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岁的一丁峰只有五六间房子,更多的是树木花卉,他将无忧的房间安排在自己的隔壁。
他这一丁峰被他下了结界,只允许少数的几个人前来,譬如明德仙尊,同门师兄,还有经常过来传达明德仙尊的意愿的称心。这些人即便来了,也不会在这里住下,因而无忧是这近百年来除商重岁以外唯一在这一丁峰住下的人。
她的那个箱子,重岁替她放到了房中,“柜子里有你的初级弟子服,明天再换上也不迟,若是缺了什麽,就同我说。”
说实话,重岁基本不会照顾小姑娘,可毕竟是自家徒弟,再不会也要学着照顾。
无忧看着被他放下的箱子,点点头,她以为师傅会留她一个人在房里整理的,没想到师傅居然站在一边,一脸“我可以帮上忙”的表情。
她打开自己的箱子,箱子里都是她平日最喜欢的小东西——小小的梳妆台,上面镶着贝壳,拿出来,在房内看了看,没有梳妆桌,先放在桌上;
贝壳和铁片做的风铃,拎出来,环顾房间,似乎也没有什麽可以挂的地方,也先放在桌上;
称心送的那支不凋谢的樱花和很相配的陶瓶,插起来放到窗边,一盏凤立松的青铜油灯,应该摆在桌上;
用惯了的擦洗棉布……房间里还是没有地方放,先扔在桌上;
几条裙子,师傅怎麽还在旁边看着……放到房内的柜子里;
亵衣手帕,师傅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也一起放到柜子里。
做完这些,无忧总结,需要在陶瓶里倒上水,在房间里拉起线,还想要一张梳妆桌。
“师傅,水……”她仰头,师傅站得离她近,显得特别高大。
“外面的槐树边有井。”重岁淡淡地开口。
无忧左顾右盼,沉默:“……”
看到重岁转身径直往外走,她也迈步跟上。外头有一棵槐树长得枝繁叶茂,不远处就有一口井,井边放着一只木桶。
她走近了,拿起桶,发现上面没有系绳子;再看那口井,深不可测。
……
小姑娘拎着个比她大许多的木桶看,站在井边发呆,看起来有些好笑。重岁解释,“这水井是用来练习对灵力的操控的,你现在还没有到这一步,这次就先由我来打。”知道说了她也听不懂多少,将她手里的木桶接过来,直接扔到了井里。
无忧看着水桶落下去,过了一会儿,水桶又慢悠悠地从底上升起,再到地面的时候,已经装满了清水。既然水已经由师傅代为打上来了,那拎到房里,只能靠自己了,她很是自觉地伸手去拎桶,一用力,桶没动。再一用力,桶纹丝不动。
孔雀优雅地从她身边经过,一言不发,无忧脸涨得通红。
重岁又想笑,将她房内的木盆取了过来递给她,示意她装一点就可以了。
无忧小脸红得厉害,表情却没有松动,很是一本正经地将水舀到木盆里,端起来就走,动作僵硬,就这么点儿路,还差点被小石子绊倒,连木盆里的水都洒了些出来。她稳住身形后,目不斜视,走入房间后,一抬腿,将门关上。
到了房中之后,她放心地将木盆放到地上,小脸鼓起来,一步一跺脚,气乎乎地在陶罐里装了水。踮了脚把木盆放到一边的架子上。
她撒气的动作应该是无意识使出来的,重岁摸了摸下巴,小姑娘应该是不知道,就算关了门,他还是可以看到她在房内的动作神情的,不过小徒弟这么好面子,这事还是先不要告诉她了吧。
无忧又在房内磨磨蹭蹭了很久,捧着梳妆台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最後放到床上去;擦洗的棉布,暂时还是找不到地方放,而那串风铃,她提溜在风铃,又在房内转了几圈,终於还是挂在床边。
做完这一切,她拍了拍衣服,低头看了看,走到柜子边,拿了里面的弟子服换上。天机门的弟子服以灰色为主调,袖品镶着一道黑边,无忧将自己收拾好,才勉强把刚才的不快忘掉一些,又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开了门见师傅去。
重岁就站在那里没动,大大方方且愉快地偷窥了小徒弟的行迹,正要配合着摆出正经的表情,就听到小姑娘肚子响亮的一声“咕噜——”。
小脸又红了,脚步也顿住了,无忧很是无措地看着师傅,很希望下午的事没有发生过。她的表情很生动,一副羞极欲自绝挽留顔面的样子,重岁看着她红通通的小耳朵,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
小姑娘悲愤地转身,快步逃向房间,身子却腾了空。
“好了,不是什麽大事,先带你去吃饭。”之前没发现,她怎麽就这么逗!重岁心情大好,拉着羞愤欲绝的小徒儿去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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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重岁怎麽就厚着脸皮呆在小姑娘房间里看她整理东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