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啦,别再哭了,等一下脱水怎麽办?」时信的手指柔顺的滑过我的眼睛,冰冰凉凉的,很舒服,有降温的效果。
「没办法,很不可思议嘛。」我吸吸鼻子,揉掉眼睛残余的泪滴。
「傻瓜。」
我甜甜一笑,倒向时信身上,看着他瞳中带着温柔的包容,我是何其幸运。
何其幸运的能够,让他喜欢上。
「时间不早了,乖,先去洗澡。」时信拍拍我的头,催促我回房间里。
「嗯。」
从走进浴室的那一刻,脑袋里全是喜悦的心情,我轻哼着旋律,慢悠悠的开始冲洗。
关上水龙头,暖烘烘的身体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气,我穿好衣服从浴室走出,拿起披在肩上的毛巾随便擦着仍在滴水的头发。
晃眼一望,天啊,已经一点了。我在里面摸了快一个小时?
「过来,我帮你吹头发。」时信按掉电视电源,坐在床上向我招手。
愧疚感倏地涌上,侵占我所有的思绪。如果没猜错,时信应该是工作完直接到医院去载我吧?今天那麽累,不让他早点睡觉怎麽行?
「我自己吹就可以了。很晚了,你快点进去洗澡。」
「真的不用?」
「不用,快点进去。」我迅速将时信丢进浴室。
吹风机轰轰作响的声音,缓缓把我带往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就像桃花源,没有过去那些苦痛、没有现实的残忍,只有我和时信幸福生活在一起的画面,只可惜,那种美好的幻想世界并没有持续多久。
当鼻子呛上一股烧焦味,我才惊觉头发已经过热,连忙将吹风机关掉丢向一旁。
浴室门在同时被打开,冷空气与暖空气一会面便凝结无数小水珠,顿时四周烟雾缭绕,时信伴随氤氲走出来的样子让我差点在半夜害羞尖叫。
「邱时信,快去穿衣服啦!」我双手遮脸催促着。
哪有人才刚确定在一起,男生就从浴室出来只穿一件裤子啊?而且他的头发还在滴水,如水晶般的水滴缓缓流至胸膛,真是超级令人……天啊!
「是你刚刚把我丢进去的耶,我有在半路抓到裤子已经不错了。」时信摇头苦笑,穿好衣服後拿了一盒面纸凑到我面前来,哭笑不得的说:「你啊……会不会太夸张?」
「哪有?我很正常。」
我只是闭着眼睛遮着脸,脸红又不知所措的催促他去穿衣服,这不是一般正常人都会做的动作吗?
「你流鼻血了。」时信动作熟练的摀紧我,一直努力忍笑帮我止血。
「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抢过卫生纸,我迅速撞出房门外,脸红心跳的待在厨房里帮自己笨拙的止血。
由於事发突然外加我的止血技巧过於特别,除了被我用掉的一张张的卫生纸外,双手也沾染不少腥,看起来还真有点像命案现场。
我不禁在心中咒骂自己的鼻子,居然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流鼻血,而且还流这麽多,重点是完全没经过我的同意啊。
「照你这种止法大概要等你的血流光了才会止住。」时信从後方仰起我的头,再一次为我止血。
他的目光温柔带着微笑,一边压着我的鼻子,一边抽起厨房纸巾沾水,拉起我血迹斑驳的手轻轻擦拭着。
「我可以说话吗?」在时信温柔的动作下,我怯生生的问。
他轻笑:「不是都已经说了吗?」
「我喜欢你。」握住时信的手,我害羞的说。
不知道为什麽,就算时信已经知道我对他的心意,我还是想再次证明,纵使唯一能够证明的方法,就是从我嘴里说出这句一点都不可靠的「我喜欢你」。
「我知道。」他主动让我的头轻靠在他胸膛,沙哑的说:「我真的知道。」
小窗户内外一片黑,彷佛冻结空气的流通。在黑暗中,我找到我专属的幸福。
这份幸福……可以维持多久呢?
那些过去不会再回来,一切都苦尽甘来了,对吧?
我含住幸福的微笑,在快睡着之际,突然听见时信柔情的声音:「好了,血止住了,你快进去睡。」
「谢谢你。」
回到房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搞的,就这样将时信压倒,直接吻上。
在床上这个吻持续很久很久,时信除了由被动变主动的吻我之外,再也没有做其他逾越的举动。
「你这叫引诱犯罪喔。」时信放开我轻笑,又忍不住小啄我几下。
「那你还明知故犯。」我咬住嘴唇,红着脸反驳。
「没办法,谁叫你一脸让人想犯罪的可爱模样?」时信戳戳我的脸、轻点我的鼻子,再溺爱将我抱紧。
甜到快长蚂蚁的气氛,让我一时间调适不过来。红着脸,我无辜望向时信,「时信,我想睡了。」
「也对,都那麽晚了。晚安罗,我帮你关灯。」时信摸摸我的头,表情一派自然。
「等一下。」我拉住他的衣服,不知道该怎麽开口。
说想睡的是我,舍不得他离开的人也是我……这麽矛盾的心情,进而萌生出一个想法,那个想法,更让我登时无所适从。
时信拍拍我的头,打趣问道:「怎麽了?不要告诉我你睡不着。」
我咬住下唇,遮起脸,豁出去的问:「今天,可以陪着我吗?」
「咦?」
「可以吗?」我知道时信刚才的疑惑不是真的听不懂,而是他不敢相信我会这麽说,於是,我又重复问了一次。
「你那麽主动……不怕我犯罪吗?」时信嘴角的弧度很深邃,看得出来他此刻雀跃的心情,可是他仍然不忘语带威胁地警告我,尽管他知道他这麽做我有可能会退缩。
「不怕。因为我知道那个要对我预谋犯案的人是邱时信。」我扬起甜甜的微笑。
他眼眸里透露出欣慰及不敢置信,搂紧我轻声低语:「真是的,你喔。」
「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我赖在时信怀中,调皮对他眨眨眼。
「是拿你没辙。」他放开我,「快去躺好,我要关灯了。」
「好。」
我乖乖上床躺好,把位置让一半出来,看着时信关灯背影,突然萌生一种很奇特的想法。
说不定,我会在那个夜晚被强暴,就是上天为了让我遇见邱时信,为了让我知道,原来童话故事里的王子,是真的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