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呢,你就问你的女儿。”鼬说罢,慢悠悠踱步到厨房,拿出蛋糕,切了两大块,一块自己吃,另一块就给莎拉娜。
佐助让女儿坐在客厅饭桌旁,她坐在黑木制的西式椅子,一双小短腿还碰不到地板,就有一下没一下地踢动,又握着银匙,看着碟中的蛋糕,全无食慾。佐助也没有好到哪里,放下手上的工作,也不管鼬已坐在另一边的沙发,已经像个无事人一样看电视、吃蛋糕,就只是默默等莎拉娜开口。
於是父女俩就像参加耐力赛一样,你不说、我也不开口,熬到鼬已经吃完两块蛋糕、去倒果汁来喝,还是没说半句话。
“莎拉娜。”鼬也暗叹,这对父女可真是世界级的固执跟难搞,唯有提示性地叫了女孩一声。莎拉娜这才回神,下了很大决心,眼神认真得不是一个孩子所能有的,而佐助几乎是屏息着,待女儿开口。
“你……真的有办法……让妈妈不出去吗?”
佐助见她眼泛泪光,心里一颤。自从知晓有这女儿以来,极少见过这个倔强的女娃掉眼泪:初次见面,她赤着一只脚从樱树爬下来,纵便脚都破皮流血,还是冷静沉着,就只有第一次在他那边留宿翌日,发现消失了一夜的樱跟他躺在一起,觉得妈妈没有选择陪自己,才委屈大哭。他轻力掰开莎拉娜的手,夺过银匙,叉起一小块蛋糕,端到她嘴边,她也不吵闹了,就开口吃。一口接一口,等她吃完一块蛋糕,佐助才开口说:“你要先将你所知道的跟我说,我才有办法。”
莎拉娜终於肯说,佐助听了,忽然灵光一闪,猜到一个貌似很荒谬、但又可能是真确的推测。
春野樱,是不是怀孕了?
这样说来,这一两个月以来不是没有徵兆的。樱的食量变得愈来愈大,可是身子不长肉,她平常也不是天天去做运动的,想来五年前她怀上莎拉娜时,也是很爱吃东西,还特别嗜甜。而且这两个月内,他们每星期均会见面,夜晚又多半会上床,也没听过樱有说过不方便,更是重逢也来也没听说过她抱怨经痛的问题。以往同居,樱不时也在月事头一天痛得厉害,甚至有下不了床的时候。
五年前,她有了莎拉娜就心慌意乱,毅然离开,一走就走了五年;现在,她又无缘无故地说要去京都逗留一星期。是学术研讨会?不,樱又不是学术派的,并没从事研究,现在又开了一所小诊所,分明是想安定过日子。而且,没听过樱在京都有任何亲朋好友,所以她说过去会朋友,九成是说谎。
再者,走得太急赶。事先没听她说过计划要离开,又不是什麽大时大节,不管怎样想,樱这次也走得很可疑。要是真的如佐助所想,他的感觉可真是极为复杂,再归结成一件事……
不是捏死春野樱,而是,”宇智波樱”这个名字,她再也跑不掉。
原来,无论给出多少时间、温柔,这女人的脑袋还是不开窍,那倒不如快刀斩乱麻,趁她还迷迷糊糊的就绑她去注册,先让她成了他的妻子再说。
不过,这只是佐助的最坏打算。要是樱并没有怀孕,亦即是并非出於逃避而去京都,那他会维持原有生活,再给她大半年时间去习惯。不过,佐助想,他可以趁这个机会先收取一点小利息,仔细打量女儿依然消沉的侧脸,说:“我明白了,但是,世界上没有免费午餐,如果我真的做到,你也要付出一个代价。”
“说。”莎拉娜绷紧着脸,不知怎的,这对父女不过说几句话,也能搞得像国家层面一样的谈判。
“你从今以後,要老老实实地叫我做‘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