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悦,有头绪吗?」
看着正低头不停振笔的古悦荣,黎攸有些好奇的看着古悦荣究竟会画出什麽,因为曲目已经排好了,黎攸先前已经和蝶语讨论过有关於服装的部分,於是今天黎攸特别拨出时间和古悦荣一起讨论衣服要设计的方向。
「嗯,大概有,你看这样可不可以。」
「我看看。」
从古悦荣手中接过了刚画好的草稿,看见古悦荣画的草稿,黎攸显得有先惊讶。
「咏悦,画的真好,和你认识这麽多年,我真不知道原来你会这个。」
「没……没有,就是看多了,有些感想而已。」
「不过真的很厉害,画得很棒呢,我都没想到能穿这样的衣服,这也算因祸得福吧,虽然请不到师傅替我们画衣服,不过有咏悦画的衣服,大家都会刮目相看的。」
「谢谢你,黎攸。」
听到黎攸的赞美,古悦荣放下笔,诚心地和他道谢,从没有人这麽直接地和他说过他设计的衣服好看,而且原先还认为在这边或许一辈子都没办法在做自己喜欢的事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个机会能够设计衣服,古悦荣已经很感恩了。
「咏悦,设计好了没?等等我先带你去挑布,才不会太晚去挑挑不到喜欢的。」
这时奕皖冰从外边走进了房内,见古悦荣正在画衣服,便出声和他说道。
「嗯,那先去挑布吧,我也想先多看一些布,在看看刚才我想的衣服适不适合,这样子比较妥当。」
「嗯,走吧。」
「先走了,黎攸,等等我在回来画给你看妥不妥。」
「嗯,快去吧。」
古悦荣和奕皖冰两人一同走到了街上,因为刚过正午,因此街上仍旧人声鼎沸,还有许多的摊子在卖东西,虽然好奇,不过古悦荣仍是乖乖地跟在奕皖冰身後,若不小心被人潮冲散,他可就不知道该怎麽回去了。
「先去我们先前合作的布庄吧,在那而买布比较便宜,而且也比较能和老板讨论要什麽布。」
「嗯。」
古悦荣跟在奕皖冰身後走进了一家离千语楼不远的布庄,布庄的老板一见到是奕皖冰来,立刻凑向前向奕皖冰打招呼。
「这不是宛宛吗?今儿什麽风把你吹过来,让你亲自跑来我这一趟。」
「老板,今个而我们是来看布的,把你这最新、最漂亮的布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吧。」
「行,宛宛的话当然听了,来,快把这两日新进的布拿出来。」
听见奕皖冰的话,布庄老板立即叫人拿出了这几天新进的布摊在古悦荣和奕皖冰面前,接着便认真地向两人介绍着。
「这边这匹是最新的花样,别间店可还没有呢,用的是最上乘的丝,最上乘的做工,别人想买我还不见得会卖呢,今日是看在宛宛你的面子上才拿出来的,怎麽,喜欢吗?」
「这布确实漂亮,咏悦,你觉得如何?」
「的确很美,这块布如果替黎攸做衣服很是适合,这绿虽然深,但是可以衬托出黎攸稳重的感觉,加上上面那活灵活现的绣花,配上黎攸的琴音,感觉很是适合。」
古悦荣仔细地看着上面的样式,也用手摸了摸布的质料,确实如布庄老板所说的,原料用的极好,光是用摸地就可以感觉出来,更不用说这布透出来的色泽,可以看得出是块上乘的布料。
「那麽这我要了,老板,给我两匹吧。」
「好,待会我差人替你送到千语楼去,待会算你便宜一点。」
「谢谢老板,我就知道老板对宛宛最好了。」
见奕皖冰不需要跟人家杀价,人家就先算他便宜了,古悦荣知道为何奕皖云要奕皖冰陪着自己来买布了,若是他自己带着人去买,怕是没买到便宜的,还要先被剥了三层皮。
「宛宛,还要看些其他的布吗?」
「当然好,咏悦,你有想要看什麽类型的布吗?」
「我想要看素色的布。」
「老板,替我们拿些素色的布出来吧。」
一边看着布庄老板所拿出来的布,古悦荣又另外挑了几个颜色,见挑的差不多了,奕皖冰便带着古悦荣走向下一家店。
「这两间布庄是和我们千语楼常合作的布庄,既然已经打过照面了,晚点如果有缺什麽布,你就带着晓儿过来挑吧,挑好请对方送过来,到柜台领钱便是。」
「嗯,好的。」
接着两人又在第二间布庄挑了不少的布,见挑的差不多了,也快要到开楼的时间了,古悦荣和奕皖冰两人这才回千语楼。
「咏悦,反正你这几日本来就是负责服侍严少爷的,我看他也常常跑的不见人影,如果没事的话,你也不用去接客了,先把衣服弄好吧。」
「好的。」
听到奕皖冰的话,古悦荣可以说是如释重负,和他人相处毕竟不是他的长项,既然严钦没有回来,奕皖冰也说了不需要再另外接客,那自己正好落得轻松,也可以全心全意地来准备衣服。
「是说严少爷今天又到哪了,依旧是跑的不见人影,虽然我们也没资格约束对方啦,不过总见不到人,要是南宫大人又像昨日那样来找人,岂不麻烦?」
「我想,最近南宫大人应该不会来吧。」
听见古悦荣的话,奕皖冰有些讶异地看着他。
「你怎麽知道?」
「没什麽,只是感觉而已。」
想到昨日南宫雷阳和严钦两人之间的气氛,古悦荣不晓得为什麽就是这麽觉得,但也想不透那奇怪的氛围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是吗,那你先去画吧,我也该去准备了。」
「嗯。」
看着走远的奕皖冰,古悦荣心中思索着昨日南宫雷阳和严钦见面的情形,但是仍旧想不透。
「算了,管他干嘛?我做我自己的事就好了。」
甩甩头决定不再管严钦的事,古悦荣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埋头设计这次要用来比赛的衣服。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古悦荣也不晓得为何自己睡不着,只觉得心有些不安,好像有什麽大事要发生了。而严钦则是还未归来,现下也不知道是几更天了,不过连像个不夜城的千语楼都安静的连点声音都没有,可以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
「要在外面睡也不先说一声。」
古悦荣看着身边空着的位子低喃着,不过一想到自己这样子就像是在期待他回来似的,古悦荣急忙地摇摇头,将这个想法从脑中甩开。
「只是因为他是客人,我比他先睡有一点点不安而已,对,只是这样而已。」
努力说服着自己,就在古悦荣准备要闭起眼睛睡觉时,一声轻轻地开窗户的声音吓了他一大跳,急忙紧戒的坐了起来。
「是谁?」
「别怕,是我。」
在听见是严钦的声音之後,古悦荣这才放松了下来,不过方才严钦那有些压抑的声音让古悦荣觉得有些不对劲,於是急急忙忙的爬了起来,藉着外面的月光走到了窗边。
「有门你不走,干嘛从窗户爬进来?」
「我这样子,有谁敢放我进来?」
顺着窗外透进的月光,古悦荣见到严钦的手上有一道不小的刀伤,上面还渗着血,好不吓人,没想到严钦是带伤回来,古悦荣急忙跑到他身边搀扶着他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怎麽会被砍到了?不对,应该要先帮你止血才对,晓……」
「不要叫晓儿,这件事我不想被其他人知道,我原本以为你睡着了,不然本也没想让你看到。」
严钦不让古悦荣叫醒晓儿,因此出声阻止了他,但是手上的伤让他疼到有些不能说话,只见他紧握着拳头,脸上不停地冒着冷汗。
「但是你这样子要怎麽办?总不能一直流血吧!」
看见严钦的样子,古悦荣整个慌了手脚,不晓得该如何是好,见到古悦荣为自己担心的样子,严钦勉强扯出了一抹微笑,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拉着古悦荣,要他冷静下来。
「我放衣服的箱子里,有一罐白色的瓷瓶,里面是治刀伤的药,你去帮我拿过来,替我上药。」
「好,你等我一下。」
听见严钦有药,古悦荣点了点头,急忙地将放在床边的箱子打开,一阵东翻西找之後好不容易找到了罐子,古悦荣急忙拿着罐子跑回严钦身边。
「是这一罐吗?」
「嗯,你现在替我将衣服割开,用脱的会动到伤口,怕会流更多的血。」
「嗯。」
从严钦手中接过了小刀,古悦荣小心翼翼的将严钦的衣服割开,一割开便见到令人怵目惊心的伤口,因为割的深,血不停地从伤口中冒出来,因为没有见过这种伤口,古悦荣有些站不稳,被严钦拉了一把才回过神。
「放心,只是看起来严重了一些,上了药、止了血之後,过几天就没事了。」
「你等一下,我替你上药。」
有些颤抖的将药敷在严钦的伤口上,古悦荣一边上药一边看严钦的表情,虽然紧皱着眉,不过严钦从头到尾没有喊痛,让古悦荣很是敬佩。
「好了。」
「我的箱子里还有缠伤口的布,你拿来替我将伤口缠起来吧。」
「好。」
听见严钦的话,古悦荣急忙地跑到箱子旁翻找着缠伤口用的布,找到了之後便又急忙地跑回了严钦的身边。
「这个,要怎麽用?」
「缠上去就行了,稍微缠紧一点,这样才不会继续流血。」
古悦荣听着严钦的话,慢慢的将布缠上了伤口,虽然上了药,不过仍旧有些血自其中渗了出来,让古悦荣看得好紧张,见古悦荣紧张的样子,严钦用着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握住了古悦荣的手,要他不要为自己担心。
「不问我为什麽吗?」
「你要说你自己就会说了,我跟你又不熟,没有……没有特别想要问你。」
听见严钦的话,古悦荣急忙地甩开了严钦的手,结果却听见严钦一声闷哼,这才想起他还受着伤,不知道自己这样子是不是害伤口又裂开了。
「没事吧?」
「开玩笑的,没事。」
透过月光,严钦看见古悦荣的脸上写满了担忧,这几天相处下来,虽然古悦荣老是对自己发脾气,但是严钦知道,他现在是真的替自己担心,不自觉得,严钦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因为他不希望古悦荣担心他。
「我没办法跟你说明原因,不过可以的话,这件事情我希望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了,就算是晓儿也一样。」
「但是你这样子不请大夫,会好吗?」
「会,如果你说出去了,那麽说不定下次就不是一个刀伤回来,而是具屍体回来了。」
严钦原先只是想和古悦荣开玩笑,但在见到古悦荣因为自己这一句话而刷白了脸,严钦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地将古悦荣搂在怀中。
「抱歉,我开个玩笑而已,不要当真。」
「谁……谁管你,你要死去死路边,不要死在我面前。」
古悦荣从严钦的怀中挣脱开来,故意忽略严钦因为自己这一推碰到伤口而皱眉的样子,古悦荣迳自的走到床上躺了下来,不再和严钦说话。
见古悦荣不肯和自己说话,严钦只能露出一抹无奈地微笑,慢慢的走到床边,用着有些笨拙的动作躺到床上,避免自己的伤口裂开。
「连被子都不肯给我?」
「拿去。」
古悦荣一把将被子丢了过去,也不管严钦有没有盖好,便自己用被子蒙着头不再继续搭理严钦。
见古悦荣不肯理自己,严钦也没说什麽,因为伤口疼痛的关系,严钦默默的忍着,直到天快要亮的时候才睡着。
「严少爷,咏悦哥,你们两个的脸色怎麽都这麽难看?」
一大早晓儿就进到了房内,为了避免被晓儿见到伤口,严钦用被子将自己的身体遮着,而一旁的古悦荣则是急忙地坐了起来,不过从眼睛的黑眼圈可以看得出来他昨日似乎也睡得不好。
「没事,只是昨天……」
「没什麽,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还拉着咏悦和我聊天,睡晚了点。」
急忙地将古悦荣的话接过去,严钦故意忽略古悦荣那有些责备的目光,而是偷偷的用藏在被子里的手捏了古悦荣一下,要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晓儿,今天你不用替我梳洗了,昨天咏悦跟我打赌输了,说今日他要替我梳洗,你先出去吧。」
「你!」
「是的,严少爷,那麽晓儿先出去了。」
晓儿抬起头看了眼古悦荣和严钦,虽然有些摸不着头绪,不过晓儿还是乖乖的退出了房间。待晓儿离开了以後,古悦荣立刻瞪着严钦,有些生气地说道。
「干嘛骗晓儿?我昨天又没跟你打赌,为什麽今天就要帮你梳洗了?」
「我昨天不是说了不想让人知道吗?如果让晓儿替我更衣,那麽马上就会被其他人知道了。」
「对喔……」
想起了昨天晚上严钦特别和自己说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古悦荣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因为没睡饱让他精神有些恍惚,差点忘了这件事。
「怎麽,我昨晚是痛到睡不着,你怎麽也像没睡好的样子?」
「我……」
不想说出自己是因为担心严钦所以才睡不着,古悦荣别开了头不再看严钦,不过细微的表情变化还是让严钦猜到了古悦荣的心思。
「你担心我?」
「我才不担心你!快点起来更衣,要不然等下晓儿进来了你自己解释!」
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这麽好猜,被严钦这麽直接的说出来,古悦荣有些恼羞成怒,脸上蒙上了一点微红,见到古悦荣的样子,严钦不自觉得伸出了手,轻抚着古悦荣的脸颊。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就说我没有担心!你换是不换?」
没想到严钦会做出这个动作,让古悦荣着实吓了一跳,急忙向後退了开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换,麻烦你了。」
见严钦稍微便的安分了一些,古悦荣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柜子边替严钦挑了件衣服之後,小心翼翼地替严钦换上衣服。
「好了,这样可以了吧。」
「嗯,谢谢你。」
古悦荣替严钦挑的是一件暗红色的衣服,因为昨日流了不少的血,所以严钦今天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换上了暗红色的衣服之後显得精神比较好一些。
「现在我可以叫晓儿进来了吧?」
「你换衣服是非要晓儿在才能换吗?自己换不行吗?反正又不是没看过,直接在我面前换也没什麽。」
「现在是如果我不换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就是了?自己换就自己换,才不怕你看呢。」
被严钦的话给激怒了,古悦荣气呼呼的走到了衣柜前替自己拿了件浅绿色的衣服,故意忽略了严钦的目光,快速的将衣服换了上去。
「严少爷、咏悦哥,你们衣服换好了吗?」
时间算得刚刚好,就在两人都换好衣服後,晓儿的声音便自门外传来,见晓儿已经来了,古悦荣看了眼严钦,见他对自己点头之後,古悦荣才敢出声回答晓儿。
「嗯,我们换好了,可以进来了。」
「那麽晓儿进来了。」
伊呀一声,门被晓儿推了开来,只见晓儿手上还端了个盘子,上面放满了要给古悦荣和严钦的早餐。
「咏悦哥,宛宛说等会您吃完早饭後要您过去一趟,他们想要看一下您昨日画的衣服。」
晓儿一边放着食物,一边对古悦荣说道。听见晓儿的话,古悦荣朝他点点头,回答道。
「好,我等下就过去。」
「你帮他们画衣服?」
似乎对方才听到的话有些惊讶,严钦用着一脸不相信的眼神看着古悦荣,被严钦这样盯着,古悦荣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所以回瞪了严钦一眼,有些闷闷地回答道。
「因为没有师傅能替大家做衣服,所以我毛遂自荐,接下了这份工作。」
「昨天我有偷偷看到咏悦哥画的衣服,确实好看,以前还没有见过这些衣服呢,要是比赛那日穿去,必定让许多人吓了一跳!」
一说到古悦荣画的衣服,晓儿显得有些兴奋,因为没有见过人家画衣服,所以从昨天下午古悦荣开始画时,晓儿便不停的在一旁问东问西的,虽然觉得有些烦人,但是听到晓儿这麽喜欢自己的衣服,古悦荣还是觉得很高兴。
「喔?那麽我有这个荣幸能够看一眼吗?」
似乎被挑起了兴趣,严钦打趣的看着古悦荣,没想到严钦会这麽说,古悦荣有些慌了手脚,不知为何,古悦荣就是觉得让严钦看到有些别扭。
「那些都只是草稿而已,等……等到时候做出来你就会看到了。」
这麽说完之後,古悦荣三两下的就把早饭给吃完了,接着便急急忙忙地拿着昨日画的衣服,说了一声先走了之後便跑出了房间。
「怎麽咏悦哥每次见到了严少爷都要跑呢?」
「谁知道呢。」
看着慌慌张张跑走的古悦荣,严钦露出了一抹微笑,然後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一边思索着要怎麽样才能见到古悦荣画的草稿。
「咏悦,这套衣服真好看,这也是你画的吗?」
手上拿着古悦荣画的衣服,黎攸一边翻着,一边赞叹着,然後在翻到一套衣服时停了下来,高兴的和古悦荣说道。
「嗯,那套是要给你的。」
「给我的?谢谢你,我很喜欢呢。」
「咏悦你还真是摸准了黎攸的喜好呢,那我的呢?」
「蝶语的在这边。」
接过了黎攸手上的设计图,古悦荣翻找了一下,将昨日设计好的样式递到了蝶语的面前,见到古悦荣为他设计的衣服,蝶语笑得十分的高兴。
「你看人真的很准,咏悦,难怪先前楼主会说你擅长察言观色,你总是很快就能抓到客人的喜好,也难怪客人们那麽爱你了。」
「没有,我只是认为这样子很适合你们,所以才画上去的。」
「蝶语,你就别闹咏悦了,咏悦,玉怜的衣服也好了吗?」
「好了,是这套。」
「这套衣服穿在玉怜身上,还真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啊,看来她也一定会喜欢的。」
见两人喜欢自己的衣服,古悦荣总算放下心中的大石,突然,脑海中闪过严钦的脸,想起昨日严钦受的重伤,古悦荣有些担心的皱着眉头,见到古悦荣的样子,黎攸和蝶语停下了交谈,黎攸用着有点担心的声音向古悦荣问到。
「咏悦,怎麽了吗?」
「没什麽,那个,我还有几件衣服还没有画完,我先回房间画了。」
「嗯,你去忙吧。」
得到两人的同意後,古悦荣抱着自己画的衣服,急忙地跑上楼要去看严钦的伤势,没想到正要开门时,奕皖冰的声音却自身後响起。
「咏悦。」
「宛宛,有什麽事吗?」
尴尬的停下自己的动作,对於莫名其妙被奕皖冰叫住,古悦荣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虽然有点早,不过南宫大人要见你,就在後边的庭院,你过去一趟吧。」
「那个……不知南宫大人找咏悦来,有什麽事?」
战战兢兢的站在南宫雷阳的面前,古悦荣有些不知所措,原先自己还猜南宫雷阳应该会有一阵子不会来了,没想到昨天才这麽猜,今天南宫雷阳就微笑着坐在自己面前,这让古悦荣有些不自在。
「咏悦,你真的是越来越生疏了,我不是说叫我雷阳哥就好了吗?别在那站着了,快过来坐吧。」
「是,雷阳……哥。」
古悦荣战战兢兢的坐到了离南宫雷阳最远的位子,看见古悦荣的动作,南宫雷阳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笑着。
「我就这麽恐怖吗?」
「不,没有,哪里会恐怖了啊。」
虽然古悦荣这麽说,不过他的声音却是一点说服力也没有,看着古悦荣,南宫雷阳有些感慨的说道。
「果真和宛宛说的一样,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不过这又好像是和咏悦你重新认识一样,倒也没什麽不好。」
臭奕皖冰,居然什麽都跟别人说了,还不先跟我说一声,害我在那边担心穿帮。虽然心里这麽想,不过古悦荣可不敢说出来,天知道如果真的让奕皖冰听见了会是什麽惨状,不过见到南宫雷阳一脸真诚的样子,古悦荣也不再表现的那麽生疏,而是低着头,有些闷闷地回答道。
「对不起,我真的什麽都不记得了。」
「没关系,我也有不对,早先宛宛就有和我说你失忆了,只是我总想着你可能还记得我,所以用这种有些试探的方式和你说话,反倒让你为难了。」
听见南宫雷阳和自己道歉,古悦荣抬起头看着他,接着两个人便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好了,今天这一大早的就把你叫过来,其实也没什麽事,只是想要和你聊聊而已,对了,严少爷还好吗?」
「那家伙……」
被南宫雷阳这麽一问,古悦荣想起了严钦的刀伤,不过严钦有特别交代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所以古悦荣只能扯出一抹微笑,对南宫雷阳回答道。
「那家伙好的很,一早起床就跟我吵架,我才不想理他呢。」
「这样子倒有三分你失忆前的样子呢,好了,时间还早,你等等先去休息吧,替我和严少爷传句话,欢迎他下次再来南宫府上作客,我会准备酒菜迎接他的。」
南宫雷阳说完这句话後,摸了摸古悦荣的头之後便离开了。看着南宫雷阳的背影,古悦荣对於方才南宫雷阳说的话有些不解。
「下次再到府上作客?这样子说的好像那家伙先前有去过了,不过他们前天才碰面,而且昨天他又受了伤,根本不可能是到南宫府上去,那这句话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古悦荣紧皱着眉低语着,见这样子想不出答案,只能叹口气,想想还是回去直接问严钦是最快的。
「你说,南宫大人要我下次再到他府上作客,会准备酒菜迎接我?」
听见古悦荣的话,严钦似乎有些惊讶,坐在椅子上紧皱着眉,不知道在思索什麽。其实连古悦荣自己也不晓得为什麽南宫雷阳会这麽说,原本以为回来问严钦能知道答案,结果连他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结果你也是什麽都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可能会知道雷阳哥的话的意思。」
「雷阳哥?」
听见古悦荣对南宫雷阳的称呼,严钦觉得有些惊讶,因为先前碰面的时候,古悦荣还是叫他南宫大人的。
「没有,就是……雷阳哥说叫南宫大人太生疏了,要我再叫他雷阳哥。」
古悦荣没想到只是换个称呼,严钦会有这麽讶异,不过既然叫都叫了,也没办法再做什麽更动。
「算了,你要怎麽叫就怎麽叫吧。」
不知道为什麽,听见古悦荣这样子叫南宫雷阳,严钦心中有种不舒坦的感觉,从认识的这几天到现在,古悦荣都只是生疏的叫自己严少爷或是你,从没叫过自己的名字,不过要是自己要他叫名字,古悦荣大概也不会愿意吧。
「你的伤口,好一点了吗?」
没有听出严钦语气中的无奈,古悦荣有些担心的看着严钦的手臂,虽然伤到的是左手,不是平时惯用的手,但是伤口不浅,也让严钦有得受了。
「没事,有你的照顾,好的特别快。」
「少在那边胡说了。」
听见严钦的话,古悦荣用力的朝严钦的手打了下去,结果不小心打到了伤口,严钦整个脸都惨白了起来,见到严钦的样子,古悦荣顿时慌了手脚。
「对不起,我忘了伤口在这边还打下去……」
「没事,只要没有流血就好,不要紧。」
严钦深吸了几口气,疼痛的感觉才稍微缓了下来,见到古悦荣替自己担心的样子,严钦虽然痛,不过不希望见到古悦荣替自己担心的样子,所以伸出了手抚着古悦荣紧皱的眉头。
「真的没事了。」
「没事就好,对不起。」
知道严钦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才这麽说,古悦荣知道自己刚才做的很过分,所以低着头认真的反省着,见古悦荣这样子,严钦难得的又被勾起了想要做弄他的心情。
「既然这样,给我看看你画的衣服吧,说不定会好得更快。」
「你要看就看吧,也没什麽见不得人的。」
将画放到了严钦的手中,古悦荣有些好奇严钦看到之後会是什麽样的反应,只见严钦一张张的翻着,表情却越来越凝重,让古悦荣也跟着不安了起来。
「很难看吗?不然你为什麽一直皱着眉头?」
「嗯……」
「不要不说话!如果不好看你就直接说,我不喜欢别人这样子。」
见严钦要说不说的样子,古悦荣有点被惹火了,本想从严钦手中抢过画,但是一想到他手上有伤,不晓得这样子会不会又让伤口疼痛只好作罢,只能瞪着严钦。
「跟你开玩笑你也生气?放心吧,画得很好,我很喜欢你画的衣服。」
听见严钦称赞自己,古悦荣觉得比黎攸和蝶语称赞自己更让他觉得高兴,但又不想表现得太过明显,所以只好别过头,不让严钦看见自己的表情。
「这样子看来,你应该转行成为做衣服的师傅才对,别当这花魁了,刚好我这商旅团需要一位能画衣服的师傅,要不要进来?」
「不要。」
虽然是赌气的拒绝,不过古悦荣露出了一抹有些苦涩的微笑。他知道自己不是当花魁的料,莫名的穿越来到这个时代、莫名地成为花魁,这都是他先前从未想过的事,但是现在却真实的发生了,他也不能够改变什麽,每天每天都只是做着这个他所不认识的人,『莫咏仪』,他曾经也想过要不要乾脆逃离千语楼,不过这个国家对他而言实在太陌生了,没有什麽能力的自己跑出去只怕是自寻死路,况且京城里有不少人认得他是千语楼的花魁,逃出去根本没有用。
而现在,严钦虽然是用有些开玩笑的口吻和他说,如果是在更早先一点,他或许会乾脆的就答应了,但是现在,和千语楼的人相处的这些日子,让古悦荣没办法放下他们,更何况现在比赛在即,他更是没办法丢下其他人,虽然他不喜欢和其他人相处、做朋友,但是现在千语楼的人确实成为了他的朋友。
「想什麽?这麽出神。」
见古悦荣一会皱眉、一会微笑的样子,严钦有些摸不着头绪,怕他是因为自己的话而苦恼,所以有些担心的看着古悦荣问道。
「没有,你看完了没有?我还有一些没画完,你不要打扰我。」
也不管会不会弄到严钦的伤口,古悦荣一把就将画抽了回来,接着便在离严钦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开始思索还未画完的衣服。
见古悦荣认真的样子,严钦也没有继续打扰他,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桌上的零嘴,一边深思着南宫雷阳要古悦荣替自己传的话。
「南宫大人,已经确定对方的身分了,确实就是昨日闯进来的贼人。」
「别说什麽贼人,他的身分不是你可以这样子喊的,您说是吧,二皇子?」
坐在桌边听着亲信的报告,南宫雷阳抬起头,看着不远处坐在床上的人。
「南宫雷阳,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麽,我泠言冰不会因为你这样子的威胁就屈服的,当初大哥让我到隋阳国当使者,可不是要让我受这种屈辱的。」
「如果您觉得在这里吃好睡好的是屈辱,那麽您就继续受这种屈辱吧,二皇子。」
站起了身子,南宫雷阳脸上没有任何愠色,依旧是带着浅浅的微笑看着泠言冰。
「您好好休息吧,二皇子,雷阳先告退了。」
没有回答南宫雷阳,泠言冰只是拿起放在床头的东西用力的砸向南宫雷阳,见砸过去的东西被闪过了,也没有再继续丢东西,只是紧紧抿着唇,用着有些恨恨的眼光看着逐渐走远的南宫雷阳。
「南宫雷阳,我会要你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