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怎知道?就知道了啊!」在澄楼时柳舒清虽然斯文扫地,在上官府时虽然被讥笑冷落,都没此刻与小堂弟相处时难得难堪。
「我看大堂兄想试试宫刑的滋味,不若由小弟助您一臂之力如何?」柳舒洵笑得灿烂,柳舒清只觉归阴时刻到来。
「我听跟去莲勺纳徵的奴仆说那卫家小姐长得跟翠……」识时务者为君子,未免小柳被废,柳舒清对柳舒洵有再多怨怼也只能屈从。「那人一模一样,直说莫不是早知她已自尽,还道是你抢不过舒泛,就算要让舒泛娶妻,也要找个替身让他这辈子看着那张脸。」
「柳园。」
「公子,小的马上去教训那些碎嘴的奴仆!」柳园口里应着,却不肯放开柳舒清。
「放开我!」柳舒清扯不开柳园。
「大堂公子,你要是再打我家公子,休怪小的不客气!」柳园警告:「小的可也是随游侠郭解习过两手剑术的!」
「柳园,去办你的事。我不会再让大堂哥打我了。」
柳园依言放手,柳舒清重获自由,却因小柳仍在柳舒洵的掌握中不敢稍动。
「大堂哥您横竖无事,不若同商大哥帮忙照顾可琹。」柳舒洵放开柳舒清的小柳,取出帕子於水池中搯了搯弄湿擦手,顺带净面。
「为……」柳舒清护住胯下跳离柳舒洵,拒绝才出口,便吞回腹内,「凭什麽要我去帮那个蛮夷?」
柳舒洵过於清明的目光让柳舒清惊觉地夹紧双腿,就怕柳舒洵再来一次,他真断子绝孙。「您若想像以前一般日夜流连青楼也可,不过别想从柳家支一文钱。」
柳舒清瞪大眼,才要说话,柳舒洵若有似无地朝他胯下瞄了一眼,柳舒清顿时噤声。
「您莫忘柳家未分家,家中经济虽由你们二房支撑,可真正掌控柳家的是大房。早些年咱们堂兄弟之间水火不容,连带我爹与叔叔也相处不好,您这柳家长子也不从中调解还火上加油。这便罢,如今您与上官成之事闹得满城风雨,出面解决的是谁?」柳舒洵一顿,「是楚王殿下还有我爹!」他声音清冽,有若初春瑞雪。
「我没要你们出头!况且主事虽然是你们大房,大伯父这些年来与那些贵戚朝臣往来可没少过支出,那些钱还不是我们家给的!我还没跟你算帐,你倒先揽功,要不要脸啊!」柳舒清跳脚。「天公怎看得上你这种人!把媚君还我!」
柳舒洵也不恼,慢条斯理的以帕子擦手,柳舒清莫名地打了个寒颤,胯下忽然传来锤心刺骨般的痛楚,让他只能摀住胯间蹲跪在地,无法成言,眼前发黑,想昏却昏不了。
「媚君媚君,小弟便让您看看为了您的媚君,有谁为你付出代价!」柳舒洵扯住他的手臂,见柳舒清不肯放范,也不知动了什麽手脚,竟将柳舒清的右肩关节卸去,柳舒清顿感椎心刺骨的疼痛,发出刺耳的哀嚎,毫无反抗能力地被他拽着走。
柳舒洵一路拉拽,肩上伤口的血染半身,看上去凶神恶煞,加之柳舒清哀嚎不绝,教奴仆管家皆不敢阻拦,连忙通报两位主人。
然而,当柳舒洵将柳舒清拖进他的院落,即命人将院落落锁,不许任何人进入。
柳舒清见此,哀叫连连,口里却不饶人地直骂柳舒洵,院里的奴仆们皆出迎,见状一时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长公子,三堂公子。」很快回复冷静的柳舒清院落管事婢女柳双上前行礼,见柳舒洵身上都是血,不由担忧地看着他。
「把他拉起来。」柳舒洵摇首表示无事。「他今日情况如何?」
「回三堂公子,还是昏昏沉沉的,奴婢喂他喝过药後,歇下了。」柳双担忧地望着柳舒洵,「三堂公子,是否该着医者来看看您的伤?」
「无妨。」柳舒洵瞥眼哀哀叫痛的柳舒清,「过去看看。」
「诺。」她领着柳舒洵等人来到偏室,拉开厢房门,一股刺鼻的药味与血腥味加上腐肉的味道随之而来,昏暗的房内隐约可见有个人躺在床上,但毫无声息。
奴仆点了灯,柳舒洵坐至床边,探望床上人的情况,朝柳双勾勾手,柳双会意地要人将柳舒清拖扶到床边。
柳舒洵将柳舒清的右肩重新接上,拎着眼角含泪的柳舒清的衣领要他看。
柳舒清敢怒不敢言,一看,震惊不已。
床上的人除却教被子盖住的肚腹外,裸露於外的身体缠缚布巾,连脸上也只露出眼鼻口三处,无一处完肤。
「柳强!」柳舒清失声大喊。
柳强无所觉地沉睡,即使是沉睡,仍不时逸出痛吟。
一旁看顾的奴仆解释:「医者开了安神药。」
柳舒清挣开奴仆的扶持,趴在床边,看着柳舒洵。「怎麽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