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鳳歡龍宜》 — 【章五 • 既成只望歸守諾】

欢宜心中起伏极大,她前去寻徵兵官,却是个老人,竟能认出她。几番辗转,欢宜也赴京。

兴许因身份的些微不同,她策马入皇宫。

途中,欢宜总时不时望向左右,想在这人声鼎沸的地方望他一眼。

瞥见那悠然男子身後,已遥远却与那人七分相似。他身旁有着一娇小玲珑女子,欢宜便移去眼光,那,便不会是他了。

走入皇宫,是此生她未曾想过的,现今脚下踏的正是这富丽堂皇的宫殿,「臣女给皇上请安。」帝王正批阅奏摺,身旁有着女子磨墨,看并非妃嫔,两人无亲昵之感,但言语间极是熟捻,而那女子却是似曾见过。

女子见她来也未走,皇帝挥挥手示意起身,「你是方将军之女?朕曾听过先帝说过方将军多麽善战,没想到他的女儿也如此骁勇。」

欢宜笑之,「谢皇上赏识。」女子此时走了出去,对着门外的太监说了句备膳,便又走了进来。

又与帝王几句闲聊,本在门外的太监领人入内,再道,「公子求见。」帝王总算展了笑颜,对着身旁佳人低言几句,女子勾唇羞涩,便莲步走出了。

这是战前的最後一顿饭,然而胆颤心惊,走前帝王最後一句,「保重。」或许这是一个多情帝王难得的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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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将极少,素质都算上高,但欢宜在其中也是拔尖的,不愧於曾经那号将军。

多次交战,都险些藏於敌方手下,却忆起那远方的郎君,思起那弑父仇人,不顾身上每处创伤,拼死顽强抵抗,从鬼门关走过了数回。

她不如其余女子般婉约,因常於战场而有一分英气,却是那样契合美妙。

是那黄清!

她驾马於他背後直冲过,身旁罕见的没有群兵拥护。她到黄清的右方从侧踹了他一脚,再把随身以备不时之需的匕首,往他倒向的左方用一个恰当的力道射去,却不偏不倚的在胸腔中心,尚未致命。黄清为将军,可面向阴柔,男生女相,身姿也如女子柔软,他撑着伤口挺起身子,他举刀的力已少了三分,也再无那咄咄逼人的恐惧,至多至多也至多阻挡。

欢宜早已没有生疏了,剑光闪烁,欢宜从黄清脖子划出一道淡淡血痕,他避不及,再从无关紧要的皮肤一一切开,再到了心脏,她直直穿过背脊,在黄清面目最为狰狞时抽出,牵连着一道道鲜血,黄清想逃开的在地滚了一圈,欢宜又在此时在他後颈添了一笔。

她正要乘马离去。

不妙!竟有敌军出现。

她被敌人用刀穿过了胸膛,霎时似乎时光停滞,却闪避不及,只能呆愣望着对面狡诈的面庞,时光加速,对方毫不留情的抽出那刀,又极痛一回,她闷哼一声,捂着伤口往回走,想回到队友那处,却未曾想竟有埋伏在此!

她单手抵抗,手心被划出一道血痕,蔓延整手臂,如一副已血为墨的图。

对方却仍未曾想放过,又硬生生拽出已被血浇灌过的红刀,挥上她已有尘土与血滴的面容,鲜血淋漓,似血泪般的一滴滴归土。

所幸有人已来,她支撑着自身已疲惫不堪的身子上了马,回到营帐,立马倒下,而浑身浑是血,已乾的又被覆上一层,深浅不一,望去令人着实惊慌。

她已无意识,她无论为何都不愿再思。

所幸已杀了那黄清!

此番,已三秋,倘若一日便是一秋,那今是已过了几个年头,是否已似千年。

她身受重伤,身上无一处是洁白,每处皆伤,甚至深至骨髓。

所有人都认为她将亡,她不语,只道明一句,「能否让我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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