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後的夜晚,安婷站在阳台和安辰讲电话,安辰很兴奋地问:「老婆,你跟你爸妈说我们在一起了吗?他们会不会觉得安辰这个名字很耳熟?啊,还有……」
安婷的手突然握拳,「你可以不要这麽急吗?」她说话时声音还微微颤抖着。
那一句话,像一桶冷水直接从他头顶上倒下,浇熄他的热情。
「我有点累了,先睡,晚安。」安婷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安辰愣愣地看着手机,「我把她逼太紧了吗?」
安婷瘫在床上,「烦死了……」
一阵敲门声打乱了她的思绪,安母柔声道:「安婷,我可以进来吗?」
她冷声:「嗯。」
安母递给她一块冰敷袋,「脸还没消肿吧?爸爸他一定不是故意的。」
当天早上,由於安辰想在过年时节来向安婷的父母拜年,於是安婷决定向父母坦白自己和安辰交往的事,只不过安婷一说完,安父就想到安辰在国高中时的成绩,觉得安辰不能给安婷未来,於是叫安婷跟他分手,安婷一怔,她父亲不是答应她上大学就可以交男朋友吗?她一气之下拍桌起身,指着她父亲的鼻子大骂骗子,安婷从未这样顶撞安父,安父当场甩了安婷一巴掌,安婷错愕的摸着右脸颊,忍住泪水,把自己关在房内。
两人沉默许久,安婷开口:「妈,你会支持我吗?」
安母握着安婷的手,让她顿时之间感到还有一线希望,但安母却说:「安婷,我知道年轻时的感情都会满怀对未来的憧憬,你将来还会遇到更多更好的人……」
「妈,我错看你了!」她将安母推出房门外,「你们这两个骗子!」
安母拍打着门,「安婷,你以後就会知道,妈妈这是为你好啊!忘了那孩子吧,他没办法给你未来的,你毕业後我会帮你安排相亲,那些男生一定比他更好。」
「我不想听你废话,反正初四我就会回学校!」
「安婷!」
不理会母亲的叫喊,她曲身在棉被里啜泣,双手摀着耳朵,不想听到那些声音。
她哭到眼睛都肿了,她拿起床边的电话,看着一通通来自安辰的未接来电。
她迟疑了,到底该不该跟他说?
此时,床边的闹钟响起,她爬起身关掉,她走到门边轻轻转开门把,蹑手蹑脚的走去浴室,她看着镜中自己既红肿又满是血丝的双眼轻声叹气,洗把脸後便拿着钱包跟手机到外头新开的早餐店用餐。
「我要一份培根蛋吐司,还有胚芽奶茶,内用。」
她正想找个座位坐下时,一道女声在她身後响起。「安婷?」
安婷转过头,一脸讶异:「璨,你怎麽在这里?而且现在才六点多。」
她打了哈欠,「我玩电脑玩到刚才,等一下要回家补眠。」她指了指眼睛下方,「看到没,黑眼圈加深了。」
安婷无奈摇头,「你真的是说不听耶。」陈星璨正想反驳,她眼神飘向别方,低声问:「安辰也是吗?」
陈星璨早就注意到她红肿的双眼,只是想等安婷提起再问,但想到安辰玩游戏时没什麽两样就觉得有点奇怪,她颔首,「嗯,他也是,他已经去睡觉了。」
「是吗……」她敛眼。
「你先去找位置吧,我点餐。」陈星璨走到柜台,「热红茶、总汇三明治,内用。」接着走到一旁拿了份报纸,便到安婷对面的座位坐下,此时安婷的早餐已经送上。
「吵架?」她看着报纸平静的问,彷佛是在问天气如何一般,但去用余光观察安婷的神情。
她轻啜一口胚芽奶茶,「不算是。」
听到她的回话,陈星璨察觉事情没那麽简单,抬头看着面容憔悴的她,「发生什麽事了?」
安婷握紧纸杯,「我爸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要我跟他分手。」
她略睁大眼,「什……」
「这是总汇三明治跟热红茶。」服务生打断她要说的话。
她匆促而低声地说:「谢谢。」
安婷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她跟安辰上一次的通话内容。
她听完後,皱眉抿嘴沉思。
她严肃的样子让安婷噗哧一笑,「璨,你那样好好笑。」
被安婷一笑,陈星璨尴尬的胀红了脸,「笑屁喔。」她将话题带回,「你打算怎麽办?」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有点饿了。」
刚才的严肃气氛顿时间瓦解,她笑开来,「我也好饿,哈哈。」
吃完早餐结帐後,她们走到以前就读的国小,安婷兴奋看着她的侧脸,「现在是那棵树的花季!」
「对耶,你想去看看吗?」
绯寒樱在阳光照耀下灿烂盛开,粉嫩的花瓣随着微风轻轻舞动,在花台上安婷听着耳机里的音乐两只腿踢呀踢,陈星璨拿一本书盖在脸上遮阳,双手枕着头悠闲地翘起右脚躺着,彷佛回到国小的时候。
「璨,你怎麽还是老样子,这样不好看啦。」
她将书本拉下一些,露出因光线照射而微眯的双眼,「唉呀,管他的,现在这麽早,运动的人也在操场。」
安婷指着着灌木丛,「你看,我们埋时光宝盒的地方,都被灌木盖住了。」
「啧,这下子到时候挖出来之前就得先破坏一下造景了。」
「我也这麽觉得。」她和陈星璨击掌,「身为杰出校友的我们居然打算做这种事情。」
「这是一定要的。」
突然口袋传来铃声,安婷拿起手机一看,是安辰。
陈星璨坐起身一看,「才八点耶,他也睡太少。」她偏头看向安婷,「不接吗?」
「我想,在我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理之前,我会回避安辰。」
「你不打算告诉他?」她的声音因为惊讶而微微提高。
她神情严肃,「璨,你可以帮我多注意安辰吗?」
「注意哪方面?」
「如果他身边出现了比我更适合他的好女孩……」
陈星璨听不下去,跳下花台,「够了,这种事情我是不可能会答应的,我先回家补眠,你给我好好冷静一下。」她微微撇过头,「要是让我知道你因为这件事跟那废物分手……我一定不饶你。」说完她便迳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