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抱得好郎君 — 抱得好郎君 2-1

京城由两条大道,一纵一横,分割成四块,而打朱雀南门进来,一眼将最远北面的皇宫缩成一个小点儿,皇帝老子的地盘显得逊色;而信步走来,巡视热闹街道上的每户门面,最让人有印象的,当属门前围了道红栅栏,竖起几把威猛兵器整理门面,司马家的立威镖局。

而今儿个大门洞开,只见派了两匹马摆在门口守候,颇像镖局里的人走镖,不然即是远行,没过多久便看厅堂内走出三人,说巧不巧,跑在前头的可不就是司马音?

只见她一身宝蓝劲装,腰间紮了条又宽又韧的皮腰带,带着她那两把宝贝银斧,肩上甩着一包不算小的包袱,蹦蹦跳跳的走至大门口,还不忘回头朝後面两个男子喊道:「阿爹,大哥,还不快些?我都快要等不及啦!」

唔,今天对她来说真可算得上是大日子呢,看她身上这般外出装扮来看,道是她先前所说过的,阿爹总算答应她,让她跟着明瀚一同出外游历,昨天她便往荀家、容家先行向两位好友拜别了,今天就是她出门的日子。

「瞧她,急的跟只泼猴似的。」司马任撩起髯须大笑,那高大身材与结实身躯全凭长年习武得来,练武之人,豪迈性子与他一副粗犷外表相得益彰,莫怪音的个性也豪迈的有如男子,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音ㄚ头,怎麽,说到要出远门儿这麽欢喜,就连阿爹还有你这住惯了的镖局都不多看几眼?」他一张老脸忽地装起哀怨神情,可那副眼神却十足调侃,彷佛早已将音的脑袋瓜瞧清了十成十。

「我哪这麽无情,要不是阿爹你说不想要大夥儿隆重送行,我还真希望哥哥们跟一群叔叔伯伯都来看我送我呢!」整个立威镖局占地广大,可司马家里的人口所占倒是不多,其他院落则都是为了方便走镖或是打从外地来应徵镖师工作,而所幸便直接住在镖局里头帮忙的镖师。

「他们是也很想,只是不巧,他们全都还有事情要干,没个空闲。」其实是他动的手脚,藉故把所有人都给支开,不想让他这宝贝女儿远行的事儿搞得大家瞎忙,不然他底下那群兄弟平日跟音的感情好的咧;即使这ㄚ头平常老是调皮捣蛋,不是把底下兄弟的兵器藏起来,就是把人家房间的窗子、门户给弄坏,可大家就爱她这样活泼笑闹的模样,至於那些损失,呃,也就惯了、惯了!

「别说那些了。」司马任假意咳了咳,话锋一转,把视线望向身旁的年轻男子,「明瀚啊,音ㄚ头在外头就靠你照顾了,交给你啦。」拍拍男子的臂膀,想想要不是明瀚力保音,答应照顾她,负责她的安全,否则要是真让音自个儿出远门,他真的说什麽也不放心啊。

季明瀚点点头,那爽朗俊颜在大太阳底下更显得棱角分明,「义父尽管放心。」昨晚司马任早在她耳边叨叨絮絮的交待了一、两个时辰,他耐心十足,一句话也没多说,全部收了下,沉稳的性子简直不像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虽然司马音喊惯了他大哥,但诚如姓氏告诉旁人的,他可不是音的亲大哥;明瀚是司马任十几年前带回来的孩子,是与他一同走镖却不幸丧生的好友。临终前托孤的义子,说来明瀚的个性稳重冷静,比起他那几个爱玩成性的儿子好得多,他一向视为己出,对明瀚的信任自是不同一般,有他跟在音身旁,他才安心。

「这ㄚ头武功虽是学的不错,但是个性毛毛躁躁,要是有什麽不妥的行为,你就多念她便是。」司马任当着音的面向季明瀚交代,惹来音大声抱怨,他呵呵笑,左躲右闪,对音的拳头完全不以为意。

明瀚在一旁看在眼里,明白这是这对父女俩联络感情的方式,况且……虽然细微,但他仍是从司马任的眼角边瞧出些可疑水光,足见这义父虽然表面轻松,心里头不舍,可见一斑。

别人家是盼个儿子盼不来,司马家则是渴望女儿,尤其是像音这般前头已有三个哥哥的家庭里,更是不得不说,女儿果真是人人捧在手里呵护的「千金」。

虽然不准音ㄚ头同他们一起出外走镖,可司马任对她的教导没疏忽过,音读过书也识得字,她的武功更是完全承袭了司马任那刚猛的武功路子,加上自己天赋异禀的神力,使得音的武功在同侪之间早已是远远超越,数来京城附近,能赢过音的高手还找不出几个呢!

早知音ㄚ头是该出门见见世面,却怎麽就是放不开,毕竟他只有一个女儿哪,如今总算下定决心,但感情深厚,不舍仍是不舍。

「好啦!音ㄚ头,再打下去,恐怕等到太阳下山了,你还在这儿跟阿爹过招呢。」司马任抓住音那双力大无穷的拳头,一张嘴笑得开心,气息却平稳的彷佛先前没跟音动过一番手脚似的。

「有啥关系嘛,我知道哟。」音松开掌,抽回手来,贼嘻嘻的笑着,顿时让疼爱女儿的司马任感到背脊一阵寒凉,而後淘气的凑到他耳边,细语抖出他老人家欲极力隐藏的事实,「我知道阿爹这几天只要每到晚上便躲在书房,美其名是看书,事实上都在里头偷哭,二哥都已经告诉我了!」她说完之後,像只方羽化入花丛的小蝴蝶往门外跳去,一边朝後头的明瀚招手。

明瀚在一旁忍着笑,而後清了清喉咙,「义父,那我们出门去了。」他恭敬的拱了拱手,而後朝马匹以及音走去,「你啊,就爱寻义父开心。」他指着俏姑娘的鼻子叨念,而後与她一同俐落的上马。

「爹,别太想我,我可是不会捎信回来的,要盼就盼大哥有没有这麽勤快呗!」她朝还楞在原地的司马任喊,而後大笑三声,扬起马蹄,在还未开市的城南大道飞驰起来

瞧,果然高兴到得意忘形。明瀚心底暗自摇头,再度朝司马任拱手拜别,随即也快马加鞭,赶上音的尘烟去了。

她喊二哥,就代表是他的大儿子,「可恶的康儿……」司马任恨恨的咬牙,不过现下他可没心情去找司马康算帐,望着振翅而飞的音,心里有着欣慰,然而也有着失落,毕竟,呜……这一别少说大半年看不见人,以後他还找谁过招去?

街上行人不多,也不清楚立威镖局究竟发生什麽让人难过的伤心事,只是城南的街头巷尾又多一条立威镖局总镳头在大街上放声大哭的话题,供人茶余饭後闲嗑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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