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候唤的柳双轻敲门後拉开一条缝,「二公子?」
「柳双,你去把柳三那个浑球找来。老子有话……」柳舒泛逸去话尾,瞪着卫语轻解罗衫,露出右後肩上的一块胎记,登时没了言语。「翠……」
「妾身名唤卫语,请夫君别再叫错。」卫语打断柳舒泛的呼唤,发尾掠过他赤裸的胸膛,「柳双姊姊,夫君方才痛到有些失神,请你略过他的命令。」
柳舒泛倒吸口气,轻声喘息。
听闻房内那有些暧昧的轻喘,柳双轻咳两声,「诺。」说着,她将门拉上,以手为扇直搧。
不久,柳舒洵自廊道走来,柳园笑嘻嘻地自怀里掏出个荷叶包,「双姊,来,你忙了一天脚不沾地的,这给你填填肚子。」
「多谢。」柳双不客气地收下,对柳舒洵说:「三堂公子,现下不适合见二公子。」
柳舒泛因为「喝多了」被抬回来时她也在场,虽知柳舒洵定会前来,但此时新房动静不详,若是撞见什麽,那可是天大的丑闻。
柳舒泛挑眉,见柳双略为泛红的面容,稍一细想便知新房内正在上演何事,心想二堂哥与翠羽大概是说开了,於是朝柳园示意要他留在原处,便将柳双带至一旁,将帛画亲手交给柳双。
柳双欲取过,却发觉柳舒洵紧紧捏着另一头,几番往来,柳舒洵才如梦初醒般地放手,她就着大红灯笼的微光摊开帛画,面露惑然地抬首望着柳舒洵。
柳舒洵暗自握拳,竭力遏止想抢回帛画的冲动,低声叮嘱她前往蜀地最重要的任务便是寻找画中女子。「这是她十五岁时的模样。现下她只有十三岁,名里必有个婉字,若找着她,定要立刻回报。」
婉儿原本的身份是新宁侯家中的歌伎,但柳舒洵依稀听她自陈来自蜀地;第一次复活时婉儿却是巴郡太守的家奴;第二次她同样出现在蜀地,则是蜀郡太守的义女。
毋论是何身份,她总会与刘衡相遇,相知,相守。
让柳双至蜀真正的目的即是寻婉儿,那时刘衡在场,他根本说不出口去蜀是为寻他将来的皇后。
柳双慎重收妥,同时告诉柳舒洵两日後出发蜀地。柳舒洵掏出多刻的雀栖梧桐章,交代如何使用。
随後,他将符交给柳双,「待得空替我给二堂哥,保佑他身强体健的。」
柳双轻声道诺,略带冀求地看着柳舒洵。
「你也有,保旅途平安。」柳舒洵笑望柳双喜出望外地将符收下,正想让她觑空用膳,只听得柳舒泛的声音传出:
「柳双,你去叫柳三来!」
柳园与柳双两人脸色一变,深怕柳舒洵被柳舒泛叫进新房去揍,皆忘却柳舒泛刚刚是怎麽被抬回来的。
柳舒洵抬手示意两人稍安忽躁,笑应:「二堂哥连新婚之夜也不忘小弟,小弟深感荣幸。」
房内沉寂半晌,才由衣着整齐的卫语拉开门,「表弟来得正是时候。」
卫语侧身让柳舒洵入内,余下柳园与柳双面面相觑,颇有默契地坐於房外阶前闲聊,对新房内未久即传出柳舒泛的惨叫声,全然充耳不闻。
房里柳舒洵闪过接完关节便朝他扑来的柳舒泛,看着他趴倒於地,灰头土脸的模样,啧了两声,指着他对卫语说:「如果你後悔嫁他的话,今晚便将离缘书写一写。」
卫语上前扶起柳舒泛,柳舒泛全身是因卸去关节的痛楚狂冒的冷汗,即使接上了,四肢仍微微发颤,「妾身好不容易嫁进来,又怎会轻易离缘?况且夫君并不是要揍你,他想跟你道谢。」
柳舒洵耸耸肩,漫应声,夸张行礼,「那小弟不打扰堂哥堂嫂的良辰吉时。」
「等等!」柳舒泛涨红脸唤住他。
已行至门口的柳舒洵回头,含笑的眼里带着疑问。
「你既已知娘子仍活着,又何须与我啮指为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