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他拿着钥匙开心的打开舞蹈教室的门,「学妹快进来。」
我偷偷望向舞蹈教室里面,铺上木板的地看起来比一般教室舒适许多,前方还有一大片落地镜,看起来还真是专业。难怪学校平常都上锁,不允许学生肆意进入。
我踢掉鞋子,坐在木质地板上望着把门小心关好的宇夜学长,不禁好奇的问:「学长,你怎麽会有钥匙?」
「嗯……记得是在我一年级的时候吧。有个舞蹈社的学姐带我来这里,她告诉我她们舞蹈社社员都要自己来打扫教室,老师嫌五楼太远就叫他们把钥匙藏起来,好方便扫地时开门。」
我愣住,这还真是简洁有力又不怕死的做法。
「那她为什要带你来这里?」我又好奇的追问。
「来告白啊。」学长脱下鞋子,随意的坐到我一旁,「谁知道拒绝後她居然哭了整整一节课,害我跟着手足无措一节课。」
我努力燃烧自己所剩不多的想像力在脑袋构出一幅图,一个女生哭到不行,另一个男生手足无措的样子,可是,一旦把那个男生换成宇夜学长的脸,那幅好不容易想像出来的图又全像拼图般瓦解。
第一次让宇夜学长载回家时,我就在他面前哭了吧?那时的他很淡定、很温暖的把手放到我头上,一点也没有不知所措的样子。难道是因为过了两年,拒绝太多女生,才会从不知所措变成得心应手吗?
「看起来学长伤了很多女生的心。」我闷笑。
学长耸肩,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或许这就叫现世报吧。」
我歪头蹙起眉。现世报?难道说,学长也被某个女生伤了心吗?
我想继续追问下去,他却抢先一步摸摸我的头,「都不好奇为什麽我要带你来这里吗?」
我开玩笑的揶揄:「不会是要来这里跟我告白吧?」
「我才不想被可爱的小学妹发好人卡。」他淡淡扬起嘴角,拉着我起身走到镜子正中央,「有看到什麽吗?」
我眨眨眼,镜子里映出我的样子,还有一旁搭着我肩的学长,那温暖又带点惆怅的表情。为什麽学长脸上会不经意出现怅然若失的表情呢?他是不是……有什麽难过的事?
「看到了吗?你这个小苦瓜脸。」学长双手轻抚上我的脸颊,原以为他要说什麽安慰的话,不下一秒的时间,我的脸就被他弄得好滑稽。
我被迫噘着被弄成八字形的嘴,含糊不清的说:「学长你又在欺负我了。」
「这样比苦瓜脸好看太多了。」他轻叹,背对着镜子坐下,「学妹,虽然我不喜欢强迫别人说出自己内心的话,但看你什麽事都不说,只能闷闷不乐的样子,我要怎麽安心毕业呢?」
酸麻的不适直冲後脑,眼眶中开始有些许水滴在打转。吞下几道涌上的苦涩,我环抱自己的双脚,坐在距离学长一个手掌宽的不远处。
一直以来,宇夜学长好像都是这样以温暖的守护之姿存在着,只要我的情绪一有不对,他马上就会发现。
「我觉得,时信最近怪怪的。」我咬咬唇,决定把这段日子以来的不安全说出口,「他最近很安静也很常放空,但说他放空,又觉得他像在想什麽很难让人理解的事情,就连睡觉时也是。有几次我假装睡着,却发现他在我睡着後起身靠在床头柜上,或者轻摸着我的头。不知道为什麽,我有一种他要消失的感觉。」
心底的不安被一一勾起,逐渐扩大成我快要不能承受的负荷,含着眼泪侧过头,我轻问身旁的他,「学长,时信最近有跟你说什麽吗?」
他摇摇头,「他什麽都没有说。」
沉下头,我用尽全力环抱住自己。连神通广大的宇夜学长都不知道,那平凡如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不过经你这麽一说的确是。」学长仰起头望着天花板,把手上的钥匙抛上空再接住,「时信最近的确很怪,他不是在恍神就是一直睡,班上一堆人还以为是你把他搞成那麽累的说。」
我斜过眼,不满的瘪瘪嘴,「那些人的脑袋全被染指了。」
「就知道你会有这种反应。」他含着笑容伸出手,轻轻戳揉我的头发,「仔细回想看看,最近你跟时信之间有发生什麽不正常的事吗?」
最近……
我最近跟时信都很正常啊。一如往常的上课、下课、回家、写稿、睡觉,他也会帮我吹头发、抱着我让我入睡。
我埋住自己的脸奋力摇摇头,一时之间居然哽咽起来,「我想不到了,明明都那麽正常的生活,为什麽时信会变成那样?」
「不要慌。」学长轻轻把我揽到他身边,柔情似水的安抚着:「想一想,最近有没有什麽人来找过时信?或者是他有没有去哪里?」
脑中一闪即逝的是刚开学时,那两个西装笔挺的面孔。
「有!在开学时有两个男人来找过时信,我问过时信,他说他们是出版社的人。」
「他们穿着正常吗?」
「很正常。两个人都穿着西装,看起来就像是在做文书类的工作,在我们回来之前,他们还在大楼里滑手机,警位先生也在一旁。时信看到他们虽然有小小被吓到的感觉,但他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放心的让时信跟着那两个人离开啊!我还是无法相信,他们那些都只是装出来的表面。如果真是装出来的,那时信为什麽还要跟着他们走?
我提供完仅存的线索後,期待地望向学长,希望他能想到什麽答案或者解决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