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在血泊之中,蛇尾人身的女孩挥舞着又尖又黑的长指甲,吐着蛇信地嘶嘶恫吓着。
她张口,她说,「吾为......」
躺在白骨之上,全身伤痕累累的男人眼中透着绝望、怨恨。他张口,他说,「吾为......」
四肢被打断往奇异的方向凹折,脸上、身上满满都是烧伤、划伤,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粗鲁的被人拉头发而抬起的脸上,令人发寒,除了划伤外,眼珠被强拉出眼眶,只剩两个血色的窟窿,嘴巴也被恶意的剪开到耳下附近,腥红的血色染上牙龈,无力落下的下嘴唇显现的是被剪去的舌,她想说些甚麽,可是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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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藤很疑惑,明明是她拿书包砸向冰炎的,为什麽她会昏倒?
一睁眼就看到视线里塞进一颗超蓬松的头在拨浏海,旭日藤觉得这是一种视觉暴力,遂转头看旁边,但当她一看到那双瞪过来的红瞳,突然觉得超蓬松头还挺可爱的嘛。
「旭日,你最好解释清楚。」坐在旁边椅子上的冰炎把嘴巴抿成一直线,带给旭日藤无限的压力,「你刚刚梦到什麽?」
「对啊,同学你梦呓的很严重喔。」超蓬松头的脸不再充斥在旭日藤的视线之内,而是拉了椅子坐下,在旁边的柜子上修改着图纸,但是那眼神居然死死的盯着她看。
那眼神疑似透出了若有似无的爱心,还有那开了小花的背景......让她爆出了一阵冷汗,有种被变态盯着看的感觉。
梦呓不就是说梦话吗?这有甚麽好担心的?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旭日藤耸了耸肩,「醒来後就忘了。」
冰炎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便往外走去。
「你去哪里?」一张口,旭日藤就恨不得咬掉舌头,冰炎去哪里关她甚麽事?用不着跟她报备。
「去连络老师说你醒了。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微微转过身,冰炎睨了她一眼。
好感动喔~猛一看其实冰炎的颜值颇高,仔细想想,一个颜值颇高的人对着你说"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时,内心的悸动、感动、害羞是一定有的。旭日藤几乎就要捧起脸颊在床上打滚了。
没错,她就是花痴,喜欢看美人,然後背景会开满小花,怎样?
「因为我们还要来算总帐呢。」勾起冷笑,冰炎留下了从白日梦中惊醒的旭日藤走出保健室。
旭日藤当然不会不知道他所说的算总帐是指甚麽,但是她不知道算的是哪一件,毕竟她从一开始在车站的时候就曾把他过肩摔出去,还在他衣服上流过口水,没有及时阻止扇董暴力的巴头和踹背,刚刚还把书包往他身上砸......
混帐冰炎,把我的感动还来啊啊啊啊啊!旭日藤泄愤的抄起枕头砸向已经关上的门扉。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冰炎这样欸……」亲自把朝自己扔东西还莫名其妙晕倒的人送保健室,还在这里陪到人醒,他搭档都没那麽好心。啧啧,这之中绝对有奸情!超蓬松头内心百转千回过无数心思,面上却露出淡淡的笑容。
「甚麽跟甚麽啊?」旭日藤一脸问号的看向超蓬松头。
「没事,这个给你。」超蓬松头拨了拨头发,起身从冰箱拿出一罐饮料给旭日藤,「我是罗林斯提尔,中文名子是凤柩,这所学院保健室的辅长。」
柩?凤凰的棺木?
「旭日藤。」接过饮料,旭日藤突兀的问,「辅长你是......甚麽种族啊?」
「凤凰族喔。」辅长把头发往後耙了耙,对旭日藤竖出了拇指,「还是里面的第二把交椅喔,很厉害吧!」
「嗯,真的很厉害呢。」凤凰族的人叫凤凰的棺木?这是甚麽奇怪的取名思想啊?害我还以为是哪支跟凤凰族有仇的种族在辅长出生时希望他把凤凰族杀光光呢。旭日藤默默在心中腹诽。
「辅长......」旭日藤迟疑了下,「为甚麽不把头发绑起来呢?一直抓头发不是很麻烦吗?」她醒来後就看到辅长一直把遮到视线的浏海、搔过颊边的碎发往後抓。
「喔,你说这个啊。」伸手指了指超蓬松的头发,辅长不以为意的说,「我这是自然卷,不好绑,绑起来也难看。」
「会吗?」旭日藤歪了歪头,「可是感觉绑起来会比较清爽。」
「是吗?」辅长从一旁的柜子中捞出了梳子、橡皮圈和一堆有的没的发饰,「那你来帮我绑吧。」
旭日藤呆立了一下,没想到辅长说绑就绑。
「怎麽?想打退堂鼓?」辅长挑眉。
「才没有,谁怕谁啊。」旭日藤把床腾出一个位子让辅长坐,再把他的头发梳开後,迳自挑挑拣拣的用了些绑发专用的橡皮筋。
「对了,辅长。」旭日藤十指轻轻拂过辅长的发丝,「学院里面会拨音乐吗?」
她从刚刚进校园就听见若有似无的歌声,随着时间越久,歌声就越清晰、大声,这让旭日藤忍不住的勾起好奇心。
「甚麽歌声?大概在唱甚麽?」辅长随口一问。
「你没听到吗?」虽然疑惑,但是旭日藤仍开口唱道。
「为什麽争斗?
为什麽憎恨?
为什麽贪恶?
为什麽无止尽的时间中要撕裂短暂的生命
痛苦扭曲的降临
我的眼中流着你的鲜血......」
「小藤,可以这样叫你吧。」辅长开口问道,得到应允後,沉默很久才迟疑地开口,「其实学院里并没有放甚麽音乐,你唱的是时族的歌。」
「时间种族?」自己没事听到他们的歌干嘛?旭日藤完全没有一点头绪。
抱持着这股疑惑,旭日藤和辅长两人都没有再开口了,一直到旭日藤把手上的活儿都做完,二人才转换了话题。
「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但是这颗狮子头会不会太麻烦了啊?」
辅长揽镜自照,看着头上绑了无数条橡皮筋才绑起来的头发,他深深觉得这种发型真是麻烦死了,才不要天天绑呢。
「不会啊,只要睡觉时小心点可以撑很久不用梳的。」
更正,他现在深深觉得这样的发型真是方便极了,不馆外面刮风下雨,那怕是下刀子雨,他都会绑的。
「而且这不是狮子头,是雷鬼头。」
「真是太好了,这样就不用一直拨掉下来的头发了。」辅长高兴地摸了摸新发型,很是珍惜。
「靠!你那是甚麽鬼狮子头啊?」开拉开保健室的门,冰炎傻眼半秒後冲了脏话出口。
「不是鬼狮子头,是雷鬼头喔。」辅长半是炫耀的踏着轻盈的脚步迎上前,「你看你看,好看吗?」
「随便啦。」一巴掌推离了快黏在自己身上的头,冰炎越过人直接走到旭日藤面前,「这个给你。」
「甚麽啊?」旭日藤瞪大眼睛看着冰炎伸出的手上的那颗滚着银白色气流的圆球。
「我刚刚把你的情况跟人讨论了,他叫我把这个给你。」
「可是我又不知道这要怎麽用。」旭日藤接过圆球,翻来覆去的看,「这是要我捏碎的意思吗?」
「捏碎你就没得用了啦。」冰炎额边爆出井字号,抢过圆球便往旭日藤身上送。
「......啊啊啊啊啊!」
旭日藤看着冰炎把圆球塞进去的地方,呆愣三秒後尖叫抓狂。
不为了别的,就是因为冰炎刚刚手放的地方是她的胸部,是胸部欸!胸部欸!胸部欸!
混帐啊!这个地方除了自己和母亲以外就没有别的人碰过了,他刚刚居然把手大大方方地贴在她胸上。
「冰炎你这个色鬼!」抄起枕头旭日藤跳下床追杀冰炎,「卑鄙无耻下流小人禽兽流氓变态龌龊......」她开始连珠炮地骂着所有自己知道的词。
「你干嘛......」冰炎一个跃身向後逃过旭日藤的先拍过来的枕头,正准备厘清为甚麽她突然抓狂的原因,旭日藤又突然回身朝他踢去,让他止住自己的话。
二人开始在保健室上演你追我跑的戏码。
喂喂,在保健室可以不要这麽闪吗?「小心保健室里的设备啊,碰坏了我会叫夏卡斯跟你们索赔的。」完全搞错人家关系的辅长凉凉的提醒着,抱着镜子晃出了保健室。
啊啊,这个发型真不错,既不会妨碍视线又方便整理,说不定走出去会有一堆可爱的小朋友黏上来呢。
於是,辅长的发型就此固定绑成这样了。
虽然偶尔被错认成为狮子头,不过他都会纠正回来。
例如让他们痛久一点、更痛一点,又例如在身体里面多绣点东西。
真是可喜可贺啊可喜可贺啊。