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塞湖是指山崩、土石流或熔岩堵塞河谷或河床,储水到一定程度便形成的湖泊,而在柏杨村里也有一个。
今儿个天气寒冷并没下雪,此时的堰塞湖却还未到结冰时期,水面遇风吹而波动起了涟漪,四周寂静无任何声响,就在此时,湖心中央却发出白色闪光似乎是从湖底透出水面,像在宣告陆地上的人有什麽东西就要出世。
「咦,我眼花了。」远在树林中微高的坡地上有一人如此道。
「嘿,眼花揉揉就好了,都跟你说今天要上山打猎,你昨晚还跟你媳妇儿大战,怪不得你要眼花!」另一人揶揄道,听得周遭的汉子们个个笑了起来。
那被揶揄的汉子也笑,「我和我媳妇儿大战这事你都知晓,怎麽,羡慕我还听壁角啊?冯老二,不能吧,你天天说你一夜驭数女还有时间来我家外头听壁角,怎麽我家的狗都没喊啊?」
「哈哈,冯老二你有钱啊,庄大家那条狗是出了名爱吃肉,你昨晚丢了多少肉给牠吃了啊?」一个微胖的汉子一巴掌拍到冯老二的背上笑道。
冯老二撇撇嘴,「既然知道我一夜驭数女还说我听壁角!明明就是庄大说他眼花了,半夜不睡觉今早又起这麽早,不是干那档事还能是什麽?」
「呿,就你脑子里只装那点事,要真那麽想就赶紧讨个媳妇去,谁不知咱们镇东的大花中意你,怎麽你就死活不要人家?」庄大也撇撇嘴反讥。
冯老二斜睇庄大一眼,「大花那长相,估计站到你家那条狗面前都激不起反应,何况还是我这个正常汉子!」
顿时众人哄堂大笑!没办法,柏杨镇东那位叫大花的女子是镇东屠户的长女,长得是膀大腰圆,从後头看真认不出是个闰女,偏偏转过头来还一张猪头脸,不仔细瞧还找不出人家眼睛在哪,所以,别怪冯老二说话太缺德,那真是铁一般的事实呀!
「快走吧,再打不到东西,等会儿咱们这些要养家的可要被骂死了。」领头在众人前方的男子忽然回头说。
「那是,也真奇了,平日走到半山腰也有一只野雉可以宰,怎麽今天都要进林了还没看见半只活物?」一个瘦小的汉子挠头一副很不明白道。
「肯定是冯老二怨念太深,谁叫人家听壁角还不付钱呢!」微胖的汉子再把话题绕回冯老二身上,惹得众人都吃笑不已继续往山上走。
而适才猛一眼瞧见湖中心有亮光闪出的庄大,又紧盯湖泊一眼後才跟上,殊不知,他如果再停留一下子肯定会吓得下巴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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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闪出亮光的瞬间便归於平静,但此时的湖心中间的底层却有了怪事发生。
一副棺材慢悠悠地从湖心中间浮出水面,幸亏周遭都无活物,要不然大白天看到棺材冒出水面,那是该有多骇人听闻。
棺材浮出水面不要紧,要紧的是,那棺材居然开始移动了!
移动的速度颇为快速,「砰」的一声直接撞上了岸边,同时间,棺盖被这一撞给挪开了半寸,仅有半寸也足够里头伸出一只手抓到棺缘边了。
惨白且皮包骨的小手紧紧攥着棺缘边,顺着小手渐渐施力的情况下,仅移半寸的棺盖被挪去了泰半,只见居中一个顶着略微枯燥黑发的头颅现出,微微仰头的脸藉由亮白的天空与躲在阴云後的阳光照射下,是一张女子的容颜,不过,或许是因为闷在棺材里太久,那容颜不但惨白又肉少,几乎像个死人般的青黑眼眶,要不是眼珠微微转动,真要以为那是诈屍了!
女子呼吸足够的氧气後,又动手推着棺盖直至落下於一旁的岸边,她撑起身子艰难地想要爬出,却忽然发现下半身完全没有动静,心中第一个反应是这身体是半身残废,然候又想着,管它残不残废的,先爬出去在说。
她心中这麽想,双手自然比平时还费劲地动作,幸好棺盖此时是微立的,这让她得已缓慢地顺着下坡溜下去直上到陆地才停下。小脸侧一边趴在陆地上便不再动弹,浑身的力气似乎就因这样的动作而耗尽,而她必须小口吸气呼气才能确定自己是活着。
这麽一吸一吐的,女子也发现空气里的不对劲,那般寒意应该让她冷得受不了才对,手心正贴着一团冰凉,她微头看去才明白,自己正躺在被雪覆盖的河边――既然都下雪了怎麽那湖没结冰?
女子心中的纳闷皆因全身的肉实在太少,此时趴得压住肋骨太疼了,女子又一个用力把自己翻身成正面仰躺朝天,不停眨眼再眨眼,等眼珠适应了光亮时才直直看着上头的天空。
四周很静,几乎听不见鸟叫声,唯一清晰听见的便是自己的心跳声――多好,她居然又活了过来!
还记得翻车落崖时濒临死亡的绝望,当时感受到的呼吸渐渐消失的消极,直至此时重新活了过来,感受胸膛里都是满满的氧气,她才知道,活着多好!
她动动手指抬起骨瘦如柴的手臂,这具封在棺材里的屍体也不知泡在水里多久了,看起来虽没腐烂却也瘦得吓人,难不成原主死前遭受虐待不成?一整个营养不良。
休息得够久了,她慢慢地想要坐起身,这才记起自己下半身瘫痪般毫无反应,脑子里不禁想起曾看过的一部描述复仇的外国电影,里头的女主角便如自己此刻需要恢复下半身时做的动作――动动双脚的大拇指。
她的确也学着动,半撑着上半身目光如炬地瞪视自己的大拇哥,运用意念来强迫那如死物的脚指给点反应,她看得很专注偏偏脑子里尽是猜测此地的状况――这具屍体的衣物还没破烂至不能遮身但也绝对称不上好,至少,这一身绝不是「老嫁妆」。
身上这一件倒像古代就寝时穿的中衣,很普通的白色中衣。
拉拉衣襟还看得到肚兜这种玩意儿,那麽这具原主还算体面吧!只是……视线移到那杵在岸边的黑色棺材,她便不懂葬在湖里又算什麽个葬法,最重要的是,那棺材也太防水了,居然都没把这屍体给泡烂!
就在她还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麽材质才能做到防水的时候,她忽然感觉自己的大拇哥给动了动。
视线移到自己的大拇哥上头,的确瞧见它很给面子动了动,不但如此,还可以顺应她的想法给弯了弯,同时间,另一条腿上的大拇哥也起了连锁反应,再然候,她终於不再觉得自己是下半身残障了!
不过,她不急着站起身,仅是盘腿用手揉着双腿转动脑袋,看见四周包围的树林皆是银装束裹时,赫然发现原来这地方正处於下雪的天气,可她低头看看自己,她是真的没感觉到寒冷,难道这具身体根本是个没知觉的?
不能吧,知冷知热是人的基本反应呀,她都能发现脚不能动怎麽就不能感觉天气变化?
伸手撩起自个儿的衣袖――呼,好冷!
重新放下衣袖才惊觉身上居然穿了件「宝衣」!不畏冷的宝衣呀,看样子原主的真实身份说不定很高贵也不一定,可是,眼角又瞄到那黑漆漆的棺材时,她又忍不住否定了,这里又不是国外的古时候,水葬这等事最出名的是欧美的海葬,那麽,这位原主究竟做了什麽天怒人怨之事被如此对待?
揉得差不多了,她一个撑手才再度後知後觉发现自己居然坐在雪上!
瞪视那一片白的地儿,她真是傻眼得可以,敢情这件「宝衣」当真这麽不畏寒呀?
入手的寒冷倒令她迟了起身的想法,迳自抓起一把雪在手中揉搓片刻,不一会儿就见雪融成水流下掌心,怔怔看着它流下,却听见身後传来了一个脚步声引得她往旁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