每道菜都赞不绝口,惹的张春兰心花怒放,而且又能和柳迳豪讨论电玩、篮球等,让柳家这晚充满着笑声。
饭後,一夥人坐在客厅里边吃的水果,边谈论着婚事。
【书文,我们没什麽太大要求,只是希望你们能住在这附近,我们就只有依依这个女儿,从小宝贝到大,突然离太远我真的会很舍不得。】张春兰握着柳静依的手,不舍的神情全写在脸上。
柳清智拍拍她的肩膀,【别这样,孩子都大了,该给他们自己的空间,只要偶尔回来看看我们,只要他们过的幸福平安就好了。】
【妈,你放心,我绝对会常常回来看你们的。】柳静依拉着张春兰的手,依偎在她的肩膀上安慰着。
沈书文看着他们依依不舍的样子,虽然今天是来提亲的,其实也有其他目的在……
【伯父、伯母,今天我来提亲,并不是想让你们觉得我抢走了你们的宝贝女儿,我是希望能让你们觉得自己多了个儿子……我真感谢你们将依依带到这世界来,让她开心健康的长大,让我有机会遇见她。
我爱她也爱你们,对你们的感激与感恩是无法用言语表达,我知道你们一定舍不得依依,我也不希望连报答与孝顺你们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当我决定要来提亲之前就已经在附近找房子,这几天就会开始装潢,预计在结婚前一周就可以完工。】
沈书文的话,顿时间让气氛凝结了一下子,直到柳静依睁大着眼,不敢置信的坐到他的身边。
【你几时决定这麽做的?我怎麽都不知道?】
虽然,柳静依很茫然,但眼底渐渐浮现的感动与满满的爱意,随着眼角的泪水涌现出来。
【当我决定娶你的时候,就决定这麽做了。在我小时候父母就过世了,是爷爷奶奶带大我的,如今你的父母就像是我父母一样,我一定会孝顺他们、跟你一起照顾他们的;到时要伯父伯母比较疼我的话,你可别吃醋喔。】
沈书文轻捏了一下柳静依的鼻子,眷恋的摸着她的头发。
【哼,少臭美了!爸妈绝对不会比较疼你的。对吧,妈咪。】柳静依转头询问张春兰。
【呵呵,妈咪谁都疼,没有不疼的,每个都最疼。】
张春兰默默的与柳清智握着彼此的手,看见自己女儿找到好归宿,看着她幸福的笑容、看着他们俩珍惜彼此,心中的感动与欢喜让他们对此生已经非常满足了。
【好了啦!别哭了,过几天带你去看看新房子,到时可得靠你布置了。】
【嗯!你可别最後说我布置的不好。】
【怎麽会,只要布置出有家的感觉就好。】
【有家的感觉喔……感觉好抽象。】
【不会,对我来说,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
叩!叩!
「依依,吃晚餐罗。」柳清智站在房门外敲着门,对房内的人喊着。
「嗯……好,我就下去了。」
听着房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远,柳静依张开眼,夕阳照进房内,让她的心有许多思念与心痛。
明明幸福就在眼前,却在一夕之间什麽都没有了,只剩下思念、痛苦跟孤寂。
「你……现在会在哪?如果有我在的地方是你的家,那麽……我可以请老天爷让你回家吗?再让我……看看你、再让我……」听你亲口说爱我。
※※※※※
关上招牌灯的『贪杯之音』只留着吧台的小灯,以及咖啡壶飘出的咖啡香。
方诺看似认真的在留意着滚水的状态,可在一旁边擦桌子边注视吧台状况的琳姊很明白——你,又再想念依依跟书文了吗?
无奈叹了口气,自从昨天方诺去医院探过柳静依後,回程大哭完就是默默不语,今天一整天说的话也不超过十句,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是不是今天也都没吃东西阿?」琳姊认真的想着。
【方诺,其实你一直都喜欢书文的,对吧。】
「为什麽你会这样想……明明,我挂念的人一直都是你。」方诺见壶里的水快烧乾了,赶紧把火关掉。
此时,琳姊端着三明治走了过来。「我看你今天好像都没吃东西,帮你弄一些吃的,多少吃一点吧。」
见琳姊担心的模样,方诺点了点头,伸手拿了一个三明治缓慢吃着,咬下第一口才记起自己整天都没进食,肚子忽然很明显的感觉到饥肠辘辘,而琳姊的三明治很平淡普通,可总是莫名的让人觉得喜爱。「是古早味吗?」
「什麽?你说三明治吗?小时候,我母亲总会在我放学後帮我准备的下午茶,只是後来她工作忙就再也没有时间帮我弄,索性我自己学,想吃时候自己弄。」
方诺依稀见到琳姊眼底有些无奈又哀伤,这才觉得,好像从未问过琳姊的事情,不知道她的家人、不知道她的过去,对琳姊的事情知道的少之又少。
「话说……」琳姊咬着三明治,皱起眉头似乎在想些什麽,「阿!想起来了,之前书文来的时候也说我的三明治有古早味。」
书文?书文什麽时候有吃过琳姊的三明治了?
突然,她想起了那天,沈书文提亲後的隔天,依依排休没上班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