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食色性也(火影佐櫻) — 《性》03

头发湿答答的,春野樱拿来吹风机,插上电源,就坐在床边吹着头。宇智波佐助目不斜视地看着最新一季的外语潮流杂志。二人间的沉默有如一块固体,压得两个人也提心吊胆,就像未能击破蛋壳的雏鸡,在黑暗里独自惶惑着。

吹得头发半乾,樱搁下吹风机,还是乏力,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她跟他同居近七年,大多是她在说,他在听,要是不由她开一个头,就不知怎样说下去。

“我其实……”她闭上眼,只有这样才有勇气说下去:“跟佐助君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但是你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当一个丈夫。你不喜欢稳定。你只做自己高兴的事,不合群。我呢,只是想要一个陪在我身边,而我不用担心他离开我的男人。可以不英俊,不高大,不出众,只要他喜欢我,温柔,待我好也够了。然後平平凡凡地过日子,然後……”

“真是荒谬。”

樱睁开眼,杂志被佐助一把扔到地下,掉地的声音不大,却吓得她立即坐起来。佐助是个异常内敛的男人,情绪、烦恼全都藏在心底,如此形於外的怒火更是极为罕见。她虽然不担心佐助会伤害她,但想到惹火佐助的下场,也一阵头皮发麻。

佐助出了房间,门也没有关上,只去了隔壁房间睡。自从他们有了关系,名义上还是分房而睡,实际上还是睡在同一张床。有时睡樱的床,有时睡在佐助那边。佐助不是没想过改建一间双人房,但是樱当时拒绝,说佐助应该会较想要属於自己的空间。

佐助就是这样。被动接受,从不积极改善他们的关系,而当樱也开始退缩,他也察觉不到丝毫不妥,任由她退。於是两人的关系一直不进不退,而佐助还以为他们己经稳定下来,从来没想过,其实春野樱不是他的女人,宇智波佐助也不是她的男人。

单恋十多年,同居七年,其中同床两年,春野樱才发觉他们之间的牵连彷佛仅有一线,任何一方稍微用力拉一拉,就能断。佐助说的“荒谬”,是不是这样的意思?

“混蛋。”樱扯起被子,明明还只是下午,又累起来,眼皮重了,反正这天佐助为她请假,就顺理成章睡一觉好的。睡前,她想,自己是不是比妓女还要廉价呢?然而跟佐助发生关系的事,她也乐在其中,两人各取所需,她其实没有吃亏。可是,她总是猜度对方,一天到晚在想,这个男人到底爱不爱她?有多爱?一定没她爱他那般深厚吧?

嫉妒、猜忌,加上工作的压力,使她一年比一年不快乐。

她想要当一个自主的女人,就必需踏出这个困了她七年的笼子。

因此,她翌日跟佐助摊牌,通知他,她要搬出去。

佐助这天做了早餐,心知樱大概会很累,无法早起。他坐在饭桌旁用手机看新闻,听到樱说要搬出去,便抬起头,晶亮如夜星的双眼盯得樱心里发慌,良久,他才说:“什麽时候。”

“愈快愈好。”樱拿起烘得金黄的吐司,涂上奶油,专注地吃着。

“嗯。”佐助叉起一根小香肠,却不是放进自己嘴里,而是放到樱嘴边,她下意识咬下去,就听到佐助问:“搬回去你家,反正你上班的医院挺接近你家。”

“大概会。”樱吃了那小香肠,才察觉佐助在喂她吃东西,俏脸绯红,心想她都搬出去,两人是要分手,他还如此亲昵地对待她。不是没想过自己搬出去住,可是房租不便宜,又要自己做家务,实在没那麽多时间。现在能跟佐助同居,也是因为两人合理地分配家务,并不会压在一个人身上。

“我休假,有时间。你等会儿上班,我就替你收拾好行李,晚上陪你回去春野家。”

“不用了,我自己整理就行!”樱激动地说,都要分手,怎可能让佐助再碰她的东西?佐助彷佛知道她的难处,笑得有点风流,刻意说:“你哪件内衣是我没有亲手解开过的?”

这下子,不止是脸,春野樱整个人都像是煮熟的虾子,臊红一片,立刻低着头猛吃,一眼也不看向佐助。直至吃得太急,呛得咳个不停,佐助替她倒了一杯暖水,拍拍她的背、喂她喝了,她眨着余有泪花的眼,气恼地瞪了他一眼,他却以拇指揩了揩她嘴边的面包屑:“吃相还是这麽坏。”

“有、有脏吗?哪里,我自己弄……”樱慌得以手背粗暴地抹着嘴,被佐助握着她的手腕,只听到他轻说:“这里。”

话音方落,他的亲吻就落在她唇边,连带下唇也被他轻吮了一下。已经要搬走,在春野樱心内,佐助既然允许她搬出去、不留她了,就是默认他们分手的事实,但他的态度依然轻佻,不止耍嘴皮子,还吃她豆腐,使她又是生气,又禁不住为这个男人怦然心动。

“你这混蛋。”她别开脸,捂着自己的嘴,双眼带着指控的意味,气愤地看着他。佐助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用力弹了她额头一下——完全没有留力,樱痛得挤出少许泪水,正摸着发痛的额头,唇又失守,佐助按着她的後脑,吻着她,这次可不是蜻蜓点水。放开她时,她喘不过气来,连骂这男人的力气也没有,再者亦陪他消磨太多时间,再不出门就迟到。

佐助替她拿好出门用的衣服、背包、便当,就送她出门。

当晚,他给樱拨了一通电话,约她在春野家附近的铁路站等。她到达时,已见到佐助带着一个大行李箱,站在车站的大钟下等她。他戴了帽子跟太阳镜,打扮朴实,但一副健美高佻的身材,、眼镜下俊逸的轮廓及白晢的皮肤,已教不少路过的女人看得目不转睛。

樱很确定自己并不想跟这个男人度过余生:太招人,太没有安全感。她不要终日害怕有别的女人出来抢她的男人,她不要患得患失。

一个二十五岁的女人,需要事业、稳定的生活、忠诚的情人,而不再是一个长相绝美的男人。

太大压力。

太不安。

对於樱搬出去的事,佐助从头到尾都没反对过。陪伴樱走去春野家时,还跟她解说衣物放在哪些胶袋中:“毛衣放在灰色的胶袋,裤子跟裙子就放在……”

樱心不在焉地听着,忽然佐助贴近她耳边说:“内衣都放在紫色的胶袋里。就当作是饯行礼物,我给你订购了几套新的,几天後会直接送去你家。”

“佐、佐助君!”

他们都要分手,他还在开她玩笑,或许是一开始就没有认真看待这段感情。可是樱又想,这种结局,也胜过哭哭闹闹。走到家门前,多年的事涌上心头,她一时间热泪盈眶,什麽也说不出来,眼泪就扑簌扑簌地掉下来。佐助不说话了,想捧着她的脸看清楚一点,她推拒着,又咬着下唇,尽量不发出半点哭声。

力气还是敌不过佐助,佐助拥着樱的樱,轻柔地擦过她的唇,小声哄着她:“不准咬唇,都出血了。”

伤心的人便是这样,宁可被人粗暴对待,也受不住半点温柔。愈来愈软弱,只听得几句体己话,泪就掉得愈凶,一点都不像平日凶巴巴的春野樱,她难受又觉得自己难看,大概双眼肿得像合桃,又一脸涕泪的,狼狈万分。佐助只拿纸巾替她抹脸,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就轻吻她的唇,等她因他的亲吻而呆掉,才咬着她的唇,轻轻顶开她的贝齿,就在春野家门前,跟她拥吻,末了抵着她的额,说:“回家洗个澡就睡,不要熬夜。东西我全都替你整理好。这段时间乖乖住在老家,不准往别的地方跑,知道吗?”

若是平日的樱,大概会跟佐助拗脾气,说:我们都分手了,你也管不住我,你跟别的女人同居,我也不会管。但这时她才刚刚止着眼泪,感情特别脆弱,就无法抗拒佐助温柔的叮咛,只得柔顺地点了点头。

佐助顺了顺她的发,等她渐渐平伏过来,双眼也不那麽红了,才让她进家门:“可别跟你爸妈说我欺负你。”

她真想反驳:宇智波佐助确实一直在欺负她。常常让她累得下不了床,这天还不顾她的感受,趁她上班就为她收拾行李,连女儿家最贴身的衣物,也让她碰了。可是她说不出来,就只一脸黯然地拖着行李箱进门。

她终於正式搬出那个待了七年的家。

春野樱跟宇智波佐助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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