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到旅馆外头,郑瑀璇单刀着入地问:「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本来只是来把车开回去的,後来又掉头了。」方云峻没有回答到重点,反问:「你害怕吗?」
「怕。」她低下头,「我喜欢他……呃,刚才之前,可是我还没喜欢他到可以发生关系。」
「所以你知道我怎麽会在这里了吗?」
见郑瑀璇皱眉摇头,方云峻忍不住笑了,「因为我知道你会害怕。」
「我真的……很怕。」她吸吸鼻子,眼泪不断从眼眶溢出。
方云峻又想起陈星璨说的话。
对他来说,郑瑀璇是方云崎喜欢的人,是他要替哥哥照顾的女孩,是他雇主姊姊(陈星璨)的挚友,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保护的人。
是他喜欢的人。
可他刚刚清楚的听到,郑瑀璇亲口说了没有喜欢他,那当下他有些庆幸郑瑀璇没有听到他园游会时的告白。
方云峻静静抱着郑瑀璇,轻拍她的头。
她的眼泪愈掉愈凶,不知道为什麽她也只能一直哭。
「瑀璇。」他加重抱着她的力道,「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可以。」
「其实。」他退开身子,颈上的链子闪闪发亮,「那项链不是我哥要给你的。」
她抹去眼角的泪水,「不是阿崎?」也是,如果方云崎要给她,可以在毕业当天就交给她。
但她真的想不到有谁会送给她对练。
「是我。」他顿了顿,「但原本是要给别人的。」
他们坐在附近公园的秋千上,「是璨吗?」郑瑀璇的声音很轻,「你喜欢的人。」
方云峻愣怔了瞬,「原本是要给她没错,但你怎麽……」
矮他一个半头的郑瑀璇抬头看着他,眼底有着方云峻看不清的情绪,「你说她对你有很特别的意义,你就是遇到璨才会回到学校,而且是有男朋友的人,不就是璨吗?」
「我对她……早就放下了。」他抿抿唇,「在她跟宇伦哥在一起之前我就喜欢她了,她是那麽充满活力,虽然像个男孩子一样,但在我看来她总是那麽亮眼,就像黑夜中璀璨的星星一样。可是即便她自己没有注意到,但她的眼神总是会注视着他,所以我早就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
方云峻捧着她的脸,用拇指抹去眼泪,他温声问:「怎麽哭了?」
「我……」不知道。她就是想哭,也许是因为刚才受到的惊吓还心有余悸,或是其他的……那些她不愿意承认的。
「但我之前园游会时说的,」他注视着她,「是不同的人喔。」
这样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了吗?他想问,却问不出口。
方云峻叹了口气,露出笑容,「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我送你回去。」
郑瑀璇只是一直哭,根本没办法思考,只是默默跟在他後面。
陈星璨从树丛後方走了出来,王宇伦替她拿掉发梢上的叶子,她皱起眉头思考着,「嗯……」
「怎麽了?」
她无耻的笑了:「大学才是我的全盛时期,我真厉害。」
「迟钝了七年是还满厉害的,少女。」
「追了七年是还满厉害的,少年。」陈星璨戳戳他的臂膀。
王宇伦噘嘴,不理会她迳自迈开步伐。
「喂!等等我啊!」
「连品皓居然做出这种事!你昨天怎麽没有叫上我?」安婷愤然道。
陈星璨挥挥筷子,「不是,昨天情况太紧急了,来不及跟你们讲嘛。」
「瑀璇,你还好吗?」唐羽芯问。
她看着眼前的虾仁饭摇头,「只是吓到了,我只是觉得我很倒楣,怎麽老是碰上这种恐怖的事。」
「吃一点吧。」方云峻将筷子放到她手中。
陈星璨站起身,用力拍了一下手,「不是我在说,我们云峻昨天真的帅到不行!他一个勾拳往那个浑蛋……学长不好意思喔。」
「没关系,做错事的是他。我会好好跟他沟通的。」蓝浩翔叹气,没想到自家表弟竟会做出这种事情。
「不行不行,我还是得从他打电话给我那段开始讲起。」
「你可以帮我去瑀璇姊他们那房一下吗?原由我之後再跟你解释,我现在在去旅馆的路上!」
「可是刚刚安辰已经把备用钥匙都还回去了,钥匙在他们那房。」陈星璨咬着唇,脑中不瑀璇姐断运转,「不然我去跟柜台拿好了,先挂电话,掰掰。」将手机收进口袋後,王宇伦还来不及问发生什麽事,就被陈星璨拉着跑出去。
「不好意思,我们不能随便提供其他房客的钥匙给您。」
「可是……」陈星璨和王宇伦相视一眼,他们也不清楚发生了什麽事,根本无从解释。
「可是里面的女房客可能会有危险。」方云峻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柜台人员皱着眉,「但……」她拿起电话,「不然我先打去307房一下。」
过了几分钟,已经打了两通都没人接,柜台人员才交出钥匙,王宇伦接过钥匙後道了声谢谢,三人便直奔307号房。
在王宇伦插入钥匙前,方云峻心急之下便一脚把门踹开。
「太帅了!」陈星璨眼神发亮,一脸崇拜。
他吁了一口气,「幸亏来得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