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依偎在男孩怀里,她抬头看着男孩,「小恩,怎麽了?在想什麽?」
男孩对她一笑,「没事。」
原来男孩的「没事」,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女孩站在原地,脚步沉重的无法移动,只能静静地站在角落看着男孩跟其他女孩在楼梯间亲密的接吻。
她咬着下唇,想要止住泪水,但眼泪却愈掉愈凶,只好用手摀着嘴,试着压低自己的啜泣声。
和男孩亲吻的那女孩看见她後,通红的脸霎时间转为惨白,男孩转过头,不发一语的看着女孩。沉默了好久,他直视着女孩哭红了的双眼,眼神锐利的彷佛要刺穿她似的,「既然都被你看到了,那就老实告诉你吧,我对你早就腻了,而现在终於可以甩开你了。」
「女人如衣服,早晚都要换的。」
她没有歇斯底里的冲上前捶打他、骂他负心汉,仅淡淡地说:「……嗯。」她现在是又气又难过,气自己什麽都说不出口,而说什麽也不会改变眼前的事实。
她看着那男孩离去的背影,闭上眼的瞬间眼泪又不争气的掉落。
「安婷。」一道耳熟嗓音在她身後响起,「邵咏恩那个废物不值得你这样为他伤心难过。」
她回过头,陈星璨双手抱胸站在後方,脸上虽没有什麽表情,但双眼流露出既愤怒又惋惜的神情。
「……想哭就哭吧。」她抱住陈星璨,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放声大哭。她轻拍她的背:「乖,哭完就没事了。哭完,你就当回之前那个率性可爱的安婷。」
虽然陈星璨清楚知道,安婷不可能大哭完一场,伤痛就随泪水的流落一同逝去,但是这种事情除非当事人自己走出,否则再多的安慰跟劝说都是徒然,她恨透自己如此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多年姊妹被烂男人伤害,她只能静静地陪在她身边,看着她走出情伤。
几个月过去,她仍困在那段感情里,对於周遭的一切她漠不关心,但却每天都会看邵咏恩脸书动态,就算他那样狠心伤她,她还是想知道他是否过的安好,因为她是真的爱邵咏恩,而她也相信他们的过去不假。
直到遇见了他。
「安婷,跟你介绍一下,我们班这个一脸狗样的家伙叫做安辰,是宇伦的好朋友。」陈星璨先是窃笑,再是瞄了一眼那个男孩,「他说他想认识你。」
安婷看着安辰,「呃,很高兴认识你。」
他露出腼腆的笑,「我也是。」语落,上课钟声也跟着响起,陈星璨朝安婷挥手,「上课了,那我们回教室喽,待会见!」
接着,安婷听到他俩在走廊大声的对话,她静静看着往走廊另一头教室走的他们,安辰不悦的说:「欸,哪有人这样介绍的!什麽一脸狗样!」
陈星璨翻了个白眼,「你这样啊。」
「你咧,恰查某!」
「你好样的,要不是我你最好能认识安婷啦!」
谈话声随着脚步的远去逐渐模糊,她勾起唇角一笑。
「安婷,外找。」
靠在门边的陈星璨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其他地方,但安婷知道那只是她手不知道该摆哪里的习惯动作,而她的後方还有一个人影。
「等我一下。」安婷背起书包,拿起餐袋,朝门外走去。「璨,怎麽了?」
「就那个王宇伦,明知道我们英文老师超级严格,又给我偷懒不背单字,结果就被留下来补考了。」她指了指後面的家伙,「所以我要等王宇伦补考完,只好叫这家伙替我陪你回家。抱歉,原本约好要一起走的。」
「璨,其实没关……」
「好啦!我要回我们班等他了,掰掰。」
安辰搔搔头发,「呃……走吧。」安婷迈开步伐,「嗯,麻烦你了。」
走到走廊尽头转弯时,安婷停下脚步,安辰回头,不解地望了她一眼。
邵咏恩眯起眼看了安辰一眼,问道:「新交的男朋友?呿,也不怎麽样嘛。」
安辰有听陈星璨提过邵咏恩的事情,所以大概知道他跟安婷之间发生的事情,他看着脸色不大好的安婷。
他知道,她还没走出情伤。
他正压抑着想要揍眼前这个人的冲动。
安婷正想开口否认的同时,有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干你屁事啊。」
陈星璨怒视着他,抓起他的衣领,「你们都已经分手了,安婷要跟谁交往,轮不到你来过问。你应该记得我学过什麽,所以我警告你,不准再出现在安婷面前,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一次!」说完她手一甩,转身拉着安婷就走。
「璨,你不是回班上了吗?」
「我去上洗手间啊,就刚好听到你们在楼下谈话的声音。」
她摸摸她的头,「好啦,我要回去了。」她用食指动两下示意安辰过来,「喂,好好保护安婷啊。」
「知道啦。」他低声说:「都不让我帅一下的。」
陈星璨翻白眼,「不好意思,老娘脾气不好,沉不住气。」
安辰与安婷并肩走着,明明在网路上很有话聊,但现在却没有人开口说话,一股莫名尴尬的气氛就这样盘旋在他俩之间。
安辰喜欢她,但他知道,安婷心里还有邵咏恩。就算那最後一点残存的爱已不如过往,但那还是爱。
所以现在的他只能像这样,默默的在她身边,以好朋友的名义,直到她有一天愿意再相信爱。
「我不知道。」安婷看着远方,「我不知道小恩是什麽时候开始变心的。」
安辰迟疑,他不确定安婷是在跟他说话,还是,是在跟自己说话。
她的眼泪一滴滴滑落,「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小恩。是不是因为有时候我太固执了?还是……」
安辰抱住她,「虽然我和你才认识三个多礼拜,但是从你第一次来我们班找陈星璨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而那时候的你身边有邵咏恩,所以我只把我的情感藏在心中。」深吸一口气,他又说:「我知道你还喜欢他,我不在乎。我等你。」
她哽咽,「现在的我……真的还无法回应你的感情。」
他轻轻推开她,「我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
安婷连忙摇头,「我没有觉得困扰,我反而很感谢你这些日子一直在我身边。」她抬眸,带泪的双眼直望进他的眼底,以十分温柔的口吻,真诚地说:「谢谢你,安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