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雷耶,假钻石。你他妈脑袋是装饰用的吗?」陈星璨骂完猪一样的队友後,关掉电脑,拿着钱包走到王宇伦家後狂按电铃。
「陈星璨?」王宇伦有些错愕。
「我刚才跟无脑队友打LoL输惨,丢我的脸,现在很不爽。」
他失笑,「想吃宵夜的意思?」
「还是你懂我。」她探头进屋,「我记得安辰现在住你家,他去不去?」
「呃,他现在状况不太好……」
陈星璨直奔王宇伦的房间,打开一看,一个极为失魂落魄且看起来跟街头流浪汉没两样的男子正靠着床边坐在地上喝酒,她蹲在他前方,他脸颊瘦削、两眼无神,甚至连胡子都没刮,她打了他脸颊两下,「你是被甩了喔?」
他不语,陈星璨懒得跟他耗,「你再这样我打给安婷喔。」她拿起手机,打给安婷。
安辰抢过手机,趁安婷还没接起前挂断,「你这疯女人,还真打。」
她忍不住翻白眼,「废话,我不这样你会理我吗?走啦,宵夜,我们三个很久没一起吃宵夜了,我请客啦。」
「不要,我吃不下。无论你怎麽逼迫我,我都不会妥协的!」
「安辰,你要点什麽?」
在富有浓浓日式风格的居酒屋里,由於时间已晚,所以只有几位客人。
陈星璨笑盈盈看着安辰,安辰转过头对上她的贼笑,面有难色道:「干,我拜托你不要对我笑好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也不想啊,就是止不住笑意,因为刚刚不是有人说无论我怎麽逼迫他,他都不会妥协的吗?结果一听到我要来以前常去的居酒屋就马上跟来了。」
「璨,他愿意出门就不要损他了。」
「三位,好久不见,上大学後就很少来光顾了,你们今天要吃什麽?我招待。」
「好久不见,老板。」她嘻嘻笑,「不用请我们啦,我们要酱烧无骨鸡腿排、沙茶羊肉……」她讲了一大堆食物的名称,王宇伦跟安辰光听就饱了,直到王宇伦出声制止她才跳下椅子跑去冰箱拿啤酒,拉开拉环,他们三人同声道:「乾杯!」
「喂,你们,还记得我们毕业时在海边的约定吗?」
他们思忖几秒,笑颜逐开,「当然记得。」
「永远的三人行。」
去年夏天,他们三人在毕业典礼结束後换上便服,吃完午餐後便骑着摩托车直冲海边,陈星璨穿着白色雪纺上衣和排扣水洗牛仔短裤,王宇伦和安辰则是穿着简便的T恤和牛仔裤。陈星璨在踏浪的同时,安辰故意从後方对她泼水,她先是骂一声脏话後也不甘示弱的反击回去,波及到一旁观战的王宇伦後三人便在一阵笑闹声中度过午後时光。
看着夕阳冉冉落下,整片天空呈现明亮的橙色,陈星璨对着那片无尽的汪洋大喊:「你们两个──这辈子一定都要在我身边!我们要是永远的三人行,听到没!」
他们两人相视一眼,点头後也跟着大喊:「好!永远的三人行!」
安辰夹起一片肉放到嘴里,接着大口喝酒,然後啊了一声,「你他妈我现在真後悔居然答应和你这疯女人纠缠一辈子。」
陈星璨瞟他一眼,「GoDutch.(各付各的。)」
闻言,他赶紧递上一罐啤酒,「璨姊姊好美。」
她满意的点点头,「好吧,看在最近我妈负担减轻不少,Mytreat.(我请客。)」
安辰高举双手欢呼,一旁的王宇伦则是微微扁嘴,「听不懂。」
陈星璨轻甩发尾,露出笑容,「本宫凤心大悦的意思。」
寒假进入尾声,下着雨的初四早晨,安婷拿着行李袋经过饭厅,看了正在看报纸的安父的背影一眼,最後还是不发一语的迈开步伐,到玄关穿鞋时,突然,两个红包映入她的眼帘,安婷皱着眉看着眼前的红包袋,安母拉起她的手,将红包交到她手中,「这本来是除夕就要给你的,但你吃完晚餐就回房间了。」
「不用了,我已经成年,有赚钱能力了。」
「就当作父母给出门在外的孩子的一点心意吧,北部开销高的很。」
安婷根本不在乎开销有多高,她握紧了行李的提带,「你还是……不能接受安辰吗?」
「安婷,你爸不同意我也不同意,妈妈跟你说过了……」
「既然妈你还是抱持着这样的想法,那也不需要多说什麽了,钱你们自己留着吧。」
「安婷!」
一阵低沉的怒吼,让安婷止住了脚步。
「收回你刚才那句话,否则我安允不承认有你这女儿!」
「我也没有你这种……」
安婷话说到一半时,身後的门突然被打开,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左手心突然传来一阵暖意,直通心房。
他吞一口口水,「叔叔、阿姨好,我是安辰,虽然我们以前就见过面,但今天,我是以安婷的男朋友的身分来拜访你们,纵使我在学业上的成就不及安婷,比我条件好的男人比比皆是。且我不一定是最适合安婷的人,但我一定会是最爱她的人。」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请你们……相信我,相信我可以给安婷幸福。」
安辰说完话後呈现一片静默,让他更加紧张,安婷握紧他的手,他俩对看一眼,微微向对方颔首。
安父走近并瞪向安辰那双漾着决心的双眸,接着打量了安辰一下,「哼,以前那个邵咏恩还不敢这样说大话呢。」接着掉头就走,安辰顿时垂下头,内心一阵失落。
「好好对待安婷,我只有同意你们在一起……还有毕业後不能太快结婚。」
「爸?!」
他微微侧过头,「我都已经退让了,还不满意?」
她连忙摆手,「没有,很满意很满意。谢谢爸爸,我最爱你了!」
「刚刚是谁说没有我这种爸爸的?」他失笑,「赶快去台北吧。」
安辰一手牵着安婷的手走出大门,一手提着她的行李,「我以为你会孝顺到跟我分手。」
此时外头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他俩一同走在前往唐羽芯家的路上。
「我从小到大都听我爸妈的安排,难得忤逆。」安婷微微皱眉,「这麽希望我跟你提分手啊?」
「当然不希望。但谁叫你之前叫陈星璨注意我身边有没有更适合我的人,我会那样以为也是正常的。」
「璨跟你说?」
安辰这才惊觉自己说漏嘴了,「她也是为我们好嘛,不要生她的气。」
「我没有生气呀,璨很清楚什麽该说,什麽不该说。」
「你怎麽不早点跟我说发生这种事?」
「我那时候心绪很乱,是因为刚好碰到璨才跟她说的。」
「以後有事情就要跟我说,好吗?」
「好啦,不过我家人同意我们交往了耶。」安婷笑得灿烂。
「可是我还不能娶你。」他一脸委屈,活像被欺负的孩子。
「之後就会答应啦,你不觉得我们离我们的未来又更进一步了吗?」
「我们一定会迈向结婚之路。」他低着头望进安婷眼底,并且握紧她的手。
「我们一定会迈向结婚之路。」一样的话语以阴阳怪气的腔调从後方传来。
他一回头,只见陈星璨拉着王宇伦的手效仿安辰刚才的举动,学完後还掩嘴偷笑。安辰恼羞成怒的爆粗口:「干,陈星璨你偷听。」但看到他们还会有些许亲密的举动,就暗自在心里替王宇伦感到庆幸。
「靠你才偷听啦,户外是大家的,我想待在这里就在这里,是你自己讲太大声好不好?」
「璨,你很幼稚耶。」
由於没戴耳环,所以她拉着耳垂,语气歉然:「对不起,我错了。」
「为什麽态度差那麽多?」安辰怪叫。
「人畜有别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