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風臨大陸之將軍令 — 章柒‧重逢集雲谷》肆

「自然是有话要告诉你。」

「……告诉我什麽?」这……难不成他是特意来约战的?

「还能是什……混蛋,敢偷袭我?」话到一半,烈焰突然暴叱一声。原来是他肩上的天朝探子不知在何时悄悄转醒,向他出手偷袭,企图逃脱,幸好他反应机警、及时察觉。

烈焰顺势蹲膝低身,将那天朝夜探两手朝前一抓,便将他朝山壁上重重一摔。一阵挣扎後,那探子便没再动作了。

「你没事吧?」事出突然,寒灵一惊。

烈焰拍了拍手,笑道:「虾兵蟹将,能奈我何?」若不是为了替她擒下天朝派来的细作,这种程度的小角色,他烈焰可是从来不屑理会的。

见他没损没伤,寒灵不禁释然微笑。

「这就是了,你笑起来真是好看!我千里迢迢、策马赶来就是为了你这个笑容!」

一句真情乍然流露,瞬息又见他一张笑得灿烂的脸直往身前逼来,寒灵思绪猝然涌动,心上像是被千万只蚁囓着、咬着般,痒刺刺的,无法抑止。这一瞬间,她竟有种想被他拥住的冲动,就此不再分开。

忍不住突来的羞涩,寒灵惊觉的心口紧缩,她强压着迷乱了的思绪,僵着张冷脸叱道:

「你胡说什麽?!」

「胡说?怎麽是胡说?你以为我烈焰匿藏形迹,疾奔集云谷不过来开个玩笑?!」

他可有些恼了,她怎麽能将他的真心实意当作虚假呢?

「我千里迢迢来这是因为我想你!自我第一次在云波湖见到你我就开始想你会是个怎样的人了。会战寒松林,在我第一次识清你真面目後我更是没办法忘记你!」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麽?」寒灵闻言心胸中怦然更胜,惊讶之余,她几乎已能猜出烈焰将要出口的话。

一句话遏断烈焰火般告白,轻靴巧挪,她企图逃脱出他炙热的逼视。

可好不容易能与她对面说话的烈焰怎麽可能让她轻易退场?一见她有意闪避,别无他想,他一把便将寒灵的手拉住,扯喉道:

「你别想走,我好不容易潜进军营见你,我话没说清楚,你怎麽能走?」

烈焰任情激动,浑不管自己施力过猛,隔着衣装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握出红印,捏疼了她。

纠着眉,寒灵想像得出烈焰此刻心中泛涌的激动情潮。所以,仅管两臂教他捏得疼痛,她却也没有忿怒。

只是,他眸中翻滚的心意实在太热太荡,寒灵从没经历过这样的情潮,她虽没有责怪,却也没有承受应变的办法。

她慌、她好慌!

她无法确切描摩此刻的激动,但她知道,私心底,她是有些期待着想知道,烈焰想向她倾诉的究竟会是怎样的言语?是否与她心中猜想一样?

可她怎麽能有这样的期待?她不可以对他有所期待啊!

慌了!寒灵真的慌了!

她不是不清楚受人喜爱的滋味,可就算是北朔那些粗鲁爽直的汉子们,却也没任何一个敢像他烈焰一样,如此直率而无畏的向她吐露情意啊!

从前未曾发生的,今日竟在南征的过程中撞上个火般性子的他……她到底该怎麽想他?

心思无处着落,寒灵不觉抬脸望向烈焰,彷佛想从他脸上表情看出真象。

两人四目交会,如糖如胶般紧紧瞅在一块儿,蓦地寒灵胸口狂烈抽搐,她失序叫道:

「你放开、放开我!我不想再在这儿听你说话!你快离开这里,回到你西陵做你的千人将军、西陵金狼去!别来这里和我纠缠!否则我、否则我……」

寒灵从不知道自己也会慌乱不安,也会将话说得这般急促仓皇,更甚至到了不知所谓的地步。仓皇间,寒灵不安於自己局促的窘态,她一个劲的挣扎,企图自烈焰手中逃脱。

寒灵一迳的挣扎挑起烈焰情绪的爆点,眼见她又想挣脱,烈焰心里一急,再也控制不住本就澎湃的情潮,猛地将寒灵的手握得更紧,紧紧箝制住她,烈焰激动地叫道:

「什麽千人将军、什麽西陵金狼?我叫烈焰,是烈家堡二少主。我虽然是西陵人,但此时此刻,我只是一个喜欢……」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话到要处,正是寒灵惶恐不安的源头,她惊叫的打断烈焰未完的话,纤腰同时一软、足靴跟着一踢,瞬息将毫无预警的烈焰勾倒在地!

烈焰正激动吐露情意,哪想得到她竟突来此举?砰地一声,烈焰瞠目倒地。

还没能意识到究竟发生何事,烈焰蓦地感到身上一阵酸麻,气力顿失,迷惑之间,他倏然抬头。

「你……」被点了穴的烈焰强行半卧而起,双眼紧瞅寒灵。

「我不想再听你说任何一个字,你……你快回你西陵去吧!」话声甫落,寒灵弹身飞出。

烈焰如受雷击般僵在原地,心中的浑沌不解霎如溃堤洪水。

「为什麽你不肯听我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

寒灵的身影越离越远,烈焰的焦急气忿也随之高涨: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是来告诉你我喜欢你的啊!你为什麽要走?难道我不能够喜欢你吗?我不可以吗?我为什麽不能喜欢你?!」

烈焰的呐喊随着那抹细如雪花的身影狂荡、疾飞、飘忽,尔後,消失。

他的疑问没有得到答案,而他也只能木然的呆在原地,喘息着猜测她拒绝的原因。仅管寻不出原因。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飘缈的细雪再次洒落在这银白世界。然而仅管氛围冰冷,却未能将烈焰混乱高涨的情绪降低丝毫温度。

烈焰死抿着唇胡思乱想,四野悄然无声;除了一抹被争吵声惊醒的意识,正悄悄地抽身告退,这片雪的世界,维持了她惯有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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