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喜欢让自己喜欢的人贬低自己,我更不例外。
魏晋禾冷冽一笑,似乎拍了拍她的肩:「瑄瑄只是一时迷恋,没忘了民法规定四等亲以内不能结婚吗?我想你一定记得,因为你是第一志愿的啊。」
虽没看到表情,但我记得很清楚,在离去前我听见谢瑄瑄说:「所以我是拼死拼活考上的,只为了能和你站在同一个高度。」
在那之後,我每个晚上都会想起魏晋禾说的那番话…只要一有风,心就会凉凉得被吹过,好像,破了一个洞,很空虚。
即便我不知道那个洞的大小。
「干嘛?说你两句就一副踩到大便的脸!」魏晋禾忽然抓起我的手,吓了我一跳。
「谁吃到大便?」关炎不要命的凑过来。
「黄多玠,管好你学生。」魏晋禾抄起我的笔记本朝他K下去。
黄多玠开始怪叫:「晋禾,又不是我去打扰你们的,干嘛打我。」
「教育疏失。」
凌日平停下手边的工作和杜阳解释他两个好友的行为云云。
「不好意思,请问寿司能送上来了吗?」一个穿着和服的年轻女生,将拉门推开轻声问道。
「可以可以。」我推了魏晋禾一把,要他把我的东西都收好,毕竟我用到的道具比较多。
「耶!上菜了。」
在小红小绿的欢呼声中,我们开始边进食边读书。
「嘿,你高一就这麽拼,没玩社团?」不知何时凌日平挪到我身旁低声问。
我搔搔头,累不累当然自己清楚,谁叫之前国中太散漫了。
「还好,习惯了。」
「唔…我就没这麽勤劳。」他似乎回忆着从前。
大哥!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嘛?
「倒是晋禾,也是一入学就很认真!」他看着靠在我背上熟睡的魏晋禾。
「想想也是,他就是怕舆论的压力。」
「舆论?」他不解。
我轻轻的调整坐姿,让身後的人能舒服些。
「嗯,就是亲戚间不是很多闲言闲语吗?他可能是怕有好的高中却没有好的大学吧!」
我想我应该不算擅自下定论,因为我的想法和他很像,但却又有些不同,没有很好的高中至少要有个好一点的大学。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也许是我的亲戚没那麽多吧!」
「你要不要回去看看杜阳,她功课虽不错,但记性不好。」
杜阳已经开始咬笔,坐立难安了,一定是卡题。
「好,晋禾睡着了,你有不会的可以来问我。」
我点点头。
「不用,我醒了,你问我就好。」
带着鼻音,魏晋禾翻着我给他的题本,没头愈皱愈深,最後乾脆头一仰,成大字型倒下。
「你该不会也不会吧?」我假装无比惊讶。
「又不是你这笨蛋,是真不会还是假不会。」
还有老师会怀疑学生假装不懂?那学生不如拿这些时间来玩!
「是真的!」我一把火渐渐窜起。
「笨!」
我额上的青筋狠狠得跳了两下,手脚转动的比大脑快,课本、笔袋、外套、书包很快的收拾好,顺便掏出一张钞票压在桌上。
我生气了。
哪有人会喜欢让自己喜欢的人一直贬低自己:「不教就不教!再见。」
「允晨,不要生气啦!回来啦!允晨…」
我将杜阳的声音远远的甩再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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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平,不用追。」魏晋禾双手撑在身後支撑半个身体,连眼睛也没张开。
「但要是允晨发生甚麽事怎麽办?」凌日平显然很焦急。
就连一旁一时存在感降低许多的小红小绿也对魏晋禾的从容感到费解。
「对啊,关节炎不然你去把她追回来?」杜阳推着关炎。
「我去!」关炎拉开拉门,作势要走。
魏晋禾嗤了声,快速站起:「你们真是,我去吧!闹脾气的小猪可是不好对付。」
黄多玠摇了摇头,明明自己才是最心急的人,却表现得不甚在乎,朋友一场这麽久了,他还是不明白他这朋友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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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准时抵达,我步上补习班楼梯,有种一口气闷在胸口的感觉。
烦躁。
补习班的数学老师站在台上,似乎在说有几位助教待会过来,特别辅导特别需要加强的同学。
唉,我就是其中之一啊。
由於我坐在最後一排,所以对走廊上经过的人都会看两眼,就针对这个爱走神的毛病,数学老师特别找过我谈话,嗯,像方才就是。
「喏,粗心鬼,这麽重要的手机也会忘记。」
相连的沙发椅忽然一沉,就因为老师的训话,所以我没注意到隔壁忽然坐了一个人,我小小的惊呼了声。
「你怎麽在这?」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是引来老师的目光。
「个位同学,他们就是今天的助教。」
这时我才注意到除了魏晋禾还有四散在教室各处的新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