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进Langcom教室时,Win的手机刚好响了,她只好靠到外面的墙边接听,刚好走过的Hank随手敲了一下她的头,Win才反应过来,Hank已经走进教室了;最近Hank常常有这样的举动,每次经过Win就敲一下她的头,完全不管旁边有没有人。
Win接完电话後走进教室,Mr.Ted还没来,Win就坐在座位上发獃。教室里的其他学生大部分都在背单词,因为等下有单词考试。这时坐在教室另一边的Hank突然走了过来,坐到Win旁边,然後趴在桌子上眼巴巴地看着她,像一只正在望着主人的小狗。
“你单词背好了吗?”Win用一种不屑的语气问道。
Hank没有回应,继续望着她。
“拜托,你可不可以正常一点。”Win觉得很不自在,又不想被人看到大做文章,可Hank依旧维持着同样的姿势,眼巴巴地望着她。
‘现在是怎麽样,告白之後就可以为所欲为了?’Win只好转身从书包里拿出单词卡复习,不去理会他。Mr.Ted进来後,Hank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Win也终於松了一口气。
Mr.Ted把上礼拜改好的作业发给大家,Win接过後,发现自己几个单词造句的部分被全数扣分。她拿着作业来到Mr.Ted桌前,Mr.Ted很快就会意了,“Win,youshouldknowthatyoudidcopiedsomeofthesentencesfromtheinternet.”
“Yeah…but...”Mr.Ted之前就告诉过大家绝对不能复制网上或词典上的句子,被捉到的学生一律扣分,‘but…ifIcreatethesentencebymyself,Icanonlycreatethe...veryeasysentences...’Win一开始都是自己造句,但是後来她发现自己造的句子都太像小学生程度了,於是想如果模仿网上的句子,可能对她有帮助。
“Win,”Mr.Ted看着Win说道,“I’vereadyouressaysincethebeginningoftheterm,andnowyou\'veimprovealot,youshouldbelieveinyourself.”
Win垂头丧气地走掉了,想着自己真的有进步吗,至少她自己感觉不到,只觉得自己的英文依旧很差。
作业发完後,Mr.Ted就让大家把桌椅分散开来,进入接下来的单词考试。考试的单词是Mr.Ted让大家背诵的SAT词汇,就算是从小在这里读书的学生,也觉得有难度。整个考试分成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填空题,根据单词释义填上合适的单词。第二部分是连线,把左边的单词跟相对应的释义连起来。尽管Win都有好好背单词,但是看到题目时,脑袋就开始混乱了。试卷里的释义跟自己找的是不太一样的,加上有些单词的意思相近,所以很容易搞混。Win一边做题,一边想着如果哪个学生可以知道Mr.Ted是从哪里弄来这些释义的,那麽就可以轻松通过考试了。‘不过,释义该不会是Mr.Ted自己写的吧。’Win仔细研究了一下试卷上的释义,‘感觉不太可能,这些释义看起来都很professional,应该是从哪本权威字典里面摘录的,通常这些字典的释义因为版权关系都不会被放到网上,所以才没有人知道。而且Ted还蛮懒的,大部分考试的题目他都是从网上找来的。’Win偶尔会遇到别人拿网上的试题问她,而後Ted的考试里也出现了同样的试题。
考试时间结束,Mr.Ted收起试卷後,就让大家把椅子围成原来的小圈圈,然後进入Litcircle。Mr.Ted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让学生组成新的小组,选择新的小说。学期过了一大半,Litcircle的小组也换了好几次。现在新的小组Win跟Sa,Hank,还有Shawn一起。大家坐下後陆续拿出小说跟书包里的表格,Win从书包里搜索了一会儿突然转向Sa,“你有多打印的worksheet吗?我忘记打印summary那张了。”Worksheet是用来主导跟记录讨论内容的表格,每次讨论中不同组员负责不同的worksheet,但是有一张是小组讨论的总结,Mr.Ted要求每个人都要打印出来,讨论之前他会先检查大家有没有带齐。
Sa转身翻找着书包,遗憾地说道,“好像没有了。”
Win正打算接受这个事实,Hank却俯下身从书包里搜了一会儿,“我有多的。”他拿出一张表格放到了Win桌上,而Mr.Ted正走过来检查大家的表格。Win虽然不想拿他的东西,但是这种情况下,她硬塞回去,好像会更尴尬,只好轻声说了句谢谢。
Bio课等下有考试,学生们都坐在座位上复习。Win一个人占用一大张桌子;旁边坐着的泰国女生转学了,所以现在座位是空的。她认真地看着书本,并在草稿纸上练习着单词拼写,虽说微小的拼写错误并不会被扣分,但是Win还是努力地背诵着,她觉得这样可以帮助她的英文进步。这时,Win旁边的椅子被挪动了一下,Win没有转头,仅从余光中,她就大概猜出那个人是Hank了。Hank拿着书本坐到Win旁边後,没有转头看Win,也没有说任何话,一直獃獃地看着书本,而Win也一样。
Ms.Linda进来後,用英文说道,“大家,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大部分学生说道。
“好消息就是,”Ms.Linda好像没有打算顺从学生的意愿,“今天的考试取消了。”这时教室里响起一阵欢呼。“等等,我还没说坏消息,坏消息就是…今天的考试会变成Takehomeexam,时间是礼拜六下午四点,我会在网上放上连接,进去後你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完成。既然是takehomeexam,也就是说你们可以同时上网搜索资料,或者和朋友分享答案,所以我期待你们会有比平常更高的得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Hank在旁边的缘故,Win总有点心不在焉,感觉完全没有听进去。接着Ms.Linda让大家在课堂时间里做习题,Hank也一直坐在那里,没有要回去的打算。
林冲夜奔的排演已经快到尾声了,课堂上彩排了几次後,大家进入休息时间,开始组成小群组聊天玩闹。Nick,Boom,Sa跟Win坐在地上对着数学练习卷讨论了起来,过了一段时间,大家陆续去上厕所,只剩下Win一个人还坐在墙边看着练习卷。Hank注意到後马上走过来,靠着墙在她旁边坐下,“Win,教我一下数学。”
“数学你还需要我教吗?”Win头也不回地说道。
尽管教室里很吵,但是他们俩坐着的范围却异常安静,就像是另一个时空。两个人背靠着墙。Win手里拿着练习卷,眼睛紧紧盯着上面。而Hank手放在膝盖上,眼睛在地板上游荡,身体离Win二十一厘米远。
“你不打算重新考虑一下吗?”沉默了很久後Hank说道。
“你数学有那麽差吗?”Win假装望着手中的练习卷,心里却有不详的预感。
“交往的事...”Hank望向地板,同时压低了声音。
Win很想马上起身逃跑,但是又觉得与其这样,不如现在跟他说清楚比较好,她转头望着Hank,“那Wendy呢?你不喜欢她了?”
“就其实後来发现我只是欣赏她而已,那种感觉很快就不见了。”Hank转头,两人目光接到了一起。Win连忙把头转回去继续望着练习卷,“是说你欣赏她什麽?”
“一开始就只是觉得她漂亮而已。”Hank的头也转回来了。
‘肤浅。’Win在心里默念着,手中玩弄着练习卷,“那你对我就不会像Wendy那样吗?”
“我觉得不会哎,我也是想了很久的。”
“我才不相信,总有一天你也会这样子。”Win转头望着Hank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你还未卜先知了。”Hank也望向Win。
Win狡猾地说道,“说中了可要付钱哦。”话音刚落两个人都笑了。
班上的人开始注意到了他们两个的存在,Win发觉Brian,Nick,Vincent一夥人朝这边望来,脸上堆积了满满的好奇,并且开始交头接耳,Win连忙拿着数学练习卷打算坐回自己的座位。看到Win走过来,Brian调皮地说道,“Win回来找我了。”
“我是来找Nick的。”Win看到Nick就在旁边。
Brian不理她的话,拿出手机说,“Win要跟我照相吗?”
“拜托你不要再说这件事了。”
“不然我要跟你聊什麽,难道问你最近感情生活怎麽样吗?”
“对啊,我跟你本来就没什麽可以聊的,所以干嘛要聊天。”Win把练习卷放进书包里,随即坐了下来。
Brian没辙了。
“Win,”旁边的Vincent马上开门见山道,“你跟Hank在一起吗...”
Win看到Vincent脸上的不怀好意,又看到大家满脸的问号,想着刚才就不该回座位,现在羊入虎口,逃也逃不掉了。她顿了几秒,只好说道,“我可以不回答吗?”
“那就是有了!”Vincent说道。
“没有!”Win说完气氛变得有点僵,大家都不知道怎麽接下去。Brian只好跳出来做调解者,开玩笑道,“说不定他们两个偷偷地,像在Skype上说‘亲爱的’之类的...”
Win转头微笑着望着Brian,“那你怎麽知道?”Vincent的可怕Win早就领会过,但是Brian就好应付多了。
“就,玩游戏啊,然後会说…”Brian开始语无伦次,Win看着他觉得好玩又好笑。这时Sa走了过来,Vincent马上问Sa,“Win有跟Hank在一起吗?”
Sa语气平平地说道,“我不知道。”
放学後,Sa和Win站在校门口等车。Hank走过来敲了一下Win的头,Win转身,看到Hank後冷冷地说道,“干嘛。”
“送给你的。”Hank把手里的Minion娃娃递到Win面前。看到他都已经递过来了,周围又有人,Win只好收下,然後玩笑道,“我可以拿去送给我表弟吗?”
“废话…” Win心想该不会要挨骂了吧,正打算把娃娃递回去不要了,“...这是我送你的,你要送给谁都可以。”
Win愣住了。
“我车来了,先走了,Bye。”Hank挥挥手跑掉了。
Win回到家,把Minion娃娃放到书架上。晚上Win做完作业後,打开Hank的聊天窗口,
‘谢谢你的娃娃’
‘不用谢’
Win看到Hank的个人状态是一句日文,好奇问道,‘是说你头像旁的日文是什麽意思’
‘就是不想让人看懂,才打日文的啊’
‘如果你不想让人看懂,那乾脆不打’
‘...’
‘如果我说我是对你说的,你会去查吗’
‘你不同时间对不同人说的话还真多呢’她想起了一年前Hank跟Wendy告白失败後的个人状态,那一段很长很长的歌词。Win接着打开谷歌翻译,粘贴上那句日文,然後按下翻译;我想依靠的人成为你。虽然翻译结果很烂,但是大概看得出什麽意思,於是Win写道,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东西叫做googletranslate,不过它不太信得过’
‘哈哈,我就在想你会不会去用它’
’不过它的翻译结果有点怪,还是写这句话的人本身日文很烂‘
‘第二吧’
‘是说’Win转移开话题,‘你可以不要再玩我的头了吗’
‘为什麽不能,你的头发
我喜欢玩你的头发啊’
‘你去找别人玩吧’
‘Win,问你哦,你相不相信我喜欢你’
‘你觉得你的喜欢能持续多久,人总是会在某一段时间里喜欢上一个人,後来发现只是自己想太多了’
‘我觉得我不是你说的那种唉’
周六下午三点左右,Win做完了大部分的作业,感觉有点困,於是躺到床上休息。
而Hank这边正对着电脑和Shawn线上聊天,商量着等下Bio的Takehomeexam。
‘哎,要不要叫Win一起,这样她也可以帮我们’Hank写道。
‘随便’
Hank随即打开了Win的窗口,‘Winwin,等下的bio考试,要不要一起做,我把你加入群组?’等了将近十分钟後,Win仍然没有回答。
‘Win没有在线啊,我打个电话给她’Hank发给Shawn後,拿起了手机,然後眼睛直盯着手机上的号码开始在房间里踱步,‘要不要打呢?’他想着,‘还是打一下好了,当做提醒她,可是打了之後…而且她也不可能忘记考试啊…’最後Hank没有拨通电话。
四点考试开始後,Hank和Shawn两人互相帮忙做完了试题。而Win躺在自家的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完全错过了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