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能毫无顾忌的嘴我了,我当然也不需要太有礼貌啦!
「面瘫?」他扬起眉。「你还是第一个敢当面对着我这麽说的人。不过我可是很和蔼可亲的,你感受不出我对你的友好都透漏在文字中吗?」
如果,他个人认为的和蔼可亲,就是他刚刚对我的所有言论,那我百分之百相信他对任何人绝对都是超和蔼可亲的!
「其实不只我善於颠倒黑白,」我不必明讲,他就知道我在说那天在吃到饱餐厅恐吓他的事情,「其实这好像也是言先生你的专门科嘛!」一听到那天那件事,他的脸色马上又差了起来。
「啧,为什麽那天不是被随便一个和善的路人看到,而是被一个带衰小天『屎』给撞见了。」他感到烦闷的轻啧声。「被看见就算了,还得被带衰小天『屎』恐吓!」
他这个人真的浑身具备气死人的能力,说我祸害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说我是带赛小天『屎』?他以为我听不出来他特地在「使」字加重音是为了什麽吗?
「我说啊,你才该庆幸是被我看到吧?」我愤怒的反击。「我没有像变态的对你的身体还有你的长相着迷你才该感到感动吧,更何况如果是三姑六婆战队的任何一个看见,我想你这辈子的『清白』全毁在她们手上了。」不夸张,三姑六婆战队顾名思义就是有三姑加六婆,一共九个人,人家说一传十、十传百,她们三姑六婆战队是一传全社区。
另外,三人成虎这个成语根本不足以用来形容她们夸饰一件事,若真要用一句话形容她们的功力的话,大概就是:「九人毁清白」吧!
他过了很久都没开口,正当我以为我终於把他呛的无话可回,正想神气的时候,他噗哧一声的笑了出来。「……三姑六婆战队?那是什麽东西?」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真心想笑而露出的笑容,比起他的冷笑或皮笑肉不笑,他真心笑的笑容真的很好看。
「就是社区里面一些爱八卦的老人家的代称。」
「取的真贴切。」他由衷的赞叹道。
「谢谢夸奖。」
他抬腕看了一下手上的黑色男性用表,「不跟你说了,我要先去上课了,掰掰。」他再次抬起手挥了挥。
「等等!」第四次见面,已经是我第三次叫住他了。「现在不是八月吗?而且今天是礼拜六不是吗?放暑假又周休你干嘛还去上课?」
「我所任教的学校有暑修,而且周末还有假日班喔。」他解释,「还有问题吗?没有我就先走了喔?」他歪歪头。「对了,我之後应该会来你店里光顾看看,听说还蛮好吃的。」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我一楞,差点没来的及做出反应。「呃……谢谢。没想到你这面瘫也会说好话。」
他扬扬眉,「你又说我面瘫?」他感到有趣的环起胸来。
「呿,你都说我是带赛小天『屎』了,我干嘛还对你客气。」我不屑的冷哼一声。
「我只是陈述事实。」
「我也是陈述事实罢了。」
我们两个互瞪,谁也不让谁,颇有小学生吵架的感觉。
他双眼瞪着我,又抬起手腕,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时间,眼神再次恢复他以往的淡然。
「我没时间跟你斗嘴了,我要去上课了。」
「慢走不送!」我咬牙说着。
看着言子凡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我才徐徐的收回眼神,拿起刚才的菜瓜布,继续清洗煎台。
「阿尧,你跟新邻居到底在讲些什麽?怎麽有办法讲那麽久?」我转过身,蓝琦已经提着包包在我身後了。「明明就一个欠钱、一个讨钱的负债人和债主的关系,怎麽有办法闲聊那麽久?」
看来我跟言子凡真的对话许久,才够蓝琦把东西都收拾好,准备回家了。
「没有,我刚刚跟他展开一场激烈的唇舌战。」我耸耸肩,想想言子凡态度的突然转变还是感到各种莫名其妙啊。
「唇舌战?你们不是才见几次面而已?怎麽有办法吵架?」
「吵架内容没什麽,就是我一直被嘴而已,我根本就吵不赢啊。」我语带无奈的说着。「我真的很可怜,老是被你炮就算了,没想到连见面不到五次的人都要嘴我……」
蓝琦扯扯嘴角,「谁叫你天生欠人语言霸凌。」她冷冷地说着。
……警察先生,请问这样可以告她吗?
我用一个极哀怨的眼神望着蓝琦,「你怎麽可以这样说!」
她不在乎的耸耸肩,指指我一边漫不经心刷洗的煎盘。「你还没洗好吗?」
我低头看了一下煎盘。「喔,洗好了。」
我拿着菜瓜布,但没有继续刷,而是绕过蓝琦把菜瓜布洗乾净,顺便盛了一杯自来水,将煎盘上的泡泡冲洗掉,清洗乾净後,我拿了厨房用的擦手纸巾将煎盘擦乾。
将擦完的纸巾投入垃圾桶中,在空中呈现一道完美的幅度。
「对了,言子凡说……」
「言子凡是谁?」蓝琦打岔。
「新邻居。」我简短的解释,然後继续接下我刚才没说完的话:「他说那天被我扔到的衣服不用做赔偿,他说他一回家就把衣服丢掉了。」
「也是,被垃圾砸过的衣服就算洗过也不会想要再穿了。」蓝琦咕哝。「那很好不是吗?砸到这麽慷慨又这麽善良的人,你真该感谢了。」
言子凡慷慨又善良?显然蓝琦就是没跟他对话过,更没看过我到底是怎麽被他言语攻击的嘛!
「他这个人跟慷慨善良搭不上边,相信我。」我一脸认真的说着,为了增加这句话的可信度,我还重重的点了两下头。
「他没有机车一大堆有的没的就算很好了。」蓝琦拨拨垂落在胸前的发尾。「你很久没看新闻了吗?有很多因为小事就要告上法院的人呢。」
我想了一下,好像也是呢!虽然一般人可能觉得这种小事怎麽可能有办法闹上法院,可是就算没有闹上法院,那些野蛮、不讲理的人绝对也有办法把这种小事搞得全台湾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