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是别家店的客人,偶尔去串场的时候可以看到她。
年过六十的女人,打扮似是某个年代的时髦装扮,脸上配着一副红框眼镜。
外型消瘦,时不时会噘起嘴,说着没人能懂的语言……至少我听不懂。
有一天突然出现在这里,用着不流利的中文,开了瓶啤酒。
「来。」我笑着给她烟灰缸,替她倒酒後顺势推到她面前。
她笑笑地和我道谢,放了包菸在桌上,手在桌上似写字的画了几下後又跟我笑笑的。
我们都知道她会找合她口味的人,基於好奇我开口问了:「你今天怎麽会来?因为谁吗?哈哈!」
真不晓得她给的表情究竟是开心还是腼腆,偷偷地指向她心仪对象,我只是笑笑地点头,她则是不断的要我别讲,根据我的恶趣味本质,我马上就直接说了,对方却一直不断说着反驳我的话,顺便把其他人一起拖下水,我只是笑着看。
这时候没有人过来和她聊天,而我就坐在她身旁,不断给其他人暗示,陆陆续续的和她打过招呼後,又是我在她座位旁。
她找着话题跟我聊,而我只是做出礼貌性的回应,开着她听得懂的玩笑和替她倒酒,及点菸。
她拍拍我,把我拉近说话,靠在我耳边边说句话还外加吐气,一瞬间我的鸡皮疙瘩爬满全身,待她说完後我拉回原本的距离,边微笑点头回应,一边把距离再拉开一点点。
而她,只是笑笑对着我眨眼……老天,可以请您显灵一下做个翻译吗?我刚刚的反应是不是错了?
见她又比了个别说的手势,我更敢肯定,她一定说了什麽……哎。
接下来,只要她要跟我说话,就是会把我拉近靠在我耳边讲,只好……我习惯习惯就好。
不待多久,她又比比手势,说着要结帐,我松了一口气,转头看过,所有人的表情跟我一样。
等等、为什麽你们也要松口气?你们待的根本是观众席啊!
回头看买完单的她,我笑了笑起身准备送她,她又把我拉近,以为是要说什麽,结果是往我脸上亲了。
这已经不是鸡皮疙瘩可以解决的,我有那麽深刻的感受,尿闪了一滴出来。
不过依然笑着,扶她到门口,送她离开店後转身,在那一瞬间我彷佛看到众人投射出崇拜的眼光,我一定要这样催眠我自己,不然一定会干到死。
趴在吧台桌上呐喊着他们没良心,简直把自己当作悲情剧的主角,演得夸张的戏。
「瓶子,你好厉害,怎麽可以和她聊这麽久!」新人问了,眼神充满着不可思议。
我苦笑,「你真的以为我懂吗?嗯嗯喔喔过去就可以了,做久就知道,有时候不用说太多话。」
双手还在颤抖,我想我受的惊吓应该还满大的。
「敬你敬你。」有人拿起杯子,有人拍拍我肩膀,「不用!我允许你们拜我为神就好!」装模作样的样子,连自己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